做了一场梦，代价是余生

记得那晚过马路时，你突然牵了我的手，我转头看向你，你冲我笑了笑，街头的光亮映在你漆黑的眼底，灼灼如泪光。

初雪来临，雪花落在你的鼻尖，花了我的眼。

你说：“我已经爱上你了，你是我的初恋，你知道吗？”

我说：“你从未恋爱过，怎么确定那就是爱情？”

你回道：“自从遇见你，我的胃痛就好了。”

“是吗？我的失眠也好了。”我在心底默默回道。

我觉得自己很卑劣，明明知道你爱我，却总是装作不知道，骗取你的表白，明明情深，却分寸不露，给予你深不可测的冷漠。我将我最糟糕的一面给了你，却贪得无厌的想要你的所有的热情。

我很自私，也是，不然我怎么会做一个杀手呢？

站在故事的开头，我就已经知晓了结局，可还是忍不住为你开了门。或许我早已陷了进去，比你早了一步。

情人节那天，微雨湿衫，你打着伞站在楼下等我，周围人来人往，我突然感觉时间很慢，光阴很长，阻碍再多也不用怕，我们的故事我可以白手起家。

我送玫瑰花给你时，伞从你手间滑落，你拿着玫瑰花，岁月静好，我看到了自己指尖未擦拭干净的血迹。

那天晚上你做了一桌子菜，将我送你的玫瑰插在花瓶里，放在了餐桌中间。

红酒微醺，那是我们第一次接吻，就像演电影一样，我放下酒杯，低头，手掌穿过你的发丝按住你的后颈，你踮脚，勾着我的肩，闭上了眼。

插在瓶中的玫瑰花片刻间满开，原来它比我更害怕光阴虚掷。

命运是条汹涌澎湃的河，我时常涉水而过，湿了脚踝，丢了鞋子是常事。

作为一个杀手，我行事果断，绝不会留情于任何东西，你是我唯一的优柔寡断，执迷不悟。但我终究弄丢了你。

每次离别来临之前，总会有一些不同于平日的小插曲发生，或许我是有预感的，只是不愿承认而已。

那天我将手里的公文包扔进了垃圾桶，像往常一样，回家前，在转角的面包店带上一份你最爱的拿破仑，却在店门口遇见了你。

你笑着晃了晃你手里已经买好的拿破仑，过来牵了我的手。

一路上，你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说家里的狗狗多不听话，说阳台的花又开了一朵，说自己一人在家多么无聊，说买蛋糕是假，其实是来接我的，说……

“砰”！一声枪响，你突然就倒在了我面前。

又见初雪，落在你身上，开出了一朵朵花，就像去年我送给你的玫瑰花一样。

你是我在拂晓时分做的一场梦，天亮之后你不见了，我不再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