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来小吃（上）

□丘豸

学校开学后，我们的课骤然少了许多，除了周末，平时只有晚上有课。

当然，我们的酬劳也由课时计费变成了月工资，每月一千一百，供吃住。还好，这个价位在那时候不算太高，倒也不算低。

说是供吃住，早餐得自己出去打食儿。早晨起来出去，我沿着街道转悠了一圈，在住地不远的拐角处，寻得一处叫“慧来小吃”的早点铺子。

走进去，门脸不大，放了十来张桌子。此时，人已满，门前的空地上，还临时加了几张桌子。

见此情景，我正要转身离去，身后传来和气的声音：“大哥，这有个位子！”

我知道这是在招呼我，便又转回身，只见店员姐姐（跟天津人学的称呼）正在那里，冲着我微笑：”您想吃嘛，看菜单自己点！”甜脆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天津方言的味儿。我喜欢听天津话。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了一眼，菜谱上的早点种类还不少：包子、油条和筋饼，云吞、米粥、豆腐脑，还有豆浆、锅巴菜。

我就点了两根油条和一碗豆腐脑。盛豆腐脑的是另外一个店员，也是一个年龄与我相当的姐姐，和善的脸上挂着微笑。

眼见她就要盛满了，我说了一句：“不要太满！”

她应了一句：“得嘞！”

油条炸得不错，豆腐脑味道也挺好，感觉吃得挺顺口。

付完了钱走出门时，店员姐姐还来了一句招呼：“您慢走，明个再来！”

就这样，这个慧来小吃成了我每日早餐的固定去处。

每次去，我不是点油条豆腐脑，就是豆浆加筋饼，有时也会来碗米粥和包子。

每次在盛豆浆或是粥时，我总会附上一句：“不要太满！”

时间长了，我再走过去时，女店员没等我吱声，就会来一句：“不要太满！”说完笑了，我自然也笑了。看来，她已经认出我来了，把我当成老顾客了。

于是，顾客少的时候，便会搭上几句话来：“大哥，我看您天天吃豆浆豆腐脑的，咋不换换样，不腻啊？”

“不会，我就喜欢这个。”

“您也可以换换云吞、锅巴菜什么的。”她一边忙碌，一边说：”不是夸口，我们这的东西味道都不错！您可以尝尝试试！”

“云吞我倒是吃过，不就是馄饨嘛！”我说。

”对啊，我们习惯叫云吞。”

我点点头，又问了一句：“锅巴菜是天津风味吧？我倒是没吃过。”

她似乎有点惊讶：“”你没吃过啊？您可以尝尝，好吃着呢！”

我说：“我吃东西比较矫情，没吃过的，不敢贸然吃，我怕吃不来。浪费了东西。”

“不会的，好吃着呢！要么我这就给您来一点尝尝？”

我赶紧拒绝：“那可不用！我要是想吃，可以自己点么！”

“没嘛关系啦！先吃两口试试。”说着，她就盛了少半碗给我端来。

我急忙起身客气，她又说道：“您吃好了，以后就可以换换样，省得天天豆浆豆腐脑的！”

人家如此盛情，我怎好拒绝，看着那半碗锅巴菜，倒也不反感，只是以前从来不曾吃过，没有吃的欲望。

我就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那位姐姐便问：“感觉怎么样？还不错吧？”

我吧嗒吧嗒嘴，感觉确实不错，便点点头说好。那位姐姐乐了：“就是嘛，这是我们天津特有的风味小吃，怎么会差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