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她的长情书 第2章

喜欢过一个人，后来......就没有后来了。如果你愿意，它就只是封长情书。可惜，小说太短，情书太长，一如这感情般，都不合时宜。

第二章  云谁之思？我心悠悠

“并非不想念她，但若无法将这份心情诉诸行动，对她而言，我恐怕永远都只是个孩子”——《言叶之庭》。

    假期的时候，李好看过新海诚的《言叶之庭》，大概孩子的爱情来的都莫名其妙暗流涌动，洪水猛兽似的却又不愿落了下乘。总之，她想极了夏言。

    怎么来形容这个夏天呢，漫长的好像一个世纪，一颗种子足已长成一棵苍天大树。李好做了一份兼职，好像每日没完没了的事，可事实是，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城市里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街道，每一个擦肩而过的人里她都找不到属于夏言的，每次看到短发的女性，总会有“怦然心动”的感觉，然后一秒又跌入谷底，偶尔也会在等红灯的斑马线上发呆，全身冰凉。从黎明到黄昏，然后是入梦前的熠熠月色，整宿整宿的清脆风铃声，好似生命里再也找不到比夏言来得更为清晰具体而打动人的事物，她感到从来没有过的体验，就是你生命里的每一分每一秒，真的是整个清醒的时间里，所思所想，完全只是她，以至她都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还清醒着，夏言占据了她20岁满满的爱。是的，夏言，她向很多人打听过，好容易才知道她的名字和她的联系方式，虽然她从不曾联系过，但只要看着通讯录的名字指尖似乎就会暖起来，然后对着淡淡荧光的屏幕久久傻笑，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可能爱会使人疯狂。而关于“爱”本身这件事，她其实也不是很明白，仅仅只是用喜欢来表达却又太过苍白，她确定。她感到既欢喜又惶恐，整个夏天令她无法定下心来的还有另一件事：她是不是一个同性恋？她总是会对这种未知事物有很深的恐惧感，骨子里她是个很传统的人，她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都是非常传统的善恶对错，是是非非，即便她一直被别人觉得离经叛道，可其实她一直还在所谓的正确轨道上行走着，如履薄冰，不曾偏差。她也从没想过自己会成为哪种人，却向来坚信自己不会成为哪种人，而事到如今，好像都不重要了。

    她也不是没对同性产生好感，初中的时候，她一直非常迷恋着她的英文老师，一个典型的东方美女，温婉娴静，秀外慧中，在那之后很多年里她都深受其影响，可以说她对所有优雅女性的幻想全都来自于她，当时那位老师对她宠爱有加，她尊敬那位老师，她很少会打心底的去敬重一个长者，并非是对过去既定事实的否认，只是对那位老师与其说是一种喜欢，毋宁说是一种依赖。可能因为当时人也年少，不懂爱，所有的东西都干净如初，纯粹简单，她从未感到心理上会有负担和过多的困扰，纵然当时整个年级沸沸扬扬的都是有关她那“畸形”的喜欢，李好不太想用这个词，可不得不承认，在那个年纪，保守而封闭的小镇和不安分的蠢蠢欲动的少年，每个人都在自找乐趣，一触即发，似乎生活满满的华丽充实，实则空壳一副，浮华之下有某种让人想到就欲作呕的东西，她极其痛恨着却又随大流沉溺于其间，她不想深究去一探到底，那不重要。

    那个时候，爱情，是什么模样呢？就像，夜晚狗的吠叫让你想到一条巷道，中午蝉的鸣叫让你想到一整个夏天沉睡的村子，田边的稻草人让你想到一条走不尽的归家路，窗外晾着的衣服让你想到一夜的风铃声，一切自然而然的顺理成章，抽象又具体，在懵懂的年纪里爱似乎十二点星空下宇宙绚烂遥远又触手可及。那个时候，也从未像现在一样想去占有什么，好像，某些东西非得紧紧握在手心似的，否则，会患得患失，会终日郁悒。她也曾怀疑是不是因为过去那个英文老师，但夏言无论样貌、穿着、还是在给自己带来的心动感觉方面都宣示着她们的极其不同，更何况夏言还只是个陌生人，为陌生事物所吸引对李好而言还是极其鲜有的事情，她向来是个慢热的人。但她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可能，仅仅只是因为那天实在太过美好，当她沉浸在自己心绪中，虚幻与现实一线相隔，在她往返的缥缈归途中她望见了她，然而，正好，正好。她爱美好的事物，却也爱不完美的她，这并不矛盾。也可以说，生命每一个独立的个体，世界万物，包罗万象，都是矛盾的综合体，但又因为这种错综复杂的层次脉络变得格外令人着迷、沉溺其间而无法自拔。

    慢慢，她不再执着于这一问题，很多已发生的事情都是我们掌控不了的，我们可以将之称为，命途。李好虽然没有强大的信仰，但是这不妨碍她相信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她唯一所能做的，只是随着自己的心走，即便她再怎么不愿打扰到夏言，可在感情这种事上，理性总是占不了上风，在原始与自律的相互抗衡中，爱是一种本能，它驱使万物生长，贯穿着生老病死这条线，我们赢不了。随着内心的纠结渐渐平复，她愈发确定自己对夏言的感情。与此同时，李好的暑假也已接近尾声，在开学前的第二轮选课中，她找到了夏言的名字，授课的内容是《诗经》，和夏言本人一样对她而言都具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致命的吸引力。她甚至已经开始期待看见夏言见到她时那张变换的脸，前提是，夏言不曾忘了她，但愿她在夏言生活里不是个举重若轻的过路人。

    未知际遇总充满一切的可能，因其神秘不可揣度性总能使人浮想联翩。七月、八月吹走两个氢气球，九月是颗还没拆开的糖，会不会是薄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