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随笔|童年记趣之乐在其中
文|清河
青年画家潘德来先生作品山里娃的童年,除了漫山遍野找吃的,去满足那贪婪的味蕾之外,就是想方设法找乐子了。
可是,山里和城里,有着天壤之别。父母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辛勤劳作,也只能是能够勉强维持一家人的生计,根本不可能有闲钱去给孩子们买什么玩具。对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农村而言,玩具无异于是农村娃的奢侈品,其奢华程度现在城里孩子一套完整的芭比。因此,我们那个年代,要想玩,玩具都得自己开发。
玩陀螺陀螺,是一个简便易得的玩具。只要到山上找一截大小合适、材质坚硬的木头,把其中一头用刀砍成锥形就可。做得专业一点,就翻箱倒柜找一颗小铁钉,钉在陀螺锥形的顶部,可以让它更经久耐用,旋转也更平稳。至于抽打陀螺的鞭子,断然是舍不得用家里的麻绳的,那是要弄来纳千层底布鞋的鞋底的。因此,我一般会去找那种树皮特别柔韧的小灌木,用它们的树皮来做鞭子,我们常常称之为“黄狗皮”。小伙伴在一起,其中一项乐事是斗陀螺,看谁的旋转得久、旋转得优雅,或者在碰撞中谁的陀螺能够胜出。一群年龄相仿的孩子,在晒坝上玩陀螺,时而大呼小叫,时而欢呼雀跃,真是不亦乐乎。
弹弓农村娃还喜欢玩的一个玩具是弹弓。用钢筋之类来做弹弓架对我们而言,简直就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我们的弹弓制作还得是靠自力更生、自己动手。先是要漫山遍野去寻找长得匀称、材质合适的小树杈,然后在赶集的日子和大人一起到镇上,用省吃俭用下来的零花钱,买上一截橡皮筋,再找上一块人造革皮,把它们加工在一起,一个弹弓就完成了。一个兜揣上一把弹弓,另一个兜里揣上一把小石子儿,让人感觉整个人都威武起来了。我心里想着,各路麻雀,都来受死吧。不过,我的技艺有限,从来没有击落过麻雀之类的活物。想来,麻雀之类的小鸟遇到我这样的猎人,也算是他们的幸运啦。弹弓架属于耗材,需要不时的去物色新的,因此我们经常得从长计议,遇到样子合适的小树杈,就用刀精心把它们修剪出来,让它们更加好地朝着弹弓架的方向生长。可是,精心看护的树木也可能遭遇横祸——被砍材的大人们一刀砍下,沦为烧火的木材。每每遇到这样的情况,幼小的心灵会沮丧好长一段时间。
竹水枪弹弓制作起来比较复杂,且杀伤力比较巨大,经常会被大人以莫须有的罪名给没收销毁。相对而言,小竹枪制作也会容易一些,杀伤力也会小一些。在柏树结果的季节,小竹枪这种玩具非常盛行。砍下一截比较均匀的竹筒,再找一个比较笔直的小竹子或者小树棍,在树棍的一头绑上一点烂布,让它和竹筒紧密贴合即可。使用方法比较简单,先将一个柏树果挤进竹筒里,再在竹筒的另一端放进一个柏树果,运用木杆的推力,就可以把已经在竹筒中的柏树果当成子弹“发射”出去。当然,在没有柏树果的时候,也可以把竹筒枪改造成水枪,把枪头没入水中,往后抽吸水,取出瞄准目标,猛推木杆就可发射水弹。这样的水枪,除了不能连发之外,在射程上完全不输给现在那些塑料制成的水枪。
滚珠车记忆中,我最为奢侈的玩具当属滚珠车了。记得是当时在一个机械厂边居住的表哥送给我几个滚珠,于是在我爸爸的帮助下,做成了一架时髦的滚珠车,很是拉风。可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一开始精心帮助我制造滚珠车的老爸,后来也是我那滚珠车的破坏者。原因嘛,是因为我嫌土路上驾驶比较颠簸,驾乘体验不够好,于是选择了晒粮食的晒坝作为赛道,结果把石灰晒坝压得乱七八糟,把滚珠车破坏,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随着年龄增大,也慢慢开始在离家越来越远的地方上学,童年的那些自制玩具也随着时间地点的推移变得离我越来越远,不变的是,它们在我的记忆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