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呼――《为尊严而战》（134）

      毛泽东问：“最近看什么书？”

      “《红楼梦》。”

      毛泽东难得一笑，笑起来像孩子一样：“三百三天，离恨天最高；四百四病，相思病最苦，你可要小心哟。”

      “说什么呢！”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毛泽东嘴边涌动李白的诗句。他吮一下嘴唇，神情庄重地说：“《红楼梦》是什么？不是才子佳人，而是四大家族剥削、压迫奴隶，以及他们之间的斗争。要不读一点《红楼梦》，怎么知道什么叫封建社会？——《红楼梦》是一部好书！应该读。”

      杨开慧静静地听着，一颗芳心充满惊奇。

      毛泽东话锋一转：“你读过西方的‘《红楼梦》’吗？”

      “什么？西方也有《红楼梦》？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毛泽东笑容灿烂，纯朴自然天真，方显农家子弟本色。他含笑说：“《红与黑》嘛。”

      “《红与黑》呀，看过。和你说话真费劲，不是声东击西，就是打埋伏。”

      “请发表高见。”

      “我看那个于连，有点可怜，又无法同情。他胆儿也太大了，竟然勾引市长夫人，破坏别人的幸福家庭。”

      “破坏市长的家庭，这不是于连的错。真正的幸福家庭是破坏不了的；破坏了，可见不幸福。《红楼梦》的荣宁二府，《红与黑》的市长之家，都是装门面，有压迫，有反抗。我看于连是个帮助夫人进行反抗的解放者。试想，如果于连是个有权有势的人，而市长夫人又是个穷人家的女奴，结果将会怎样?”

      “如果是这样，于连得到女奴，如探囊取物。或许，女方因为高攀而庆幸，于连还会得到赞扬：为了爱情，不嫌贫爱富。更大的可能，女方迫于淫威，委屈忍辱。”

      “有钱有势就可以得到一切，为所欲为吗？就可以践踏别人的尊严吗？这不公平！公平，是大多数人共同的愿望；尊严，是每一个人应该得到的，一定要公平，必须有尊严！西方进入民主时代很久，我们要漂洋过海去取经。唐僧西天取经，麻醉民众；我们漂洋过海取经，唤醒民众！民众创造一切，民众决定一切！觉醒的民众，必能创造公平，维护尊严！”

      “我们应该欢呼赛先生和德先生。”

      “你不和闺中密友谈如何发财，如何物质享乐，如何个人奋斗、成名成家，却和我谈赛先生和德先生，是什么道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