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曾记否，谁的谁？（60）改变

2017-08-11 本文已影响0人九空

上一章（59）失意／目录君

【连载】曾记否，谁的谁？（60）改变

（60）改变

生老病死，天灾人祸，都是不可避免。

死亡的方式有很多种，甚至有可能奇特的不可思议，但没有亲身经历过，是无法体会当中的不寒而栗。

叶晓岚不到二十岁的生命里，经历了三次死亡，第一次是外公的离去，一次是高远，一次是同住女孩的未曾谋面的表哥。

外公的离世，是生命自然走到了尽头，那时还小，体会不到死亡是什么，只是伤心再也见不到他。高远的离开，叶晓岚未曾亲眼目睹，只从凌乱的血迹斑斑的现场猜测一二。那个未曾谋面的舍友表哥，若不是舍友的关系，她也只不过一声叹息。

叶晓岚不会想到，某一天，她也会有这样疯狂的念头。内心平静后，她为自己有过轻生的念头而羞耻，可那一刻心中解脱欢愉却也是真实存在过。

挫折，在某些时候，总能起到很好的教育作用。

本质上，叶晓岚的确是一名标准好学生。她明白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是合适的，是重要的。可明白是一回事，她也的确羡慕别人想怎么就怎么，能够肆意妄为挥霍青春的日子。从小受父母的影响，她清楚自己没有挥霍的资本，少年的叛逆被很好的隐藏。

就像现在，迷惘痛苦过后，她重新回归了一个学生正常该有的生活。

叶晓岚拿出了前所未有的劲头。每天很早起床，早早到学校，在正式开始早读前，她已经把数学复习了一遍。早读课，老师不会特意安排，叶晓岚前半段背诵语文，后半段背诵英语，就这样，也常常觉得时间不够用。

叶晓岚是投巧取得师傅的名分，却也是实在担不起这个重责，数学一塌糊涂。英语也是大眼瞪小眼，相看两厌。

程景希这两门课业是极好的，他也愿意花时间帮叶晓岚补习，叶晓岚自然喜出望外。

其实，一直以来，只要叶晓岚有不懂的地方向他请教，他都极有耐心的帮她解答，一遍不行，两遍，两遍不行，三遍……直到她完全明白。

可是那时候，叶晓岚心思完全在许旭身上，对程景希的好意，完全没知觉，压根不领情。

经常，晚自习已经下了半天，程景希还在认真耐心的帮叶晓岚补习功课，空荡荡的教室里回荡着程景希缓慢而略显沙哑的声音，叶晓岚的心里总会无比踏实。

全身投入学习，日子过得飞快，许旭似乎彻底从叶晓岚的世界消失。叶晓岚保留着每周寄出一封信的习惯，仅此而已。

时间总不会太过辜负努力的人，在一次年级小测，叶晓岚取得了很大的进步，她心里憋着的一口气才松开。

这时，已进入了五月。

高三年级的教学楼前贴着醒目的倒计时牌，大大的红色阿拉伯数字每天都有专人翻动。倒计时自100天开始的时候就有，当时，叶晓岚只不过瞟了一眼，并未放在心上。偶尔也会从高三教学楼前经过，会注意到上面的数字一次次减少，只是没有身临其境，并不能体会其中的紧迫和压力。

倒计时的数字翻向30天的时候，叶晓岚的心中浮现淡淡的落寞。

短短的一年，就这样要分离，说不难过自己都不相信。当初，那么多的欢喜，那么多的期待，那么多的努力……只短短几天，她似乎就提不起精神，记不清当时的模样。

抱有多大的希望，此时就有多大的失落。叶晓岚有时会想，还不如当初许旭没有来白南中学。她不知道他选择白南中学的原因里是否有她，经历了这么久一个人的独角戏，她宁愿他从开始就未曾来这里，那么，她还可以继续保持那份想像的美好。

距离高考的时间越来越近，叶晓岚心中的怅然越发浓重。

大环境所趋，毕业班的学生们在紧锣密鼓的备战高考，低年级的学生们也被或多或少的影响，比以往更加努力。

眼看在同一所学校的日子不多了，一个人的时候，叶晓岚会频繁的想到许旭。内心里，她并不能完全放下他，他并没有开口拒绝，不是吗？没有拒绝就等于还有机会，她还可以继续守望，不是吗？叶晓岚这样安慰自己。也只有这样，她才觉得不会辜负自己，不会辜负她一直以来的努力。

说白了，叶晓岚仍然是不甘心。不甘心退出这份似有还无的感情，不甘心就此放手，不甘心……太多的不甘心和石沉大海的毫无回应纠缠在一起，搅得叶晓岚的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只是，经历了这么多，叶晓岚已懂得保护自己。即使内心里早已翻江倒海，表面上却能表现出一副波澜不惊，哪怕，她竖起的堡垒可怜的一碰就碎。

世界就是这么神奇。越是想得到的，越是得不到，不在乎了，反而自觉送到了眼前。

对于许旭，叶晓岚不心心念着了，遇见的次数反而多了。

好几次，叶晓岚都看到许旭在路过传达室的时候停住了脚步，看向窗台上那块小小的黑板。小黑板是专用书写收到信的同学名字及一些简要通知，信少的时候，门房大爷会把每个人的名字写上去，信多了写不下的时候，小黑板上便只写班级。

许旭的驻足，让叶晓岚心里抱着希望，看吧，他习惯了每星期收到她的信，他还是念着她的。叶晓岚是欢喜的，更多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说她矫情也罢，傲娇也好，胆小也可，不管怎样，叶晓岚并未再主动接触许旭。她已经做了她所能做的一切，即便现在的结果并不是她想要的，她也不后悔。

年少的时候，谁没做过几件傻事？苦了、累了，知道了保护自己，痛过、哭过，还得继续前行，生命还长，不是吗？

叶晓岚已经开始学着慢慢放下许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