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温暖,只能成为往事
一、我讨厌你们
林子很讨厌弟弟和住在街尾的沈源,因为他们俩自小就像鼻涕虫一样缠着她。凡事有林子在的地方,总会有两个小男孩屁颠屁颠地出现。而且他们超爱捉弄林子的女玩伴,正因为这样,林子的整个童年就像一部可歌可泣的辛酸史,整天被两个混混整得惨兮兮的,一个玩伴也没有。所以在十岁那年,林子狠狠的立下毒誓:今生一定要想方设法逃离这两个痞子!
为了实现这个宏伟的目标,林子很努力读书,节假日总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埋头苦读。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林子每次考试都是全年级第一名。父母当然很高兴,从此以后就不再让弟弟和沈源打扰她念书。
每次看到那两个痞子被父母炮轰的灰头灰脑的样子,林子觉得心里特别爽。但是这两个痞子还是会抓住机会捉弄她,例如大家一起去练习游泳时,他们总是把她像八抬大桥一样粗鲁地扔进游泳池里,搞得她喝了一肚子的漂白水;在她每年生日的时候,他们会拿很多的蛋糕砸她,每次她几乎都要洗掉一层皮才能把身上的奶油清洗干净……
他们这样的可耻行径数不胜数,可恨啊,林子总是咬牙切齿地大吼,
“我讨厌你们!”
who care?
她看到的总是他们无所谓的痞子表情,林子更加暴跳如雷,天杀的!这苦难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
二、打架引发的争吵
进入了高中,我们漂亮的女学霸林子同学越来越受欢迎。书桌的抽屉里还时不时有几封纯纯的情书,有些无心学习的耍酷男生还会每天专程蹲在林子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只是为了能和她说上一句话。林子对这些行为不屑一顾,还是每天专心致致地学着她的“之乎者也”。
最近,沈源也没怎么来“骚扰”她,反而是沈源和别人打架的消息传出不少。林子是不相信这些小道消息的,对于“青梅竹马”的沈源,她还是了解的,知道他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
只是,事实终究是让她赤裸裸的打脸了。
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她亲眼看到沈源和一个男生扭打到一起,两个人脸上都受伤了。
“沈源,住手!”,林子急忙出声制止。
看到林子,沈源停了下来,而那个和他打架的男生落荒而逃。
看着一脸“挂彩”的沈源,林子怒火中烧。
“打架好玩吗?”,林子冷冷地问。
“你管的着吗?”,沈源嗤之以鼻。
“好,算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林子丢下这一句话便生气地离开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沈源心里一片苦涩,难道你不知道我打架是为了谁吗?……
自从那次争吵过后,沈源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日子过得风平浪静,偶尔面对了无生趣的课本,林子会感到索然无味,总感觉生活有点不自在。偶尔她也会想起曾经被两个痞子整得惨兮兮的陈年旧事,想起沈源那双总是带笑的眼睛。只有这样的时候,林子的表情会不自觉的温柔下来,嘴角微微向上扬。或许正如某无名小辈的名言:风虽然吹过了,却在我心里泛起涟漪。
三、掌心的温暖
临近期末考试的一个周末,晚饭后,林子还是像往常一样的收拾书本,准备去教室温习。在宿舍楼下却意外地遇见了许久不见的沈源。只见他靠在门边,双手抱胸,见到她时微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林子忽然觉得他瘦了,变得憔悴不堪。
“丫头,不介意陪我走走吧”,
说这句话时,沈源已把她的课本“抢”过去了。林子忽然发觉自己没有办法拒绝这样认真说话的沈源。
“唉!”,轻轻的叹息,然后快步跟上他。
那一晚,他们去了许多热闹的地方。先去了世贸看魔术表演,再去夜市尝了各种各样的美味小吃,然后去九州名城淘了一些林子一直很喜欢水晶镯子。当这些镯子在手臂里相撞而发出清脆的声音时,林子开心得像孩童般,异常欢喜。
最让人意外的是,沈源竟然拉着林子去拍大头贴。当小小的照片做成两个心形的钥匙扣时,沈源一股脑地塞了一个在林子手中,还凶巴巴的说:“不许扔掉!”。
最后他们去了明扬广场看烟花。嘭!嘭!嘭!当烟花腾声扬起时,林子像离开鸟笼的小鸟般兴奋的拉起沈源的手大叫,
“快看快看,好漂亮啊!”
“林子,我……”,人群中不断地有人喝彩,淹没了沈源的声音。
“你说什么,太吵了,我听不清楚”
“没什么”
“快看快看,哇!好漂亮好漂亮”
“是啊,真漂亮”,沈阳紧紧的拉住林子的手,他掌心的温度让林子觉得异常温暖。他们就这样手牵着手在人声鼎沸的冬夜里看了一场烟花。
很多年后,林子依然记得他掌心的温暖,那种温暖在当年的那个冬季一直刻在自己心里。
四、我们都不是从前的自己
自从那一夜之后,整整七年的时间,林子再也没有见过沈源。当然,他的父亲生意失败,破产倒闭了,家里的房子也被银行扣押了,他们只能举家迁回农村,而他也不得不转校了。
想起当年得知他已悄悄地离开的消息,林子跑到他家楼下站了一夜。看着被银行贴在门口的封条,她不得不承认沈源真的已经离开了。
从那以后,林子忽然得了一种奇怪的病,会经常前所未有的想念那个自小就爱捉弄她的男生。许多年以后她才能明白,有一些人,我们在不知不觉中爱了很久很久,却不知道爱他,等到发现时,他却已经走远了。
最近,沈源兜兜转转好不容易用QQ联系上了林子。七年了,终于有了他的消息,林子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愉悦。
每晚八点,他们的QQ头像总会同时出现在电脑上。他们聊这些年的变迁,聊孩童时的乐趣……天南地北,有意无意,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至深夜,但是唯独彼此都不敢聊到爱情,或许是害怕吧,害怕失落的滋味。
一天晚上,沈源很认真的在QQ上问她,
“丫头,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
“你曾经爱过我吗?”
林子沉默了良久,终于在键盘上敲击起来,
“还记得当年我们一起看烟花时,你说了一句我没听清楚的话吗?其实我听到了,我听到你说‘我爱你’,或许当时年少,或许不信任,所以我退缩了,对不起!”
“谢谢你,有你这句话,已经足够了。可是我们都错过了,如今的我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
“祝你幸福”
“嗯,你也一定要幸福”
没有所谓的开始,亦没有所谓的结束,只是在这样的冬夜,林子忽然感觉自己不应该再眷恋记忆中那份掌心的温暖。就这样,一个人呆呆的看着电脑屏幕逐渐由蓝变黑,终于泪流满面……
而此时,在黑夜的另一边,沈源正坐在电脑面前,看着电脑右上角大头贴里的女孩,他多想用双手拥抱自己来驱走心底的疼痛,可是他无能为力,因为左手的衣袖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