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
这是我多次来过的小村庄,熟悉的房屋,陌生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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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山上的农作物被捡栗子的人们践踏,一群中老年妇女关心自家的东西,蜂拥而上,一边骂骂咧咧地跑去看。一位穿酒红衣服的老太太问我是否要住宿,我说你家有房间?她叽里咕噜地说起儿媳妇不是,以及家里有六口人,我不置可否地转身离开了。
走进一条弄巷,两边房屋低矮,粉墙黛瓦,巷子微有转弯,不见尽头。一位穿碎花上衣,梳着麻花辫的中年妇人转身进了右边一间房子,我也跟了进去,屋子里雪洞一般,木制课桌椅齐整俨然,原来是一间教室,刚才的妇人是一位老师,我们没有交流,我悄然退出。
F 租赁了一间小屋,四壁土墙,极干净,仅有一床,邻居却说是极好的房间。
乡人放塘捞鱼,鱼皆硕大无朋。一中年大叔一手提一条日本扁鲫,皆是我平生未曾见过的大鱼,他随手扔在地上准备宰杀,一只鱼被甩在一节小木桩上,鱼被顶起。我喊F也来捞鱼 ,乡人们说这鱼极其鲜美,养了有三年之久。
绕过屋后,有一座壁陡的山峰。我没有找到大路去另外一个村庄,越过这座山峰是我面临的别无选择。我抓住生长在岩石上长尾巴草,艰难而上,草根松动土石滚落,几不可行,心有放弃之念。
一群放学的学生纷纷快速越过了我,他们嘻嘻哈哈,极其轻松的样子。我亦不甘落后,攀缘而上,至岗脊,跨过锋利的山峰石,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极其秀美的小村庄,七八十年代的砖瓦房栉次鳞比,依山而建,田舍俨然,树木参差,一条小河绕村而过。我被眼前的美丽的小山村给迷住了,真是宁静的世外桃源,我拿出手机想要记录下这美丽的风景,想要切换最好的镜头,可是举起手机时,发现镜头是仰视的,遂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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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遇到第一户人家,屋舍虽旧,氛围祥和,两个小孩在逗几只幼犬,其中一只小狗,长相奇特,鼓鼓的肚子,伸直着头朝我走来,惹得我哈哈大笑,就像一只小牛一样。
下了几级台阶,户户相连。儿童追逐嬉戏,中有一男童说他是胡美琴老师的学生,我笑着说美琴老师是我的同学又是同事,拉住他,定要给他拍一张照片给美琴老师看看,他扭扭捏捏地总也拍不好。
忽见一个学生的奶奶也在,真有他乡遇故人之感,问她怎么也到这里来了,她说她来一亲戚家,说得关系复杂,我不愿费脑神经去分析。
小河流水淙淙,拦河的是一块长方形微红黄的生根石,已经被人凿成人们过河的踏脚石,又仿佛是碓臼的踏板石,石头十分光滑,那是被人们无数次踏过形成的包浆。我很奇怪水里怎么会有碓臼?人们如何操作?
河水十分清澈,明净得不可捉摸,这是我梦中的秋天之水,已经深爱到骨髓里的那种干净。
我迷情在这寂静的山乡里,这是我前世的家园吗?为何如此让我眷恋?但俗世的归去在心里驱赶着我,我思索着如何回家。旁边的小孩指着远去依山而修的的公路,从那里可以走出山村。
我的心在这秘境里久久留恋,如此清晰的梦境,如此熟悉又陌生的世界!这是缘于我昨天夜里欣赏过林风眠的《枫林》吗?故而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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