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案板上剁鱼

我想起2012年年底的一幕。

当时我在城西边一个村儿里住着，村儿里有个不成规模的，居民自发形成的露天菜场，菜场里有个卖海鲜的摊子。

寒风中女人赤红着一双手在剁鱼。冰水里捞出来的鱼，瞪着眼，张着嘴，随着她手起刀落，分成几块，似乎能看到冰碴子嘣起，“笃笃笃笃”，声音带着常年干粗活儿的利落。路过的我被这股子利落吸引，看了一会儿，想她手上必定会有很多薅裂的口子。

刀子似的风不仅刮着她的手也刮着我的脸，恍惚间我觉得这似乎是宣化的冬天。

正要起步往住处走时我听到一个孩子的声音：“妈，我帮你吧。”，转头看见女人腾出手把她儿子轻轻推到一边：

“妈不用你帮，你好好念书就是帮妈了。”

风好像停了，我却更觉得冷。鱼腥味好重。

眼前是重复的悲剧，我听到了自己的叹息但实际上并没有发出声音。

我觉得我没法再停在那里，赶紧走掉了。

记忆中，那一夜的北京确实刮着宣化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