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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螂腹

2017-08-12  本文已影响53人  b0a8372b2ab6

楔子

时至今日,江湖上还在流传关于螳螂腹的传说,只有我知道那并不是什么传说,而是一生刻骨的疼痛。

【一】

螳螂,绝情之虫也,母虫于交配之时食公虫果腹,是以江湖人称天下剧毒为螳螂腹,而这个密毒,就藏于雪霁山庄。

我无觴做过最后悔的决定,就是签下这玲珑阁的生死状,七日之内拿不回这密毒,我也不用回去了。

可雪霁山庄深不见底,我已在此逗留三日。虽是把雪霁山庄的地形摸了个大概,但是却仍探不出螳螂腹的一点消息,眼看七日之期已经过半,我的脖颈之处也已有中毒的迹象,喉咙也开始疼的厉害。

服下的七日断肠散,让我迫不及待的开始逡巡,恰巧,今日风声正劲,雪差不多要下了,当我潜入房内的时候,突然窜出莫名的寒意。

这是一间我从未探过的房间,扑面的微弱幽香,使我不禁想起女子的闺房。隔着夜隐约感觉是有人的,我利索的爬上房梁,摸索着四周。希望在这里有所收获。

“啊…”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我双手不由一抖,在这样静谧的空间,已经算是天大的动静

“谁!”我看不清女子的面貌,但这声音娇弱里透着一丝恐慌,但这恐慌似乎并不是因为我。

女子吟噎着,我感觉的到向上凝视的眼神,“再不出来,我便要上去了!”我以为只是一句吓唬的话,我又怎会被这样一个女子给唬住,我越来越安静下来,试图与这月色相融,却不料,一双冰冷的手蒙住我的眼睛,那刺骨的寒意淬进了我的心里。我猛一转身试图推开那双冰凉却又极细腻的双手。

可就在这时,她已摇摇欲坠,我又忍不住本能性的去扶稳,就像小偷习惯性去扶稳他不小心碰到的摇摇晃晃的珍物。她借力反手一紧,像是把我给擒住,一边忘形的大笑。“抓到你了!”

真是个疯子,她只穿了寝衣,僵持之下我能感觉得到她微弱的心跳,和与这严寒相对的温度,“你的功夫不错嘛!”我并不言语,其实我早就可以推开她,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这么做。

“你不冷吗?”只是这一句,让我一愣,是啊,我这一次又忘了关好门窗才让这寒风,落了马脚。

她松开了我,跳下了屋梁,把门窗关好,动作如此干净利索,只在这一刻我突然感觉到自己遇到了实力强劲的对手。

霎时间,烛火乍现,我被完全暴露在这盈盈的微光之下,我也终于看清了她面貌。桃花眼,美人痣,是雪霁山庄的千金无疑。我见过的。

“你是来寻螳螂腹的?”诧异很短暂,这不足为奇,现在江湖上,没有一个不觊觎螳螂腹的,“我来帮你吧!”我不由盯着她的双眼,这个人莫不是傻了,竟然帮着外人,但她的狭长的眸子里分明还有残泪。不知怎的看着她恍了神。

莫非要搞什么花样,烛光下她那种无邪的神情却让我捉摸不定。“你若是信得过我,明天这个时候,你再来我这,若是不信…就…算了。”最后一句听着却无比惆怅落寞,我想我得赶紧离开这。

这一日对我来说太过漫长,现在胸口因为毒药的作用也开始隐隐作痛。这让我不禁想起昨夜的女子来,虽然她行为古怪,可就算是早有陷阱事到如今,也应该冒险一试了。

还是昨天那样的天气,我又再一次的去到那间房,还是那样的幽香,让我反而清醒了许多。“哈!你果然来了!”她的笑声尖利,我心下一紧,迅速的捂着她的唇。

她奋力的甩开我,迫不及待的点燃了烛火,我暗忖不妙,怕已经中了埋伏,当我反应过来已是来不及了,她试图蒙上我的眼睛,我拼命闪躲,却怎么也躲避不开.。

“你躲什么!看!这里有没有你要的东西!”她堆满了笑。松开了双手。我猛然睁开双眼,一瞬间,竟然给愣住,这是一种倾入骨髓的恐慌,看着这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我竟然不能笃定,究竟哪一甁是,哪一甁不是。

确切的说,我根本就不了解真正所谓的天下秘药究竟长什么样。她这一记无形的耳光,骤然把我打醒,或许我就要葬身于此,心脏因为剧烈的跳动而喘不过起来,喉咙也越发瘙痒难耐,分明是这么冷的夜,我的脖颈却沁出汗来。

“你怎么了?不…不…要吓我…”看着她一张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突然一下变得更加惨白,“这里没有螳螂腹吗?”

“我不知道!”这是我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没关系!我可以帮你!”她还是如此笑的灿烂,这样无谓的笑意,我确实无法忍受。我顺势双手掐住她的喉咙,“你究竟居心何在!”她的脉搏越来越快,看着她那一张脸,那一张欲哭无泪的脸,我竟然无法再用力一分。

她趁机碰碎了茶壶,响声犀利,我本能的松开了她,欲夺窗而出,却还是慢了一步。“阿羽,怎么了?”这个僧人好快的脚力,同时他的双眼也在不停地搜寻。

“没什么不小心打碎了茶壶,哦,对了,师父你看,这些有没有一瓶是那个螳螂腹的!”我伏在房梁之上看不清那僧人的表情,只是感觉到他的气息渐窒。“好端端的问这个做什么?”那女子却是不依,轻轻摇晃着僧人的袍袖,用娇滴滴的声音:“师父给徒儿说说嘛!那个螳螂腹究竟藏在哪里?”

这句话听着叫人心里发酥,我不由轻咳了一声,但这空气里却溢满了腥味,不妙!我竟然咳血了。那女子的武功本是不凡,更何况他的师父。

“螳螂腹不用阿羽操心,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

“哦哦,徒儿明白了,那徒儿去睡了,师父慢走!”奇怪的是那僧人走的果断,似乎并没有发现我。

我连忙从屋檐落了下来,转身就要离开,那女子却不肯,“你没有听懂我师父的意思吗?”

我转念一想,或许这个僧人是找到螳螂腹的突破,她却道:“螳螂腹一定还在山庄之内,而且你已经暴露了。今夜除了我这里,其它的地方很有可能是天罗地网,我师父可厉害了,被他抓到很惨的!”看着她表情夸张,唬人的样子,我竟然嘴角微微上扬的“哼”了一声。

“你为什么帮我!”这大概是我现下最关心的问题,“因为我想要一个人陪我过生辰!”

“你一个大小姐,还愁没有人陪你过生辰?找一个素不相识而且还是一个日后可能会对你有威胁的人陪你过生辰,你胆子够大的!”我觉得我是在无情的拆穿她。

“说了你也不会信的,我娘从来就不记得我的生辰,有的时候我一年里过了我好几个生辰,有时候几年才过一次,到后来连自己也记不清了,就随便挑了一个日子自己过。”她的眼眶霎时间就红了,我是本不信她的话,却突然不忍不信了。

她一个人总感觉被关在了这里,一个连我都不愿探寻的偏僻角落,一有风吹草动,却又会在第一时间引出人来,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

“我也没有过过生辰,也不知…”我终是松了口,她却打断我的话:“很简单的,对了,你一定没有见过这大冬天开的桃花吧,明日我可以带你去看看,还有在悬崖峭壁上的雪景,很美的。还有还有…”看着她手舞足蹈的样子,突然有那么一刻也和她一起幻想,在这森森的庭院以外的美景。

只是我不傻,若是抽一天时间陪她,我就算是少活了一天,我必须抓紧每一刻想办法让自己活下去。

她渐渐睡去,清秀的面容似有愁云,看着她的睡颜我本可以悄悄的离开。可是…

“啊!”又是那一声尖利的叫声,很痛苦的样子,与上一次的惊慌如出一辙。她是又梦见什么可怖的事吗?明明还是个小姑娘啊!我不自觉帮她盖好了被子。转身的一瞬间,被一双手牢牢的抓住。

“大哥哥,你会陪我过生辰吗?”她的手越抓越紧,“我总是做同一个梦,好像还是在这个山庄,突然冒出了好大的火,那个火焰追着我跑,可吓人了。”她的手很冰,很冷,每一次触碰都是刺骨的。

我没有理会她,亦没有离开。只是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二】

翌日清晨,我还是离开了房间,随着她的脚步去寻找那所谓的冬日的桃花,她今日很欢喜,眼角上的美人痣总是上扬着,看着叫人发痴。

果然是冬日的桃花,洁白的雪映衬着点点微粉,若有似无的香气,和升起的缕缕轻烟柔和的天衣无缝,让人感到一丝温暖。

“这里真是奇了,大冬天的怎么会开这么艳的桃花?”我不禁由衷感叹,她却神态很兴奋,“这一片桃林是我师父种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

“他很喜欢桃花吗?”女子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我很喜欢!”

不知为何心里一酸,跟着她的脚步也停顿了。

“过生辰一定要礼物才行的!”我顿然:“哦,是吗?可是我没准备。”

“没关系,那一株桃花可好?”她指了指远处那一朵开得最艳的桃花,我毫不犹豫地飞了上去,摘下它,攒在她的手中,她笑的灿烂,“大哥哥,我叫冉羽,你呢?”

“无觴。”我淡淡的说,这个世上大概没有几个人知道我的名字。

“我看你好像受伤了,这个是上好的药,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她把药瓶小心翼翼的放在我的手心。“每天服一些!”我笑着,专注地看着她认真的模样。

傻丫头,我中的毒哪里是那么好解的,除非是找到了螳螂腹,不然我怕是…

突然有一丝后怕的感觉,那种感觉好像比死还要恐怖。我看着她,不禁轻轻的拂过她的秀发。

“大哥哥,我知道一个地方,也许哪里可以找到螳螂腹!”她坚定的看向我,“我知道一个密室!我娘和我六叔常去那里,那里一定有什么秘密!”

雪霁山庄的密室我大概都去过,没有什么特别,可是看着她好像再说一个没人知道的秘密。

【二】

但是这间密室我确实没有来过。冉羽趁着天黑换上了夜行衣,偷偷的跟在她娘和六叔的身后,而我则是不远不近的跟在她的身后。

说来也是怪事,来雪霁山庄也有些时日了。从来没有看到过这里的男主人,反倒是这里的夫人和这个所谓的“六叔”走的很近,就譬如说今日,他们两人距离,似有一种说不出的暧昧。

但不知道冉羽会怎么想。

密室隐藏在一棵硕大的枯树之下,六叔从树上剥下一节树枝,大门就井然的敞开了。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两个人消失在了眼前。

如此,看来开门的方法也并不是很难,但是我一根又一根的拔,看着这原本还有一点“毛发”的枯树就快成“秃壳”,突然有种拔的太明显了会被发现的余悸,不敢再下狠手。

一旁的冉羽好像憋出了内伤,含着盈盈笑意:“这大概是要掌握力道,像这样!”她一扯,树枝没下来,门倒是又开了。

所谓密室,总会布置一些陷阱的。我在黑暗之中处处冲在前头,以防有什么不测。但是所谓的陷阱好像不过尔尔,不是飘过几支箭矢,就是飞过几根毒针。

但是往往危急总是出现在最让人放松的时候,冉羽喜欢在这看似全都是用木头桩子砌起来的“墙壁”上磕磕撞撞,企图探出什么新奇,但事实证明探出来的全都是机关。

硕大的磐石从四面八方如洪水一般涌来,毫无规律可言,一时间出来躲避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而冉羽虽然是个小姑娘,武功造诣却并不比我差,我一心虽顾念着她,可是真是有大石头来了,却显得有些自顾不暇。

直到那一垒垒的连环巨石彻底“冲散”我们,直到冉羽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中,直到不远处传来一些“声响”。

这“声响”有些蹊跷,听上去有男有女,而且距离非常之近,非常之缠绵。让我不禁浮想联翩。事实上我并没有想错,就是一对男女互相交缠。时不时发出娇喘的声音。看着这种激烈的场面,不禁咽了咽干哑的喉。心里还想着若是冉羽在一旁一定要想方设法蒙住她的眼睛。

直到那女子侧身搂着男子的脖子,面部轮廓才若隐若现,才发现交颈的两人不是夫人和“六叔”还能有谁!

心中不知是何滋味,若是换了平时,一定想把这场好戏看完,大骂一句奸夫淫妇,可是如今,只有一个想法,怎么样才能阻止冉羽的脚步,最好叫她不要过来。若是被她看见这一幕,不知道会有多么伤心。

我踯躅着想不出一举两得的办法,然而这场戏好像还没演完,是我想简单了。

“没有吗?”男子终于起身,把衣衫穿好,女子和着薄衫依然是躺男子怀中,一身软骨, “她的房间也找过了,没有!”

“看来是找不到了!当初就说要早点杀她,现在不如早点斩草除根!”我浑身一凛。不是说雪霁山庄的夫人,是多么的温和优雅吗?

“不可!大师不是说过螳螂腹就藏在那个女娃娃身上吗?”女子终于抽身脸色突然变得难看:“女娃娃!是不是她一句六叔,把你的魂给叫没了,现在倒是舍不得了!”

男子撩逗着女子的秀发,“瞧你说的, 这不是以防万一吗!”

嗓子突然奇痒,想要拼命咳出来,却不得不耗尽全力憋着,致使我的脸灼热的烧着,我不相信世界上会有亲生母亲怂恿自己的亲弟弟,杀死自己女儿的,而且还是带着非杀不可的醋意。

唯一能解释的是,他们并不是冉羽的亲人。最坏的可能是,他们是试图找到螳螂腹之后,灭口的仇人!

这太可怕了。我的心脏不由自主的剧烈的跳动,大概是毒性的催发,腹部看也开始剧烈的抽痛,那是一种蚀骨的痛,让人直不起腰来,我必须保持绝对的安静,因为在这一刻若是被发现我无处可逃!

但是很不巧,冉羽就在这时出现了,“无觴哥哥!你怎么了!”冉羽跪在地上,掐着嗓子,颤抖的双手不知道归放何处,她大概从没看见我这般狼狈的模样,紧张的都不敢看着我的眼睛。

这一刻,终于明白她为什么那么需要有人陪她过生辰。为什么双手那么刺骨,为什么老是做噩梦。她一个人活在别人的鼓掌之中,却还天真的翘首企盼着他们的关怀爱护。

像是被无知的关在囹圄之中,等待着被人解救的犯人,而此时我才是离她最近的人。

“里面有有螳螂腹吗?”冉羽探着她好奇的脑袋,不断的尝试向里伸展,我努力的直起伸身子奋力一挡,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她知道,如若注定要叫她痛苦的话。

“这里没有,我们到别处看看!”冉羽显然不相信我说的,“当真!你不是说你不知道螳螂腹是什么样子吗?”

“这里实在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我被她如此的执着折腾的有些着急,可能是太过着急了,让她越发好奇起来:“我不信,我偏要看看!你挡着我做什么,莫不是里面有什么猫腻!”

她躲开了,动作那么迅速。我一把抓住了她,不得已的贴着她的脸颊,她还在躲!我用力抱着她,狠狠的一吻,恨不得把她镶尽骨血里,她起初是害怕的,双手一点也不规矩,她越挣扎,我试图抱的越紧,吻得越狠,我情不自禁的撬开她的唇齿,当我隐约感觉到她的舌根的时候,我被一阵苦涩呛了回来。神经突然清醒了。

我都做了些什么?我只不过是想拦住她不让她看清真相,为什么!会…

当我再看着冉羽的时候,她的脸分明是红透了,那种有些后怕和羞怯的样子很可爱,想到这里我不禁摇了摇脑袋,到底在想什么!

【四】

“我…”一时间气氛尴尬无比,我本想出言缓和,但是我的喉咙再也发不出声音,紧接着一口血喷出,便不醒人事了。

睁开眼,我发现了两件事。这第一件事就是我中的七日断肠散好像全解了,嗓子不痛不痒了,胸口也不会突然的抽痛,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但这第二件事是,冉羽不见了!任凭我找遍了整个雪霁山庄,都寻不到她的踪影。那一日在密室里。我只有依稀的印象,后来我们还是被发现了,那个时候是冉羽引开了他们,只是最后冉羽冲着我摆出着唇语,到现在还是没有弄明白。

会不会她幸得脱逃,然后找地方躲避去了?

又或者她不幸被发现,寡不敌众,难逃一死?

心,就像是陷入了一场无休止的恐慌之中,没有想到这一种感觉竟是比中了毒还要令人窒息,亦没有想到此时的心情却是比失去自己的生命更加懊悔和沉痛。

我真不配是个好的杀手,不然怎么会这么轻易的付出自己的感情呢?

我怀着一颗忐忑的心,悬在屋顶,隔着冰凉的砖瓦,屏住呼吸聆听着来自仇敌的宣判。

“你确定当时是穿夜行衣的人,就是那个丫头!”“庄主夫人”一脸不可置信却又难掩惊慌。

“身手很像,背影也很像!”六叔闭上了眼,仔细回想。

这么说,冉羽还没有在他们的手上!

“既然是她,那就再不能等了!一定要杀了她以绝后患!”

“可是螳螂腹呢?”

“够了!所谓螳螂腹不过是江湖人开的玩笑,我倒是宁愿相信这是世界上没有这样的毒药,不然怎么会让我们找了十五年,连一点线索都没有!”庄主夫人的样子有点癫狂,人在癫狂的时候容易失去理智,而胡作非为。

“反正,杀了她这天下就再也没有知道螳螂腹的下落了,我们得不到也绝不人他人占了便宜!”

其实,冉羽就算是双手奉上螳螂腹,也未必能活下去,横竖都逃不过一死。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杀了他们,对!我一定要在他们找到冉羽之前,杀了他们,一个也不留!

“哈哈哈哈哈!”我一跃而下,他们猝不及防的后退了几步。“你们当然找不到螳螂腹了!”我在怀里掏了半天,最后竟然摸出了当时在桃花林里,冉羽送我的一小瓶上好的药来。

“螳螂腹就在我手上!”夫人和六叔对视了一眼,一脸警觉。“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实不相瞒,在下便是玲珑阁的人!”六叔二话不说一把剑突如其来就窜到我的身后,“交出来!”

“好啊!”我徐徐打开那个药瓶,让里面的药粉倾泻而下,六叔哪里忍得住,索性抽了剑出手阻止,我用脚一踩。狂笑一声:“倘若你真的想要,我可以给你,不过你要替我杀了那个女人!”

夫人的脸一下子全白了,没有了当初的血色,“别听他的,你怎么知道那是不是真的…”

我出声打断她:“夫人,我可是玲珑阁的人,你不会不知道玲珑阁的规矩吧,若是七天找不出螳螂腹,我会因为七日断肠散而死!”我亮出脖颈处显而易见的鲜红的血管,血淋淋的呈现在他们面前。

六叔显然是相信了,原本指着我的剑,现在正在对着那位夫人,“你果然是为了螳螂腹要来杀我?”夫人的声音颤抖着,但是却满眼的绝望。

“若不是为了螳螂腹,你我又何必在这里蛰居十五年,又何必逢场中戏,每天过的那么辛苦,现在眼看就要到手了,你的牺牲是值得的!”

夫人闭上了眼睛,好像在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命运,当剑腹锋就要落在她的脖颈处时。夫人放下的右手突然灵巧的一指,左手三枚黑色的银针迅速的插进了六叔的太阳穴。六叔没有反应过来,却已经是七窍流血。动弹不得了。

我也有些震惊,没想到这里的人,一个比一个铁石心肠,这更坚定了我要杀了他们的决心。我连忙鼓掌,清脆响亮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山庄;“人说,最毒不过妇人心,夫人你的功夫真不错啊!”

“你少废话,既然是奉了玲珑阁主的命令来拿螳螂腹的,现在又怎么会轻易的把它交出来,你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谁说玲珑阁主的命令是来拿螳螂腹的?她老人家只不过是想灭了雪霁山庄而已!”

我一边说着一边把我的匕首,藏在腰间。

“雪霁山庄早在十五年前就被灭了,我们在这个蛰伏了十五年都没有找到螳螂腹,你怎么找的到?”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撕掉她那张如桃花一般的和冉羽九分相似的皮脸,露出原本那死鱼一般的眼神。

“是一个叫冉羽的给我的!”我把玩着那一瓶药,夫人的眼中才有了一副难以置信,而又渴望的眼神,这正是一个好时候。

“既然雪霁山庄已经全灭。还剩一点,诺!给你便是了!”我用了全部的功力把拿瓶药送了出去,趁她得意之时,短刃一挥,一击毙命。

【五】

只是,我并没有想到。我的背后却又一阵冰凉。是冉羽。她正在用剑顶着我。她一定是以为是我杀了她的母亲,不过也好,就让这一场恩怨到此结束吧。

就让这一场雪,掩埋所有的真相。

我僵硬在那里,当过这么多年的杀手,来没有过坐以待毙仍然甘之如饴的感觉。

冉羽握剑的手颤抖的厉害,最终还是踉跄的把手中的剑遗落了:“无觴哥哥,我们去桃花林好吗?”

我身子一抖,这个丫头到底在想什么?

她拉着我的手,步子没有之前欢快,一双眼睛浸慢了泪水,我忍不住为她抹去傻丫头今后,不要再为别人流泪,特别是我这个坏人。

我们来到那个大冬天仍然开得夺目的桃花林。静静的听着这一场呼啸的雪声。“无觴…哥哥…那一日我在这片桃林许下的愿望就是…你能一辈子陪我看雪…能够娶我为妻…”

我一吓,在我眼里她大概还是个女孩子,断不会对我动那样的心思。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却像被电了一般发麻。倘若故事一直停留在这一霎那就好了。

我没有想到那个丫头会主动的上来吻我,很幼稚的用她那灵动的舌头游走的,我被她逗笑,热情的拥着她,紧紧的抱着她,我不确定这七日断肠散发作的第七日我会死的有多么可怖,但是我觉得我的一生最幸福的时刻就在此时。她的舌甜蜜而苦涩。

这是作为杀手最后的馈赠。

“无觴…你可曾爱过我?”我觉得可笑,若是不爱,我又何必无畏的做这些事…

“可是,你为什么瞒着我?就像用一块纱布绑住我的伤口,看上去不疼了。其实我…疼的刺骨,疼的锥心…”

我不想说话,瞒住她我很抱愧,我天真的认为掩饰真相是做杀手的长向,做的好了风轻云淡,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我失败了。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我的母亲和六叔不过是十五年前洗劫雪霁山庄的土匪。她们为了从我身上找到线索,骗了我整整十五年。”她用手指着远方,“里曾经是屠杀我雪霁山庄的屠宰场,你问我这里的桃花为什么开的这么艳,不过是用我的亲人的血滋养的罢了!”

我突然想到了她的师父,如果说那些人都是夺财害命的土匪的话,那么…

很不巧,此时远远的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我的师父,就是我的杀父仇人,这个仇我必须报。”可是他的师父武功都在你我之上,硬拼的话,只能两败俱伤。

“傻丫头,你师父很厉害的,这么厉害的人物当然是我来对付了!”我刚抽出我引以为傲的短刀,假装得意在她面前晃荡,她微微一笑,趁我不备,点了我的穴道,我大为吃惊,迅速用内力逼出,但是无果。

“无觴哥哥,你知道螳螂腹在什么地方吗?”我不能动弹,但是我大概也能猜到了。“山庄被洗劫的那一日,父亲为了保住我的安全,把那所谓的秘药一瓶尽到如我的口中,谁曾想被传的那么厉害的毒药,竟然也没能把我毒死…”

“父亲临终托孤,对我那所谓的师父说,螳螂腹在我的身上,定要悉心照料。没想到他竟然在当天就把我爹给杀了!”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厌恨的眼神,我不喜欢看她被仇恨蒙蔽的样子。

“所以无觴哥哥,我去杀了她,你…就带着我的舌头…回去复命吧!不要为此难过…这个世上我没有见过比你对我更好的人。”

她割下了舌头,一个人朝着风雪走去。

【六】

这个世上有一个杀手,他最心爱的女人为他割了舌头,而他却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

我想过出家,想过死,想过一千种折磨自己的方法。

可是我最想的还是静静的跪在那桃花般凄美的雪夜。

等待着那个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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