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孽189 辣西施发令

袁一英提出两个要求：“一是几位姐妹必须参加，谁也别想袖手旁观。兄弟们不参加的，有一个条件，在摆阵之前一星期，每人必须拉来一个姐妹入伙。否则，交给老板惩处。”

因为这个，方振武、方振拳、吕文雄三个没参加云梦山槐林魔阵，而是联手找人入伙，这就是郑紫霞、郑紫嫣入伙的原因，后文详表。

后来，袁一英揪着他们仨不放，说他们还差一个任务。

方振武是干什么的，秦江六害之首，什么没见过，对你辣西施袁一英的把戏门儿清。马萝不也该完任务么，他咋不动窝？不就是你袁女魔的心头肉么。

他想清楚后，一口咬定，他们弟兄只能找到一个，算完成任务。

袁一英情知他想的什么，无可奈何，就这么饶了他们。

日月双林上哪里找姐妹入伙呀，只能硬着头皮参加。到槐林居然发现，面对的是老师张萌，搞得很没脾气，就在那里呆呆傻傻装孙子。

会后，袁一英单独留下白智臣、夏冲，面授机宜，让他们两个踩点，务必把苏义横的林林总总搞得一清二楚。而且只对她一个人汇报，不得向其他人透漏半个字，否则重处。

鉴于袁一英丝丝入扣的部署，日月双林以及其他女魔头，只知道依令而行，根本不知道苏义横那边有谁在场。

话分两头，先说方家兄弟和吕文雄拉人头，再说白智臣、夏冲踩点。

会后，方家兄弟直接找吕文雄，商议联手干。

吕文雄年龄比方振武小了将近一半，方振武的话当然很有分量，再说了，人家在三个女魔面前敢说话，自己就不行，乐得有这么个老乡合作。何况，人家是弟兄两个。

方家兄弟和吕氏兄妹从蔷薇宾馆出来，散步一阵，随意进了一家小酒馆，进了个小隔间。

方振武胡乱点三四个菜，要了三瓶酒，四位坐下边喝边说。

四位烫剩饭，把刚才会上的情形拎来拎去。

方振武气冲冲说：“无论怎么说，咱是甲鱼老乡，跟他们白云的混事方法大相径庭。就算咱坏透了，秦江六害，茶楼十二贼，我们混事总还是人的道道。她们是啥，魔道，畜生道。讲究啥，讲究他麻卖批。”

听得出，方振武极不耐烦。他跟梁姬这么久，同修玄阴魔功，对梁姬那一套逼清。然而，他俩不是越来越心近，而是越来越心远了。

方振拳接着吼道：“拉不来人，大不了惩处。她能怎么惩处？无非用玄阴大法废了咱。废就废了，省得后半辈子当牵线木偶。”

吕文英听了方振拳的说话，心头微微一震，不由得泪光盈盈。

却说吕文英，才二十二三岁。十来岁没了父母，与哥哥孤苦无依，天叫自生自灭。

虽然跟哥很小就种菜，但那时候割尾巴，全村也就允许他兄妹种菜。

猛一听，哦，全村就他种菜，这不垄断经营吗，还抱屈了？

问题是，要扯清六零末七零初的人怎么活过来的，民国出生的人不可理喻，而那些清平什么什么派也难以体察。只有像吕氏兄妹这样的能够说得一清二楚。

当时才十来岁，不能算劳力就无法挣工分，只能上学。而队里没公分，分粮自然没份。

这样循环，就是死路一条。有人觉得不可思议，不是种着菜吗，吃菜不吃粮，也蛮不错，咋就死路一条？

问题是，百分百家庭没有菜。谁敢种菜、养鸡养鸭、喂猪放羊，那可是滋本，必须割掉尾巴。

一家家能挣工分的，如果孩子多，分的粮食少，不够半月吃。粮食不够吃，又没菜，怎么办？地边、山上挖野菜，杨叶榆叶，榆钱榆皮，吃得一干二净。

全村就你们家有菜，能保得住吗？等不到菜长好，早早就偷光了。

哥哥虽然小，总算是个男的，能够被绿毛保长尚金梁收为徒弟，这就很不赖。虽然队里分不到粮食，终归有师父接济，逢年过节，大事小情，全然无虞。在他们来说，这就等于掉进了蜜糖罐。

吕文英的故事很特殊，很多六零后感到不可理喻。但没爹没娘的农家子弟，怎么活？种地，没有地；上学，没吃的。

还不如偷着学几招哥哥的本事，偶尔弄点好东西填肚子。

老天有眼，兄妹就这样活下来了，还长得不赖。小学同学多了去了，但哪一个有俺个头高，哪一个有俺漂亮。

她的长相跟哥哥一个模子，三庭平分、脖颈适当、比例分割非常合理。加之身材修长，在茶楼十二贼中惊为天人。

尚金梁门规不教女孩，但哥哥教她。因为这个，哥哥没少挨打。不管怎么样，哥哥小小年纪就敢破师父的戒律，并没有逐出师门，等于是师父承认了。那俺也是尚金梁的徒弟。

其实，就算不练武，随便长，俺吕文英也会是美人胚子。现在生过俩孩子，一儿一女，正宗少妇一枚，更加出落得高挑傲人，凸凹有致。

小小年纪，饱经风霜磨砺，全都写在气质之中。别看她没上啥学，只看她双目顾盼流波，谈吐尔雅，就知道心性如何。

因吕文英被魔化之后，与方振拳同修玄阴，相互有感。这时候，方振拳早已是她须臾难分的振拳哥哥，恍如袁一英对马萝般，到了不吐块垒就会崩溃的境况。

她哪能不知，振拳哥哥对修炼玄阴功渐渐难支。但他只要看到自己如百蚁噬胸，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还在赴汤蹈火，可谓情深义重。

这些话跟谁说去，在人多的地方，对振拳哥哥也无法说。

席间，听振拳哥哥这么说话，深深感知振拳哥哥内心的痛苦，我们甲鱼来的四姊妹撞到如此处境，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吕文英满腹委屈，禁不住眼睑含泪，强忍着不让落下。

还好，神秘老板出手倒还大方，让袁一英分发的酬金也算丰厚。寄回家里一多半，这会儿秦江的家里应该过得很好了。让老公拿这些钱盖房子，应该快盖起来了。

三个哥哥在那里吼他们的，吕文英一面随着他们碰杯、夹菜，一面自己在心里翻炒烹炸。

转天，吕文英早早前往大自由市场，听候穆仙娥调遣。

方家兄弟相约吕文雄，分别向梁姬、穆仙娥请差，直奔甲鱼。

这时候，方振武、方振拳只受须眉霸主梁姬节制，吕文雄、吕文英只受鬼侍人穆仙娥节制，林日明、林月明、夏冲只受神偷白智臣节制。已经有了严格的等级，加之门规森严，形成了事实上的玄阴魔门。

正月十六甲鱼武会成立时，茶楼尚派就他们吕氏兄妹没有参加。这次拉人头，亏得方振武、方振拳都参加了，各县区的朋友认识了不少。

那次吕文雄没到会，是因为上一年级的女儿出事，吕文英也没去成。

元宵节上午，吕文雄的女儿巧巧跟着几个玩伴跑着玩。岂料，巧巧贪图人家的手镯，拿着不给。被人家领来一个大男孩把她打一顿，门牙被打掉两颗，满脸是血。

吕文雄、吕文英兄妹带上孩子去找那一家男孩，反被那家家长当着孩子的面骂他们兄妹。说巧巧这么小就学会了当贼，这是托了他这个爹、这个姑姑的福。

吕文雄当即要发作，被妹妹拉住，回家自个儿给巧巧疗伤。

到正月十五晚上吕文雄想着趁夜把那家的好货摸了，结果那家人通宵达旦有人打麻将。只好改在正月十六白天。

十六白天一天这家人还是满人。终于，等到天黑了这家人一起出门看街上的灯展、龙灯、社火。吕文雄翻墙进入，万能钥匙打开他的门锁，把里面所有值钱物件看了个清清楚楚。

然后又到手镯孩子那一家，正好也没人。

随后，叫来妹妹吕文英计议一番。

兄妹二人分三趟，把侮辱人这家的街门打开，将他家的黑白电视、摩托车、洗衣机三样，全部弄到手镯孩子家去。然后给他们两家都锁好门，就等他们掐架。

吕氏兄妹办完这个事，早就过了武会的点钟，就没参加。

云阿散人以五古责吕氏兄妹：

移物堪嫁辱，道德烹炸苦。

我得乐颠颠，谁人泪汩汩？

在武林大会上，老六洞穴害虫焦树中，被春云三姐史春菊咬了舌头，焦树中舌头好了后，每每与史春菊相遇就大打出手，少不得方家兄弟说合、调解。

一来二去，方家兄弟跟十三姐妹十分熟悉，特别熟悉郑紫霞、郑紫嫣姐妹花。因为这边是亲兄弟，那边是亲姐妹，天然觉得味儿近，往往在说合酒宴上唠嗑，有说不完的话。

方振武、方振拳、吕文雄三个一路坐公交，嘀嘀咕咕，逍遥楼大战，也不知道郑家姐妹怎么样了。

过了中午饭，三个才到了甲鱼。早已知道，甲鱼街面上并没有人对他们怎么样，也没人被通缉，更没有逃掉的被抓回去。

于是大模大样进了春云区一家小饭馆，名叫“记得饭馆”，随意坐进一个隔间，点菜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