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之青,顾我南衣

2018-03-01  本文已影响0人  玖酒酒

最长电子书阅读打破记录——《凰权》。

为让我的心情平复,在这里请让我怀念一下顾南衣。他是我最最最最最最最心疼的人!没有之一!

天水之青,顾我南衣

顾南衣:前代血浮屠第一高手顾衍之子,当代血浮屠宗主,沿承血浮屠使命守护凤知微。一袭天水之青,戴面纱。绝艳倾城,令人眩晕。绝代,容光。

但是自始至终顾南衣都没有在别人面前露过脸,唯一一次洗澡时被养女顾知晓偷窥到绝代芳容,还让她一头从屋顶栽到了衣爹爹的浴桶里。直到结尾时,我们才有幸见识到顾南衣的真面目。

他立于宫阙之巅,飞雪之中,黑衣浓过夜色,而容颜胜雪,那是十万里皑皑江山浓缩,化在一人眉宇,那是普天下所有丽景提炼,点在那人唇角,那是古往今来所有的春色如烟,终不抵他掠眉一个叹息,便羞谢了小楼深帘的杏花。

  然而所有的完美之美,不及那眼眸之美万一,那双绝艳倾城的眼眸,哪怕眼光淡淡,也如流星般四射明光,慑人心魄,如格达木雪山之巅万年无人踏足的积雪,化在雪莲漂浮的碧玉池,如三千里金沙海疆深海之底,千年珠蚌开合之间,澄蓝碧紫的海底立刻光芒大盛,被那聚宝明珠的艳光照亮寥廓。

  那样的眼眸,令人不敢逼视,看在眼底,瞬间失魂。

也怪不得宗宸不让他以真面目示人,这要是让他露着脸走在大街上,有几人能不为所动安然地活在这世上?

其实,顾南衣第一次出场就已经颠倒众生:

一片灰烟弥漫,小院废墟里突然飞起两条人影,一人宽袍黑衣,戴乌木面具,正是折腾了凤知微好一阵的宽袍神秘客,另一人却不认识,远远看去身材修长,戴着纱笠,天水之青的衣袂飞舞若流云,他的身法极其奇异,笔直自烟尘升起,浑身上下静若凝渊,黄昏的日光打在他肩,天水之青便泛出淡淡水色光华,像一尊眩光里升起的玉雕神像。那一霎地下人人仰首,连凤知微都看眯起了眼睛,只觉得哪怕容颜不见,那气质风神也已逼人。

自此,顾南衣掳走了凤知微,开始了漫漫征程。

那时,顾南衣惜字如金,再加上他眼里只有眼前的一尺三寸地,凤知微称他是玉雕。

面纱始终纹丝不动,玉雕站姿永远完美,凤知微却已经要崩溃——这是在干什么!

  “你要干什么?”

  玉雕答:“等。”

  “等谁?”

  “他们。”

  凤知微哀吟一声,知道不用问他们是谁,问也问不出,“他们怎么还不来?”

  来了算了,一刀被宰掉也胜于在这春夜泥地上被封了穴道和一个玉雕一起干等。

  好歹来的应该是正常人,还有可以攻关的余地,和一个玉雕或石头,没有攻克的可能。

  “不知道。”

  果然是不知道,凤知微怒火蹭蹭的冒,什么好脾气也经不得这等磨人考验,她忍着气张望半晌,看着四面景物雷同的野外,突有所悟:“你们约在野外?你是不是认错路了?”

  这四野树木山石,相似的地方很多,最近听说城外青溟书院扩建,采石改道的也有地形变动,难不成这人第一次来帝京,他那群伙伴没能给他交代清楚地点,于是他迷路了?

  那人缓缓转动脖子,看了半晌,缓缓答:“也许。”

  好吧……老天生下我就是为了磨练我考验我最终成全我的……凤知微咬牙半晌,恨恨道:“我认得路,你给我解穴,我带你找到你要去的地方。”

  “他们要我等。”

  “那是在正确的地方等!”凤知微终于有辱斯文的吼。

那人永远不为凤知微所动,毫无迷惘,继续坚定而简练的答:“等。”

凤知微与玉雕的初次交锋,完败!宁弈绝对想象不到在他面前耍尽心机要把别人玩死的凤知微竟在此人面前吃了瘪。

后来,玉雕终于肯听她的,让她带着去找正确的路,然后凤知微再次刷新了她的认识。

凤知微后悔了!

早知道男人不是随便牵的!

  她牵着那家伙走了大半夜,一开始还很高兴,因为发现他身上虽然没有银子,却有些做工精细的人皮面具,她不问自取,找了张普通少年的戴上,自己觉得买卖还是划算的,然而又走了一阵子,觉得又累又饿,便问他:“可有干粮?”

  书上说大侠行走江湖都随身带干粮的嘛。

  那人听见她询问,这次反应很快——不是回答,是肚子立即咕咕一响,随即慢慢向她伸手,“干粮。”

  凤知微眨眨眼睛,这才醒悟过来——人家饿了,问她要干粮了!

  伸出来的手也雪白如玉雕,丝毫不像武人手指,可惜凤知微完全没有兴趣欣赏,只想毫不淑女的恶狠狠打掉这只手。

  “你会打猎不?”她忍着气,勉强笑颜如花的问。

  “你打猎。”

  这不是个大侠,这是个少爷!

哈哈!顾少爷出现了,呆萌呆萌的!然后,在宁弈与凤知微的相互猜忌中,一股清流出现了!顾少爷一度撑起了全场的笑点,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自此后,凤知微就再也甩不掉他了,只好带着他一起投到了青溟书院。第一次一起吃饭,顾少爷再次让凤知微扶额。

顾南衣坐在一边,一手端碗,一手微微掀开纱笠,露出的半张脸轮廓精致得令人想抽气,满堂的人都放下碗看他,他却毫无所觉的只看着自己面前的碗。

凤知微扯扯嘴角,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少爷您这是吃还是不吃啊?少爷您这是在吃面还是在卖脸啊?

  随即便听见顾南衣喃喃数:“一、二、三……七!”

  什么七?

  “砰!”

  心底一个问号还没解答,砰一声顾南衣重重放下碗,汤汁四溅,凤知微唰的一让,四面偷窥客齐齐一跳。

  “七块!”

  七块……什么七块?凤知微看他一直低头看碗,似乎是在数碗里的肉?她探头过去一数,果然是七块肉。

但是,那又有什么不对?

  瞧他那苦大仇深的姿态,难道他碗里是七块人肉?

  凤知微夹起自己碗里油光铮亮的红烧肉,对着日光仔细端详……也看不出来啊,据说人肉比较酸的……

  “八块。”

  那人险些掼了碗之后,终于又说了两个字,凤知微愕然半晌,想到一个荒唐的想法,试探着问:“你是……要八块肉?”

  顾南衣目不斜视,对着面碗严肃点头。

凤知微垂泪——少爷您嫌肉少您就直说啊,只要您别再折磨我,别说八块,九块我也没意见啊……看看碗里还剩几块?全让给他!

  她殷勤的赶紧从自己碗里拨肉过去,讨好的想全给,不想刚刚拨下一块,顾南衣筷子一拦,她的筷子就再也放不下去。

  然后他道:“八块。”

  好吧,八块……

吃肉一定要八块就这样登场了,天呐!顾少爷你怎么可以如此呆萌!从此,凤知微就进入了伺候顾少爷的模式。

而且他喜欢安静,讨厌吵闹,谁吵着他谁就惨咯。

昨天隔了三个院子有一只野狗乱叫吵着了顾少爷,少爷也是这个样子,魂似的飘了出去,回来时衣袖上沾着狗毛。

连狗都不放过,更何况人呢?

  在书院的那段日子,凤知微就是顾少爷的专用保姆,顾少爷睡她的床,她谁脚踏板;顾少爷吃肉要八块,她得给他八块;顾少爷爱干净,她负责洗衣服……他们就在这样的相处中渐渐走近,顾少爷的世界里有了凤知微,自此后,他的世界好像开始不一样了。以前他不喜欢和别人有所碰触,却不排斥凤知微的接近,同时他会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凡是欲伤她者必先伤。当然,那时保护凤知微还是出于任务,但也能看出顾少爷对她是变了的。

那时凤知微是青溟学院的学子,他是她的顾少爷。

后来,凤知微变身成为无双国士魏知,顾少爷是御前四品带刀侍卫。当凤知微问起他为什么要跟着她又是什么人的时候,顾少爷语出惊人的说了一句:“我是你的人。”

就是这么干脆!顾少爷的惜字如金总是能噎得凤知微无话可说。哈哈!

那是一段快乐的时光,凤知微终于扬眉吐气重回秋家时,他男扮女装成为她的侍女顾衣衣,在赫连上门求娶凤知微做妾时,为她打败三隼,成为草原王的“小姨”;她成为青溟书院魏司业要求书院学子早起晨跑时,他跑上塔尖吹哨子,少了一个,哨子不休;魏司业整治书院赌博之风,他用胡桃壳为她教训不听话之人,一时之间,胡桃成了众人的噩梦。

可是,凤知微是要走向朝堂的,她要变强,所以她用尽心机,耍尽阴谋手段。凤知微一生坎坷,她要走的路注定与别人不同,她是前朝遗子,所以她才会认识顾南衣,这也是顾南衣保护她的原因。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也许先前所有的欢笑都是为了后来的泪水准备的,先前有多快乐,此后就会多痛。

天盛与大越一战,凤知微被俘,她假装失忆化名王芍药与大越皇子晋思羽周旋。也是因为她这次被俘,让顾南衣彻底从他那一寸三尺地里走出来,他说:“她希望我走出来,她说过,如果她看见那样的我,会很高兴出来见我的。”

为救她,他穿粗布衣、做小厮,学会吃三块肉,学会了强迫自己对仇人鞠躬。一切都因为凤知微。

从此,顾少爷变了,他不再是玉雕,不再是顾小呆,而是真正的顾南衣了。

凤知微说:“我要你走出困你的牢笼,我要你看见这世界不仅仅就是你眼前那一尺三寸地,我要你不要总做着套中人每碗肉必须得八块,我要你学会用目光正视我,我要你懂得哭懂得笑懂得计较和争吵,懂得,爱。”

这些他都做到了,然而迎接他的却是接二连三的伤痛。他懂得了要想留在她身边,便不能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所以他为她改变,即便眼前的世界并不美好。

“她一生注定行钢丝之险,走江海之阔,过云烟诡谲布翻覆风雨,她走的路行的事,寻常人都无法追及,何况……你。”半晌宁弈淡淡道,“顾兄,你觉得你可以?”

  顾南衣默然不语,抱着他的顾知晓,紧紧跟随着前面的凤知微,直到眼看快到门口,在宁弈以为他不会回答这句话时,他突然停下,扭头,看着宁弈眼睛,清晰的道:“以前的我,不能,然而现在,所有改变,只要她需要,我都可以。”

“顾南衣为了她,可以不是顾南衣。”他平平静静的道,“宁弈,可以不是宁弈吗?”

即便是他与宁弈的角逐,他也丝毫不输气场。

在他的世界里,对知微好,一切都可以为知微牺牲。这是他的信仰。

养女顾知晓有次失手差点误伤凤知微,他对顾知晓的哭闹不管不顾,

“伤害你,不原谅。”他一字字吐得简单而决然,“无论谁。”

然后,他对顾知晓说

“我是她的。”他道,“你也是她的,或者,用命去护,或者,离开我。”

他一生的坚执温暖,只给了两个女人,谁都是他的血他的命,谁都让他觉得割舍便是天崩地裂便是永不完满便是失去一切,便是想起便觉得痛到彻骨,他不曾想,也不愿想,以为这一生可以在这两个人身边长长久久的呆下去,然而事到临头,他不得不做选择。

他选择了凤知微。一切,都以知微为先。所以,在他知道顾知晓做西凉女王对她有帮助时,他毫不犹豫地将顾知晓推向龙椅,让她在异国饱尝孤单。

那是他们相处四年来的第一次分离。从此,他陪顾知晓在西凉,她回到天盛王朝继续搅弄风云。

他是距离凤知微最近的人,他是最懂凤知微的人,他能看出凤知微所有的心事,然后用他那笨拙的方式安慰关心她。顾南衣,是最接近凤知微灵魂的人。或许是因为他将最多的温暖尽数给了她,或许是因为她只有在他面前可以做回真正的自己。

也许有人说,凤知微带给了顾南衣这么多温暖,值得他去守护。可我不这样觉得,这样对南衣太不公平,她给了他温暖,却留给了他半生孤寂。

那年,凤知微与宁弈的角逐走到了尽头,凤知微败,入狱。顾南衣带着她逃离从城墙跳下,醒来后不见伊人身影,便开始了漫长的寻找之路。

家家户户忙着换棉袄的时候,有人依旧一袭单衣,单骑走天下。

一袭青衣,一匹白马,一枚绿色的叶笛,从这个冬,吹到那个冬。

  叶笛薄薄在唇间,曲调他已经很熟,一路上都有人奇怪的看他,觉得这人是不是个疯子。

找不到,就还有希望。

  找便是了。

看到这里,我总是会想起郭襄骑着毛驴满世界找杨过的情景,这二人在这个情节上出奇地一致。郭襄后来没找到,忽然看破红尘,创建了峨眉派。

而顾南衣呢?他找到了。

他在这里等了十天,在山河缟素此刻,终于等到一骑远归。

  他远远立于树下,山风荡起他的衣袂,天水之青如碧水悠悠流荡,清澈宛如当年。

一袭薄薄白纱遮住容颜,自那年雪夜惊艳一现,他再次将绝世容光密密封起。

太过绝艳终将折福,折自己或他人之福。很多年前,有人这么对他说。

  皮相终究是过往烟云,就如他的心中,永远最鲜明的,都是那个衣袂猎猎的黄脸垂眉少女。

他久久注视那个方向,然后慢慢转开眼,注目云端,恍惚里还是那年京郊,他一动不动呆在自己的一尺三寸地,那少女走近,几分狡黠几分不安几分试探,轻轻开口。

“喂,大侠?”

  从此打破他凝定混沌天地,送他五色斑斓新世界。他轻轻笑起来。

  面纱一动,日光退避,风到了此处也轻缓作舞,似乎不敢惊扰这一刻绝艳神光,那一笑有多美,却永无人得知。

美在寂寥芬芳处。

  他缓缓抬手,轻轻摸过自己唇角的弧度——原来这就是笑。

  继那年嘶喊那年流泪后,他再一次懂得了,笑。

很好,很好。

  此生不可贪心太多,那年飞雪里她靠在他怀中,最后一眼向着高台的方向,他瞬间便懂得了一切。

懂得了心之所属,懂得了情意所系,懂得了世间情有千万种,爱有更多的表达方式,不必执念那最终。

  她送了他此生全部,他还她一世成全。

至于他自己。

来过、爱过、哭过、笑过。

  已经足够。

  他带着今生第一抹笑意,转身,南行。

  别了,我爱。

天涯很远,从此你在我心里。

他懂得了爱,选择了放手,这个结局并不仁慈,让我觉得分外残忍。她带他走进这个世界,可他再也走不进她的世界了。我倒觉得这样的结局还不如让他像赫连一样先凤知微而去。因为只要想到在西凉城墙上有一戴面纱的男子背手而立,孤寂地望向帝京的方向,我就觉得心痛!

有时候我就想,如果他能永远停留在初见就好了。那时,他的世界只有眼前的一尺三寸地,吃肉时必须得八块,惜字如金,那样,他就不必卷进世间的纷争,不必尝那些喜怒哀乐,他还是沉浸在自己纯净世界中的那个孤寂美男。然后,淡淡的度过漫长的一生。

有时候我还想,幸亏他遇见了凤知微,因为他终于懂得哭和笑,懂得什么是伤心,什么是难过,什么是幸福,什么是爱。他学会收敛自己的任性,学会考虑,学会看向周边的人,学会对着敌人忍辱负重,学会表达爱,学会放手。然后,带着对一个人沉默的爱度过孤独的一生。

自古以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选择第一个就不会有第二个,如果只留住那些美好的就完美了:他遇见了凤知微,学会和这个世界相处,学会一个正常人所会的一切,他被凤知微保护得好好的,不让他去接触那些阴暗的东西,他会为凤知微付出但是却有自己的生活,他会爱上一个温柔体贴的女子,拥有一个幸福的家,逢年过节带着她和孩子与凤知微开坛畅饮。可那就不是顾南衣了!不是!

如果人生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遇见她,懂得她,爱上她,最后成全她。

天水之青,顾我南衣

我还想到了《琅琊榜》中的飞流,如果顾南衣能像飞流一样永远待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就好了。然而,我想得更多的是梅长苏在战场上去世之后,飞流会怎么样?他会不会像顾南衣一样忽然之间心性大开,开始融入这个风云诡谲的世界?我不敢想,我还是更希望蔺晨带着他和梅长苏的遗物去往一个没有纷争的世界里,保护好他那一颗纯净的心灵。

天水之青,顾我南衣

注: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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