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七

深夜两点半，苏小红打开冰箱倒了一杯柠檬水。冰箱里满是蔬菜与肉类，还有一些盘子和碗。她显然是爱吃又不浪费粮食的人，一只白瓷碗里还装着两个星期前吃剩的牛排。那块肉煎三分熟，虽然低温保存，但仍然散发出一股浓浓的的腐烂味道。

苏小红喝光了柠檬水，呆呆地站在原处，过了一会儿后，她冲进厕所里吐了起来。

奇怪的是她什么也没吐出来，只是不停地干呕。大约是十分钟的功夫，她抹了抹嘴巴站了起来，打开水龙头洗起了澡。

水温很热，水蒸气不久充满了整个浴室。

“呀！谁在这里！”

苏小红惊叫一声，慌忙裹了一条白袍子想跑，不小心踩到了肥皂摔了一跤。她不管，仍然试图爬起来。可是不管怎么努力，她就是起来不来，放佛脚踝已被人抓住。她回头一看，一张肿胀的脸正慢慢移向她，嘴中还喊着：“见鬼，见鬼了……”

苏小红出现在街上，此时已无行人，她等了二十分钟，才看到一个保安。

她向保安呼救，保安匆匆赶了过来，看见了一个身材丰满裹着白浴袍的女子。她的脸色苍白，眼眶和肩部都有淤青，显然是遭受了暴力。

未等她说话，保安拿手电筒在她身上照了一照，不自觉的笑了笑。

“被抢了？”

女人摇了摇头，身子开始发抖，颤颤巍巍地说：“有人要强奸我，他……他用棍子打我。”

保安一听摸了摸自己的电棍，光滑的质感提醒他，来一下铁定不好受。

“你带我去！在哪号房？”

“404。”

保安通过对讲机，跟在机房值班的人报告了情况，便跟着女子去了404房。

途中，保安问她情况怎么样？需不需要先去医院。女人只是毫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保安觉得很奇怪，按道理一个女人受了大惊吓不会这么安静才对。他大着胆子摸了摸她的手，只觉得冷冰冰的。

女人似乎不介意保安荒唐的举动，只是说了一句“我刚才洗了个澡”，就加快了脚步向前走。

保安看着她的背影，那件短短的浴袍不能完全遮住她的身材，丰腴的臀部已露出了半截，一双洁白如藕的大腿反映着月光，显得诱人而勾人眼球。

保安嘀咕道：“强奸，棍子，强奸，棍子……”

他握了握插在腰间的棍子，心中镇静了许多，脚下不停地跟了上去。

404号房不远，两人很快就到了。

站在门口，可以看到从门缝中泄出的灯光。

女人惊叫了起来，保安回头一望，忙问怎么了。

“我是关了灯的，关了灯的。”

“见鬼，见鬼了……”

保安将女人推到一旁，远离房门，独自面对404。只是不小心碰到了女人的胸脯，手中一阵软绵绵的触感，他瞬间心中焦躁了起来。

抽出电棍，压低着声音发出了威胁。

“里面的人最好别乱来，我有枪。”

没有回应。沉默在走廊中蔓延，像冰块一样慢慢化开。

“好，好，真有你的。小姐，你可不可以……”

“开下门”还没说完，保安惊讶地发现身后的走廊空无一物。除了一条花纹复杂的地毯和明亮的壁灯。

忽然，壁灯灭了，保安只觉得一下子从白天跌落到了黑夜，又从天堂掉到了地狱。他开始没命的跑，惊骇下丢了电棍和对讲机。

只听见落在地下的对讲机呼道：“喂？喂？你确定是404房吗？喂？在吗？404房的女主人两星期前就死了。”

保安已经听不到了，他已被吓傻，慌不择路，边跑边大喊：“见鬼，见鬼了！”

还未跑到走廊的尽头，他停了下来，变得安安静静，壁灯也同时恢复了过来。只是走廊上哪里还有人影？

保安的尸体是在404房的浴缸里找到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出现了尸斑，由于泡了水，肿胀得像个气球，五官挤在了一起难以辨别。

两个星期内在同一个地方发生了两起命案，引起了当地警察的高度重视。

一位经验老道的警察在鼻子处用姜片不停擦拭，嘴中还嚼着一片。

他盯着尸体老半天，左翻右看也没找到伤痕，再看他那张扭曲而膨胀的脸，就放佛是被活活吓死的一样。

助手问老刑警，“您老在找什么呢？”

“棍伤。”

“他身上没有棍伤。”

“我知道。”

老刑警也知道不会找出明显的伤痕了，转而问道：“他死了多久了？”

助手翻了翻报告，“初步调查是一个星期前死亡的。浴缸里还发现了少量的精液，匹配报告最快需要三天。”

“嗯……”老刑警嗅了嗅鼻子，“那今天还是他的头七。”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