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

“起床了！快起床！”

一阵呼叫把我从迷糊的睡梦中拉扯出来，思绪渐渐清晰。墙壁上方的窗户外钻进了白色灯光，在没有开灯的黑暗的寝室里显得独特。我两手抓过被子盖过昏沉的脑袋，耳边传来嘈杂的声响。同学们都开始穿衣服梳头发折被子，时不时的下床的声音把床摇晃着叮叮作响。我在心里默数：一，二，三，起床！我猛地坐起来，冷风立马席卷而来，穿好衣服下床洗漱，拿起碗向食堂走去。

出了寝室们就更冷了，风呼呼地吹，冷气渗骨。伴随着寒冷我和同学来到了一楼食堂，一眼望去全是人，几乎快排到了大门外，这个时候我们果断选择了二楼食堂。

来到二楼食堂，惊奇地发现人太少了。带着这样不可思议的心情我们随便选择了一列人较少的队伍。嗯？队伍纹丝不动？定睛一看，发现窗口根本没开，没关系，等一等吧！

外面的天还没亮，大地也是黑色的，远处的树木不是那么清晰，随风微动的枝叶更加显得它摇摇欲坠。食堂里，天花板的灯亮着，微弱地照亮着大厅，可我却觉得这些光亮比不上外面黑乎乎的天，它只是更加清楚地让我看见了这死寂的食堂。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此时已是六点四十一分了。队伍依然没有前进，仿佛是一条蛇蜕下来的皮一般，只有风吹过才会左右摇晃一下。食堂里人越来越多，但却越来越寂静。我被这种寂静瘆得发慌，心里如有一片漂满了死鱼的海洋一般，海水与血液混合着，发出腥臭腐朽的气味，太阳的光辉还没有照亮汪洋，于是剩下的只有昏暗，死寂，还有奄奄一息的落难者用冰冷发涨的手抓着最后一块浮木无声地呐喊，等待与这些死鱼一同漂浮在深不可测的大海上。

我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远处的窗口，眼睛周围变得虚幻起来，饭菜都准备好了，打饭阿姨也在，可它还是没开，队伍仍旧未动。我转头看向隔壁的教职工食堂，那里冒着早餐的热气，几个人坐在一起吃饭，天花板上是比黑色天空亮上万倍的电灯。时间一点一点地走过，我只希望你慢点走，慢点走。不要被奔驰的骏马吸引，也不要被涓涓的细流引去；你只需为清脆的鸟鸣驻足，为芬芳的玫瑰停留，只要你能在旅途上放慢脚步。此刻的我像博尔赫斯一样挽留——“我给你贫穷的街道，绝望的日落，破败郊区的月亮，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人更加多了，几乎快排到大门口。此时，队伍动了，看看时间：六点四十七分十九秒。我等了快接近二十分钟，终于等到了，也终于快迟到了。打完饭后，音乐已经停了，我们只好快速吃完然后小跑地回到教室。

死灰复燃的队伍并没有带给我欢愉，而是将微弱的灯光藏进了我心中的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