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旧相识
曾利城是侯爷定献候曾如是的封地,他食三万户。定献侯原本是个能征惯战的将军,攻、守都有其一套的独特军事天才。
安乐侯谭武智、平享侯兰步芳、荣尊侯武石喜、承西侯杜得世、盛世候权八文、安南侯杜佳得、坐承侯李好运,兵败之后都投奔到曾利城。
当他们参观了曾利城的城防军事部署后,无不对定献侯的高瞻远瞩啧啧称奇。都说曾利城就是他们的翻身战。
因为整座曾利城,街道如迷宫,建房如堡垒,地道如珠网。
看来天南八侯叛乱绝对不是激情的临时起意,而是蓄谋以久的必然人祸。而WQ王过激的“抑官抚民”政策只不过是八侯之乱的导火索。
现在的天南五百城,千里无人烟,没有天灾,只是赤裸裸的人祸。人祸,赤裸裸的人祸人。
“决战曾利城,一扭乾坤转”是现在曾利城鼓舞人心的口号。“直捣天龙都,人均十户奴”是激励士气的政策。
而现在的曾利城的大小军官们已经有部分落实了奖赏。
得到十户奴的军官大都是“征兵有功”的人,“十户奴”则是家中男弃眷逃跑的百姓家庭。
鱼泡眼黄广昌就是受益者之一。穿云龙白莽就是被他“征了兵”。
日子过得煎熬又很快,曾利城每天都是战争的喧嚣,备战的各种辛苦。
还好,吃喝不成问题。因为早在叛乱的初谋阶段。定献侯曾如是就把曾利城方圆百十里百姓的一切搜刮到了城里。他对外扬言,十年围城,坐享吃用。
也许是看穿云龙白莽有点“智障”,鱼泡黄把他分配进了伙头军。
白莽在伙头军的任务就是,除打下厨以外,还负责从地下道里每天扛进扛出翻晒粮食。那地库大的惊人,可以说鱼泡黄的五百军马全部吃睡在那下面也绰绰有余。
据说这样的地库,在曾利城的下面不计其数。而且都还相通相连。不过,没有命令,没有地下战道队的专业行动,很难找到各地下道互相联系的通口。
穿云龙曾仔细观察了地下粮库的旮旯缝道,都没有发现异样。
直到有一天,他正往地库里扛最后一个粮袋,忽然听到头顶有嗤卟卟的动静。
抬头一看,就见那粮库顶上有磨盘大的一块顶板缓缓上升。一个垂直上下的洞口随之出现在上头。
穿云龙急忙就近码好粮袋,隐身躲在一旁。他刚躲好,就听外面传来一声“里面还有人么”,稍后便听见粮库门呯地上了锁。粮库里顿时陷入黑暗。
而洞口则有一道昏晕的光柱落下来,随后一个人从光柱里落下来,身轻如燕,不听一点响动。
看清来人面目,穿云龙大吃一惊,此人面目黢黑。却正是昔日的对头黑面煞阴伟成。随后又噗嗵噗嗵跳下两人,一人还举了灯笼,都是军人模样。
“阴巡视,这是渔泡眼黄广昌的军粮。请点查。”
“好,我们转转。好好点查点查。如果他真有虚报冒领,一定杀一儆百。”阴伟成阴沉的声音。
趁他们三个人不注意,穿云龙疾至洞口下面,一个鹞子冲天势窜了上去。
不料那上面还有两个守护。他们见猛地窜上来一人,都吃一惊。
穿云龙白莽惊心之下不忘出手,还没等那两个人反应过来,就照他们太阳穴上都猛击一拳,二人哼也不及哼一声,都萎缩倒地。
穿云龙看到有一石柱立在洞口,知道是堵洞口的,遂一不做二不休,抱起来塞进去。顺便上了栓锁。
这是一条暗道,只能弯腰弓身行走。他沉下心来想一想,确定了方向,挑了灯笼疾速行走。
行走一时,忽然遇着一个梯子。料道这里必有出口。于是攀上梯子,挨到顶板时轻轻一托,纹丝不动。
于是轻敲,侧耳倾听也没动静。再加力重敲,这下上面有了反应,传来声音:
“地行神兵。”
这是接应暗号,穿云龙情知如此,但他怎知应对?急中生智,只把顶板猛拍,并模仿着黑面煞阴伟成的低沉的声音骂道:
“妈的,要闷死老子?”
“快快快,是阴巡视他们。”上面的另一个声音道。
接着好象就是开锁抽栓的声音,待那顶板稍稍一动。穿云龙猛然顶盖而起,窜出洞来。
外面的两个吓懵了,不等他们有所反应,穿云龙已经重拳出击,予他们各赏一记,让他们永远“懵”了下去。
这是一座楼房的底间,没有窗户,只有一间小门。房里两张床,还有一些军械。想必是值班哨岗。
此地不可久留,穿云龙剥了其中一个高个的衣服,套在身上。打开门往外,刚走到院里,楼上传下一个声音:
“方之喜,哪里去?你要溜岗吗?”
穿云龙哪敢应声,只抬手往墙角一指,意思是去撒尿。
“噫?背影有点不对,转过脸来”。楼上的人忽然大声喊道。
穿云龙知道露馅,拔腿就跑。楼上霎时号角鸣响,一群士兵涌下来,高叫“拿奸细。”
穿云龙跃墙而出,跳到街上,见满街士兵朝他赶来。急忙窜墙越脊从高处逃跑。虽然一时甩脱了地上的追兵,但是他每到一处,就有附近的一座吊楼吹响号角。
下面走不得,上面走露形。急的个穿云龙东窜西跑,没一时住脚。
不一会,便有军中高手也跃上房顶,把他四下堵住。他只好且战且逃。如果不是有人下令“捉活的。”穿云龙白莽早被乱箭穿身了。
当他逃到一个忽然眼熟的地方时,暗暗叫苦,,鬼差神使转了一圈又回到黄广昌的营地。这里熟人虽然多,但绝对不会有帮忙的,每个人都是要命的。
下面灯笼火把通明,明明白白照亮了他的面容。黄广昌及五百属下都看傻了眼:
“引动号角吹鸣的竟然是伙头军傻子白不白。看来,傻子不是一个,而是全军二百五。黄广昌是傻大头。”
现在,黃广昌的确头大了。被人举报冒领军粮的事还没定论,现在他抓兵又抓个奸细回来。这不是要命吗?
于是他一抖五眼鬼环刀,跃上了房顶,大吼一声:“各位让一让,让黄某亲自拿下这个奸细。”
“黄营带,退下,你不是他的对手。”随着飘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房顶上又现一个高长身影。大家认得,是黑面煞阴违成。
“穿云龙白莽?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阴违成盯着白莽,一字一顿地说道。
穿云龙一边招架围攻上来的刀剑,一边说道:“黑面煞,少拽文,动手吧。本人今天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各位卖我一个面子,停下手来。让我亲自接见一下这个旧相识。放心,捉奸细的功劳仍是大家的。”黑面煞有心立威,所以打算单挑穿云龙白莽。
围攻穿云龙的军官多有受伤,正苦其勇猛难擒。现在有人大包大揽独擒奸细,都求之不得。纷纷停下手来,散开围住了观望。
至此,穿云龙才得隙喘息一时,同时凝望黑面煞,全力备战。
“第一招,推波立澜。”黑面煞喝叫一声,双掌平胸推出。霎时一股飓风扑向穿云龙。
穿云龙是疲惫之士,黑面煞是生猛之军。二人功力本不分上下,现在他哪硬拼?于是一招“龙腾九霄”向高处窜去,希望避过当面而来的凶猛一击。
“好。下一招助君高升。”黑面煞见穿云龙窜空避险,当即双臂抡圆双掌向上一捧。就见一股巨大力量自上而下,把穿云龙轰向高处。竟使他身体旋转如陀罗,失去自制能力。
眼见穿云龙渐成一个黑点。黑面煞忽然在他正下方双臂反掌猛力一拨,大喊一声:
“空地落日。下来。”
一声叫过, 高空的穿云龙就觉身下的气流急剧下坠,他人则被引力下牵飞速下落,砸向地面。他眼一闭,心道:
“完了,这样跌落下去,粉身碎骨。”
正在穿云龙不做生望的时候,忽然横空里飞来两道黑影,一左一右抓了他一晃,横飞而去。
在下面大发威力得黑面煞,见穿云龙不可自制的垂直坠落,很是有稳操胜券之得意。待见横空两道黑影一掠而过,穿云龙瞬间消失,大吃一惊。
惊魂不定,四下寻望,不见一人,大叫一声:“不好,出鬼了。全城搜索。”
而那一群仰着脸等着穿云龙落地的军官还犹自不觉。等黑面煞大声喝叫,才看到上――上没人,下――下没人。如梦方醒――奸细飞了。
曾利城再一次喧闹起来,注定今夜是个不夜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