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回：对决（6）

凤嫦曦笑道：“好个知天命、尽人事，你吸了黑蛇精两阶段的修为，却不知么？”何凌云闻言，大骇道：“我真的吸了他的鸿蒙神气了？”凤嫦曦笑着点点头道：“黑蛇精这两年服食的灵芝，都白吃了。”何凌云思索片刻，道：“我之前念诵天龙咒时，只是扰乱对方的心神，使对方的鸿蒙神气无法施展开来，对方的修为并未减少，但念此七字真言，却直接吸取了对手的鸿蒙神气，相较之下，这七字真言却是更胜一筹了。”

凤嫦曦道：“我娘将此七字真言传于我时，曾道：‘日后将此真言传于有缘人，自能发挥它的功效。’莫非你就是那有缘人？”何凌云又是摇了摇头，道：“有缘无缘，又岂可强求？随缘就是了。”凤嫦曦愣了一愣，笑道：“何少侠宅心仁厚，却也安于天命，实在是人间少有。”何凌云闻言又是拱手称谢。

凤嫦曦见天色已晚，挥了挥手，道：“你下山去吧！”何凌云闻言不住摇头，说道：“不成，如今江湖上的修仙之人，多聚于三山村，我担心那些人上来，有扰你二位的修炼，也影响了你们二位的康复，我再多呆一时半刻，待天黑后再下山吧。”凤嫦曦闻言，脸色变得忧愁起来，道：“凡间的修仙之人，我倒不担心，况且还有黑蛇精守护，只是我们现在受了伤，却怕那石头上来寻仇，会杀了我们二人。”何凌云闻言，心中一凛，急道：“若我那石师父上得山来，该如何是好？”凤嫦曦淡淡道：“我们只好引颈就戮了。”何田田此时说道：“大哥，请你去将石长生这恶魔诛杀了吧，我师父便可回天庭向她娘复命，凡间再也不会有如此的劫难了！”

何凌云想了片刻，狠了狠心道：“我便下山，将石长生诛杀了！”凤嫦曦摆了摆手，说道：“何少侠，其实你也无须杀他。他睡觉时，你在他身边念起七字真言，将他的修为尽数吸取便是了。”何田田拍手道：“大哥，这样最好了！你不用伤他性命，又可以阻止他祸害武林，实在是一举两得！”何凌云沉吟良久，喜道：“如此甚好，我便下山去！”

何凌云借着暮色，又从鹰愁峰山脚潜入秦府后院，去到那“拐”字形的小洞门口，轻声呼道：“石师父，石师父！”不料没人应答。何凌云慢慢走到洞里，却发现洞里空空如也，那石长生已经不知去向。何凌云暗道：“莫非石师父饿了一天，自己云找吃的了？”当下穿过后院，进入了后花园，又到厨房找了一阵，依旧没找到石长生。

搜了大概半个时辰，何凌云将秦府里里外外搜了个遍，依旧没有发现石长生的踪影，内心有些担忧，暗道：“石长生受了重伤，此时功力尽失，若落在武林人士手上，必定死无葬身之地了。”思毕，便道：“不行，我要去三山村醉仙楼看一下。”一边想，一边急急走到秦府大门，却见那门大开，并未有人把守。何凌云心头一乐，便往门外走去。

不料人刚走到大门处，门外迎面走来一人，何凌云定睛一看，那人竟是秦守宗！秦守宗一见何凌云，喜道：“何大哥，你怎么来了？”何凌云脸色微微一红，说道：“我……我来寻你的。”秦守宗拉着何凌云的手道：“何大哥，那太好了，我们来秉烛夜谈，聊一些诗书雅事。”何凌云记挂着石长生，手抽了出来，道：“我……我想去集市走一走，到醉仙楼看看。”秦守宗睁大眼睛道：“何大哥，我刚从醉仙楼回来的。”

何凌云大喜，扶着秦守宗的肩膀道：“你有没有看到……”转念一想，说道：“你有没有看到胡徒儿？”秦守宗点点头，说：“看到了何峻兄弟，他说再过两天，你的胡徒儿他们都会回三山村来。”何凌云又道：“那醉仙楼可有什么人打架？或者说比武切磋？抑或是很多人在打一个人？”秦守宗见何凌云语无伦次，不觉有些疑惑，说道：“何大哥，你来秦府，不是来找我的么？为何又说打架比武？”

何凌云被问得黑脸通红，心中又道：“这集市上或醉仙楼定没有石长生的踪影，若是石长生在这些地方被武林人士围攻，秦守宗岂不会对我说？”当下心头稍平，点点头道：“秦掌门，那我们便煮茶论天下吧！”说毕携了秦守宗的手，往秦府里面走去。

秦守宗一边走，一边叹息道：“何大哥，当初若是听你的，苦读圣贤书，原也是好事，手上既没沾那么许多鲜血，也有可能金榜题名呢。”何凌云闻言，喜道：“秦掌门，你此时觉得读书比修仙要好了？”秦守宗脸色微微有些变化，说道：“其实也未尽然，各有千秋罢了。”何凌云瞧了瞧手上的苍狼墨痕，说道：“这道墨痕，我也不知道几时留下的，江湖上知道它意思的人倒也不多，但我倒觉得，若能弃修仙学诗书，确是幸事！不知你几时也有这种想法的？”

二人推开房间，点亮松油灯，不一会，下人便端了茶上来。秦守宗道：“诶，这样泡的茶味道不美，还是我去取炭火来煮吧。”说毕提了铁壶出去，又拿了木炭和小炉子进来，放上一个小铁罐，慢慢将水煮开。不一会，小铁罐咕嘟咕嘟往外冒着热气，秦守宗便又开始将热水冲在茶瓯里，将茶水分倒在两个杯中。

屋里刹时充满了茶香气，秦守宗做了个“请”的动作，自己拿起一杯茶，吹了吹，呷了一口道：“在白云剑派，我受了重伤，几欲死去，后来蒙何大哥相救，让我在鬼门关转了一圈，从此我便对修仙之事再无兴趣了，或许叫心如死灰吧，我觉得，在家里喝着香茗，看着诗书，这才是最大的乐趣。”何凌云一拍桌面道：“不错，正是如此！”秦守宗接着又道：“故那天我便不辞而别了，自己回来秦府，品味我自己的生活。”何凌云与秦守宗越聊越投机，喝了几杯茶，秦守宗又道：“大哥，我们再一起沐浴，如何？沐浴后再来品茶，更妙。”何凌云脸一红，道：“胡来，我先去洗浴，你再来。咱们沐浴后再喝茶到天亮！”说毕便自已抄了桶，去了淋浴房。

何凌云与秦守宗沐浴后，又换了茶叶，重新品起香茗。何凌云喝了几杯，看看天色已晚，心头惦记石长生，暗道：“今晚先睡，明早再上鹰愁峰寻去。”当下觉得头也有些重，便对秦守宗道：“我先睡了，明天再品茶吧！”说毕，一头倒在床上，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