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萎泥与飘逸》:苏北小说家的温情

2021-12-17  本文已影响0人  思衣谷

《萎泥与飘逸》:苏北小说家的温情

                                                  思衣谷

有时候觉得,出版界出版和推广与时代接轨的中国中生代优秀作家,在文艺事业上是责无旁贷的。可幸是,由杨庆祥主编的新坐标书系,就可谓是推广重要作家的典范。其中涉及了乔叶、梁鸿、鲁敏、张楚、徐则臣、笛安、双雪涛、葛亮、石一枫等七零后八零后的中生代的好作家的精选作品,及其评论界对他们的各种评价,以及他们的采访录,为我们了解新时代、新坐标,新文学之风的佼佼作者,打开了一片窗户。

而笔者有幸读到了由薛子俊编的,介绍苏北女性作家鲁敏的书系之一《萎泥与飘逸》,对这个善于写苏北乡村,也写城市的作家,并且写如此非常巧妙,富有洞察力,布满温情,是读者阅读当代小说的一份喜悦。

此书第一部分就精选了了鲁敏的七篇代表作《思无邪》《墙上的父亲》《伴宴》《谢伯茂之死》《徐记鸭往事》《幼齿摇落》《以父之名》。其中让笔者尤为惊喜和喜欢的就是要数《思无邪》了,这自然延续的诗经的纯真的爱情。而在这篇小说里,作者虚构一个“东坝”村,来实现对乡村另类爱情悲剧故事的同情和温情,同时也体现了作者对乌托邦式的乡土爱情乃至人性向善的寄托。这里的人们安静地生活着,不管健康还不是不健康,其中有着美好的,并完善这个小说结构的载体就是水塘的四季了。

故事的女主人公陈蕙兰是傻瘫女,男主人公是聋哑人来宝,他们的悲剧但温情的爱情故事就从来宝照顾陈蕙兰开始的,这里非常欣赏作者那种写景抒情的小说情节写法,如“春天的水塘,是最好看的了,那种绿,淡淡的,怯怯的,毛茸茸的…..”就衬托了来宝对陈蕙兰的爱慕乃至发展到了纯真的肌肤之亲。但这在乡村是有悖伦理的,说不上纯真,于是村里议论纷纷,但碍于他们的身世,就没有对来宝抓去公安局,这里在作者看来我们应该报以一种温情的关怀去爱护这种残缺的爱情。这里体现了作者乌托邦的温情爱情之美,人性之美。

但作者是矛盾的,鉴于传统的思想,也结合陈蕙兰的实际状态,自然出现难产而死,大小都保不住也的确是一种够悲剧的了,如这里也写到了冬季的水塘作为影射女主人公的悲剧收场。“冬天的小水塘,没有什么绿色,树枝光秃秃的,连只鸟都没有,并没有好看……”就渲染了一种人间悲凉的气氛。但故事就这样结束了吗?非也,作者还将人间的琐碎的日常,人们总归带着的善意和彼此关怀的温情情感,寄托发展成长的来宝。“来宝也还在,他天天儿地,看着那水塘”就是一种守望人间温情的表现罢。这也是这种乡村小说的最大的感染力。

此外,在写男女主人公的故事之余,作者也结合当时社会背景,写到了东坝村的人们大棚劳作的鲜活场景,各种建筑的更新,就见证了一代乡村的新面貌发展,如大棚进出的农村的场景就是十分让人印象深刻的。此外也写到了伊老师的记账怪癖,就凸显了一种人性不同面。

而在《墙上的父亲》小说中,讲述了单亲家庭的王蔷和王薇姐妹的成长故事,他们的父亲早逝,都是由母亲一把养大,故事一方面体现姐妹对父亲缺爱的展现了,如故事一开始就展现了先父的描写,就很有冲击力,完成体现了姐妹缺少父爱的有力体现,而小说高超之处在于他们不仅缺父爱,还物质匮乏,于是出现了性格的转化。这种家庭中的母亲和孩子一直在对丰富物质的渴望与寻求灵魂得到庇护的矛盾中挣扎,甚至要不断地做出妥协与牺牲。这也是作者对单亲家庭孩子的一种关切的书写,十分有感染力。

而《伴宴》就是写到了城里的故事了,这里讲到的团长仲熙应伴宴要求,而邀请民乐琵琶手宋女士出演,但宋女士有性子就是不出演。当团长处于绝望之时,宋女士突然改变了主意,并且以最为彻底的方式打破了“冰清玉洁”的形象:穿上最不喜欢的演出服,重复演出,任何客人点的通俗歌曲都一概认真演奏。这里涉及的民乐文化的传承问题才是使得小说价值更上档次的。那就是关于理想的探索,宋女士的执着是为艺术保气节,但为了生存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于是也发展了当代青年的理想问题,到底需要面包先,还是理想先,答案很明显,宋女士自然为了民乐要生存在谈理想了,更何况我们普通人的理想呢?正是这部小说教导大家从新处理吃饭问题和理想问题的探讨,使得此作获得了鲁迅文学奖,自然是实至名归的。

而在《谢伯茂之死》我们读到了一种等待戈多的荒诞和给予人希望的热情。故事表面上展现的“灵魂没有皈依的孤独者”在“等待与寻找”中的悲剧色彩,但作者是一直秉着温情和热情去塑造人物的,使得这里的主人公带有着一种喜剧荒诞意味,使得这样的女性小说多了一种轻盈的飘逸之感。

而在《徐记鸭往事》里,或许你看到是一个红杏出墙的有狐臭的妻子形象,以及丈夫无奈才采取“换妻”、凶杀的暴力手段为自己戴绿帽子而复仇的故事,也看到医务人员的一些风月事。但在笔者看来都是对弱势群体的关切,丈夫的杀人动机很明确,这其中是一个女性作家对传统大男人主义处于弱势时的一种同情。而作者更为注重的写出了女性义务劳动群体的幽暗面,以悲悯的笔调(尤其妻子抱怨长期夜班的情节)去表现一种女人不易的状态。

当然还有《幼齿摇落》写出了城市女人生活的孤独感受,《以父之名》写出了主人公的父亲的痴情,以及主人公对父亲的爱。而在此书的第二部就是关于鲁敏小说特点的文学评论了,对于想深入了解鲁敏的写作风格,都是一些比较中肯的借鉴,其中尤为喜欢北大博士樊迎春的评价:鲁敏从不拘泥于消极或者积极,让隐喻和象征如讽刺和反转一样飞舞,手脚并用地上下求索。但窃以为还是自己的看法最重要。毕竟您也是其中宝贵的哈姆雷特之一。

最后,在第三部分此书就收录了作者的访谈录,就更为直面了解作者的写作历程了。喜欢她说:把虚妄定作这一生的基调,喜欢她说:写作及一应的艺术行为,其特殊的地方,是其既具有一切外在的分野、标准、竞赛、成败,同时又可以不负责任、无比傲慢地、当然也是安慰性的,只回归于缥缈悠游的个体心灵。当然,我们读鲁敏的作品看到了一种人性中萎泥与飘逸的永恒的矛盾,但我们更应该通过她那温润的眼睛,通过她那一种温情,或热情或悲悯的目光去看到这新时代、新城乡结合坐标,新文学的,一个文学作家的博爱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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