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调频人生旅途散文和诗

「毁坏录」入梅

2018-10-15  本文已影响14人  荆白

早晨闻见破败的天,“入梅了?”如此暗想着。午后飘起隐约的雨。我撑起伞,雨便停了。

我走进修女学校,到处都是苔藓和蚂蚁。工人在山上铺着台阶,它将通向永恒的慈爱的天父那里或者厕所。我没有找见我想坐的地方。

我只是想读莱蒙托夫的《当代英雄》。我不想在我熟知的地点读。我坐在修女学校的台阶上,不久后这里将经过一大群女孩子。当她们遇见彼乔林,该是何等地伤心!

彼乔林因残酷而美丽,他对谁都是这样。这不仅是自私,因为他漫无目的。

我来到这里也是漫无目的。不管是修女学校还是任何地方。还是我梦里的乞力马扎罗。我习惯用句号,毕竟两个分句间能有什么联系。我本是朝着目的去的,后来才发现我的卑弱。我很愧疚,我终究不是彼乔林,但我爱上了彼乔林一样的人。活着是如此愉悦,如此苦恼,如此奇特。死估计也差不多。

我梦里的乞力马扎罗估计也差不多。它在闪电的红和蓝间岿然不动。但整山的草木,忽而全部歪向西,忽而全部倒向东,可见是多么恐怖的暴风。此景令我难忘。后来我梦见伊朗的圣山,一条无止境的神秘山脉,我当时以为是圣殿山,可圣殿山不在伊朗。

仁者乐山,彼乔林嗜山,所以不仁。我不喜欢酒,但我习惯酒。有的人生来在山顶,幼年缺氧,童年缺哭。这些将来都是要还的。我曾经喜欢贴标签,如今这些标签都还回来了。

我走在漫长的林荫道,这是山脚,没有车经过更不会有人来。我来保卫世界。我高中真是这么想的,我现在还想这么想。所以我掉落在沼泽中,听电影的话一动不动。有人路过:“他可真是有趣啊。”说罢就鼓掌。人们只要听见第一下掌声,就会无意识地拍手。

可是我恨标签,所以诸位,不要爱慕山。山脚有野犬。野犬这家伙,比我们还熟悉人。野犬乃是犬中乞丐,乞讨一代人的不安。我又在胡乱贴标签了。

而山顶住着缪斯,缪斯还有自己的缪斯。人的目光是向上的,不会在意他的仰视者。不过地球是圆的,两个人可以从不同的弧度仰视彼此,我可以从情欲的弧度仰视你,还可以从伟大友谊的弧度仰视你。总之我不想漫无目的地仰视你。十八岁时,觉得自己会“在逝去的那么多种可能怀念至死”,如今看来,即便是逝去本身,也逝去了太多可能。

入梅还得十八天,多谢你他娘的掌声。我们去保卫世界吧。瞧瞧你破败的二十岁,破败地崭崭新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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