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贩珍珠(28)

到下午1点，珍父在苏北那个派出所见到了儿子。

珍父说：“三千元罚款已经替你交了，你与派出所的事情有了一个了断，但我与你的事还没有了断，看你有啥格面孔面对亲朋好友，我都替你害臊。”

珍哥低着头一言不发。

珍父说：“听警察说你从西横头白相到东横头，你脑子吃昏了。若是这次不出事，我看你要白相到南京北京了。”

珍哥仍然低头不语。

珍父转身便走，阿毛头走上去，对珍哥说：“回去吧，既然事情已经出了，也没有后悔药可吃的，我看以后小心点，远离那种女人一点，总之不要一错再错便好！”

走出派出所大门，珍父在前面骑自行车，他闷闷不乐，所以骑车速度并不快。而珍哥坐在阿毛头的自行车后座上。

阿毛头回头对珍哥说：“别看你爸对你发火，其实他心疼你，一听你进了派出所，他一早就赶过来，所以你爸说你几句，你也不要回嘴了，我看最疼爱你的人便是你的父母。”

珍哥点了点头，说：“是的。”

珍父一边骑车一边想，儿子这次犯错，他在派出所吃着苦头了，虽然他没说，但能够想像得出来，现在我若再骂他，或许物极必反，他横竖横拆牛棚就是拍拍屁股一走了之，那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所以，珍父对自己说，你得冷静一点，对儿子要好言相劝，不能动辄打骂。

珍父还想，现在最棘手的问题是，儿媳妇知道这一件事情后果会是怎样呢？虽说他关照不要将这一件事情讲给儿媳妇听，但儿媳妇又不是聋子，外面总有一些风言风语传来传去，有道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想着想着，没看见石子路上有一块道碴，他的车子直接撞了上去，他猝不及防，结果车子倒了，他也倒了，双手满是鲜血。

阿毛头停车，将他搀扶起，说：“我送你去医院。”

珍父说：“手上擦掉一点皮，不要去医院。”说完，他从提包里取出一块毛巾包扎。

珍哥对父亲说：“阿爸，我错了，对不起。”

珍父眼圈红了。

珍妈以为儿子这次闯了大祸，丈夫会不放过儿子，所以珍父前脚刚走，她后脚也动身，她坐了后一班去苏北的一辆中巴车，她在那个昌和旅馆也呆过一段时间，对她来说去那里也是轻车熟路。

她没有去派出所，而是直接到了旅馆。

旅馆老板娘知道珍哥出了事情，知道他被关在派出所，她看到珍妈出现，便知道她是为儿子这个事情专程来的吧。

她说：“大姐，你什么时候到的呀？”

珍妈说：“刚刚到，我们的人呢？”

“哎哟，他们都出去了，听说近阶段外面都在破蚌，所以他们一早就出门收珍珠去了。”老板娘说。

又说：“派出所来电话找你老公，我问找他做什么，后来才知道是你儿子犯了一个错误。”

珍妈硬撑着头，表情是皮笑肉不笑，说：“这还得谢谢你，我来得急，一样东西也没有带给你，以后有机会再来，我一定带一点土特产给你。”

“不用，不用！我去给你泡一杯白开水。”老板娘说。

不一会儿，她拿了一只青边碗，倒了一杯热水，双手捧着碗，对珍妈说：“你喝点水，我去小店拿包瓜子过来。”

“不用，不用。”这回轮到珍母这么说了，她拉住老板娘，不让她去买瓜子。就这样，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老板娘说：“你儿子看上去蛮老实的，他会去做这种事情，我真是做梦也没有想着。”

珍妈说：“真的说不清楚，像是中邪了。”

老板娘说：“现在男人在外面玩女人的多得很，所以不是你儿子本身不好，而是社会风气不好，要怪就要怪社会，你不许卖淫嫖娼，那你就关闭美容院啊，何必让她们开业，何必让她们害人呢？”

珍妈说：“你说的话我要听，现在的社会风气真是越来越不好了。刚才我坐中巴车，我看见前座一对男的女的还亲嘴呐，我看看也是肉麻的，哎，真是造孽啊。”

老板娘说：“我开这个旅馆最清楚，以前有个小姐在我这里长包一个房间，她一天要做那个五、六次，有五、六个男人找他玩，后来那个男人越来越多，我看看苗头不对便将那个小姐赶走了。”

珍妈说：“也怪不得男人在外面玩，主要是现在的女人也不好，打扮得妖里怪气，就是会勾引男人，哎……”

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