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九月的一次险途

        到了九月，也就想起了九月的事。

        那一年，也是在九月下旬，刚学会开车不久，客户邀约上秦岭主峰太白山。兴奋不已，想秋高气爽，正赏林中秋色。就和三两友人同行，准备了东西，沿褒斜栈道北上，至留坝，小憩。之后整顿队伍，两、三小车便驰往秦岭深山。九月天气，如是晴天，浅山区还是热气逼人的，而我们则逾升高竟逾凉爽，及至后来是很冷的了。在一高岗，停车望远，眺前面山岭，蓝天丽日下，有皑皑雪峰在前闪着光泽。遂大为惊喜，但再转过几处山湾，已临近太白顶峰，层雪即铺满林坡，也铺上了公路，向阳处虽已融化，背阴处则冻成了灰白色的冰雪路。这对我驾车的技术和经验是严峻的考验。走过一两段有积雪的山湾路，就已经感到座下的车轮不听自己的安排了，老是哧溜着滑来晃去。及至又来到一个深湾，那雪、那冰就更厚实了一点。同行中有经验丰富的司机，特下车来告诫，不敢乱打方向、乱踩刹车的，要缓缓地、稳稳地走。

        于是倍加小心，但仍不行，进了山湾，车轮一蹭上冰雪，就吃不住劲了，无论怎样小心翼翼地开，意外还是发生了，脚下车轮就是不走，且不停下滑，一滑就忍不住踩刹车，一踩刹车就更滑了。终至把持不住，一连滑了三、四次，索性一脚将刹车踩死，方向盘反打，但还是不行，路就那么宽，车就那么斜刮着滑走，很快到了路边，方向盘打到极限，仍无法稳住，车硬是滑着走。说时迟那时快，幸而车上坐的是两男子，见事不妙赶紧跳了下来，几步蹿到车后，靠人力用肩膀死劲地顶住，车才堪堪停住。望望路下，路下就是悬崖，再后退一步后果不堪设想。不过当时还没怕的感觉，事后一下子全身都后怕得发颤，汗水立时都冒了出来。望望左近，那地方竟有四辆车往返，都出了事，其中三辆车头撞里边崖上损坏，一辆和我们一样滑到崖边，只是掉下去了。幸好卡挂在崖畔几棵大树之间，而树下就是很深的陡坡，看不到底。我们的车也是险到极点，后轮滑到路边，一下子出离了水泥路，路沿有约六十厘米宽软泥面，车轮刚好在软泥中卧住，停了下来。若不然，仅凭几个人的力量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拦挡住这场灾难的。

        那一次是开车经历中最危险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