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往事
河面并不是十分开阔,但是极目望去却也望不到尽头,就像我此刻的处境,到底何去何从我也没有一点头绪。因为此时此刻走在我身旁的这个身量苗条、面容姣好的女孩儿虽然表面上和我比肩而行言笑晏晏,但是内心里却对我恨得咬牙切齿呢。
我们走在河的南岸,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笑着,风平平的吹过,河面上荡起层层单薄的涟漪,有条机动船从远处载着一船观光客驶过河面,不是很浑浊但也不是清澈的河水被船头劈刺开,两道深深的水浪腾起又落下,铺洒在暖暖的阳光下。
河岸两旁是滨河公园,道路两旁栽种了许多枝繁叶茂的粗壮的柳树,枝条低垂而下,随风摇曳,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落到柏油路面上,形成一道道的斑驳的亮纹,我有点跑神,低头思考着亮纹,耳朵里听着她对我说的话。
她声音很轻,坐在两旁的亭子里椅子上休息谈天的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们不会听到,但是我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对我和颜悦色心平气和的说,我们的恋情走到这里已经是穷途末路了。我听着这些话心里竟然丧失了本该心痛如绞的感受,我只是体味着迎面扑来的柔风和洒在身上的阳光,听着这个貌美的女孩子对我说的话语。
我们两个从相识到相知,从相知到相恋,从相恋到相爱,从相爱到互托终身,只用了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我知道我们的恋情基础打得不是很长久很牢固,但是我坚信我们打下的基础用的都是真实材料,我们时常大小吵不断,分手也时常挂在嘴边,但是每次都心知肚明那不过是在闹脾气耍性子,到最后终归是要言归于好的。可是,这次不同,这次我看得出来,她是死心塌地了,就像当初她死心塌地的要跟定我一样,现在她是死心塌地的要摆脱我了。
以往每次吵架,彼此都会闹得不可开交互不相让,争得你死我活头破血流,但是我总会放下男子气概和颜面向她缴械投降,因为,我真切的爱着这个姑娘。虽然,心中不服火气难消,但是终究是脾气可改,爱人难寻呀。
但是,这次不一样,她没有一声不吭的生闷气,也没有歇斯底里的咆哮,没有列举实例的跟我讲道理,也没有请人作证来指证我的过错,她只是很平淡的接我的电话,平声细语的对我讲,还有什么事吗?我们已经彻底的不可能了,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
我听着她的话语,伴随着柔和的清风和暖意洋洋的阳光,竟然有些陶醉,平日里好好的日子里,她也很少用这种温柔如丝的语气和我讲话呢,尽管每次通话都是透过手机听筒,可是也当真的很少听到她这样的婉转悦耳的声音。我注意到河堤下面的草丛里隐藏着些鱼竿,有人在钓鱼,我向她转述我的这一发现。
她只顾在自言自语,以为我一直在听她讲话,全然未知我的思绪早已信马由缰。她听到我的话,静了下来,我们一同望向河面和那些随着草身低伏而隐露的鱼竿。我问她要不要下去看看,她没有回答我,只是安静的望着河面,我看到她的眼神里没有聚焦,我知道,她真的心如死灰了。
我半开玩笑的说,好啦,你想怎样就听你的,不过既然我都回来了,你也和我一起出来了,面对如此良辰美景,就不要闷闷不乐了,那些烦心事就让它见鬼去吧,此时此刻和我一起享受一下这午后的惬意和怡情吧。她笑了,笑的有点暧昧又有些古怪,里面的意味我难以解读,我也懒得再动脑筋去想了,我对自己说,你心里爱怎样就怎样吧,我是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好好欣赏下家乡的美景,好好的呼吸下家乡的新鲜空气。
我的乐观主义在那一刻消失殆尽,我再也没有积极的想,她只是在考验我的耐心,或者其他的自我安慰——她在试探我——可以让我自以为还有回旋的余地和继续努力挽回的信心决心耐心。但是我没有。我只是听天由命,我只是顺其自然,我只是静观其变。事后我也在想,那一刻或许,我也已经不爱她了。
我们在那里驻足停留了大概有十多分钟,十多分钟里谁都没有开口讲一句话,只是并肩站着,看着野凫出没的河面河对岸的来往的车流。时不时有跑步的年轻人和年老者从我们身后经过,他们估计都会天经地义的认为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情深意浓的年轻情侣在欣赏风景。
终于,她大出一口气,张开了嘴巴,想要说什么,可是又闭上了。我等着她寻词觅句,排列组合,讲出口来。她还是开口了,她说完我就流泪了,泪水不止的往下低落,真的像是被谁不小心拧开的液压很大的水龙头一样,一下子难以关上,泪水不停地流。
她说,她很爱我,直到现在还是很爱我,可是就是心里没有办法接受我了,哪怕接受了,也是在欺骗自己的感受。我没有回应她任何只言片语,因为仅仅那一句就够了。我抱住了她,她的腰还是那么的纤细,盈盈一握的感觉袭上心头历久弥新,我有多久没有抱过她了,我没有心思去计算,但是后来想想,确实呀,没想到那么久没有抱过她,抱一次确是在那种情形下。
我泪流满面,眼泪流淌在她的脖颈里,她的头发被我的眼泪浸湿,她双手低垂的站在那里,任由我抱着她低声痛哭,我可以想象得到,当时她的心里的凄楚应该不比我少,可是她的表情应该是空洞的,她应该是无所适从的站在那里。
我怀念她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和柔软,她的胸脯抵在我的胸膛上的饱满的感觉让我意乱神迷过无数次,可是当时我却无暇顾及那些,我抱着她在进行我最后的挽留和倾诉,我的眼泪在做最后的努力,我想留住这个女孩儿,我爱她,深深的爱着她,如果她会留下来,我会好好待她,一辈子不变的好好的绝对的待她。
可是,当时我真的不知道,她还会不会接受这个曾和她闹过无数次别扭并且每次都打着分手的旗号威胁她后又祈求她原谅并且发誓绝不再犯的反复无常的家伙了。
我回想起我们曾经的经历来,在她的怀抱里,我仿佛要睡着一样,那些往昔曾经,逆序的由远及近的历历在目的铺陈开去……
(后记)
老公,这么晚了还不睡,写什么呢。
老婆,没写什么,这就睡。
让我看看你写的东西,老公。
老婆揉着惺忪的睡眼,朦胧的婆娑着望着我。我把手中的电脑合上,在她的脑门吻了一下。
亲爱的夜还深呢,继续睡吧,我这也就睡了。
合上电脑,关了灯,我搂着被窝里这个女人的温热的躯体,感受着她均匀的呼吸和上下起伏的胸脯,合上了眼。
老婆,我爱你。
嗯,快睡吧,明早还要上班呢。
倦意深深的老婆嘴里含混不清的咕哝着拍拍我揽在她胸口的手说。
我深深的嗅了下她发丛里的芳香,怀着丰满的幸福感睡去……
(写给正在恋爱中的你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