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 . 游』嵩岳笔记② 打倒少林武功
6月4日星期六上午，郑州—登封，多云
01
尽管前半夜折腾到一两点钟才消停，但还是奢望着第二天的旅程能尽早开启，因而在睡前做了些动员工作，刚刚被波哄进被窝的同同，出溜一下又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挺着单薄的小胸脯，敬着标准的军礼，信誓旦旦地保证，不睡懒觉。
当然，那仅是个保证，因为一早睁开眼睛，天光已然大亮，如再不抓紧些时间，连酒店送的早餐都没有了。
如此这么个忙碌的清晨，就这么不尽如人意地开场了。不管吃的是否习惯，大家都还是喝了碗胡辣汤，算是身子已归属了河南，并想着努力融入它的风味里。之后退房上路，郑州的天气依旧潮闷，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但那仅是个样子，那雨直到我们离开河南也没下出来，这却应了波的心愿，但依旧觉得它磨磨唧唧，不爽快。
郑州到登封不过五、六十公里的距离，原计划着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当然，那也仅是个计划，因为我们从文化路上到三环主道后，便转了向。现在看着手机上的地图，似乎明白了小梅的意图，他是希望我们走南阳路一直向北上连霍高速，再从那里走西南绕城和郑少，虽绕了点儿，但不必堵在郑州市区里。
但我们一上三环，便沾沾自喜（或也是不幸）地发现了郑少高速的指路牌，于是自作聪明地改变了主意，于是也自作聪明地掉入到了这个城市的迷魂阵里，捋着三环转了大半个郑州市区。这期间我们见识到了郑州为大都市该有的繁忙与拥堵；这其间有无数个电话穿梭于郑州晦暗阴郁似要下雨的天空里，为新做孩儿他爹的小梅带去了无数个为地主的烦恼；这期间少不了要硬着头皮去路边问东问西，因而也从许多好心郑州市民嘴中问出的许多截然不同的方向......由此得出结论，在陌生城市里开车，买张地图才是第一要务。
还好吧，一个多小时后，在那个城市的西南角，我们终于找到了那个费劲我们口舌的郑少高速入口。我们由此逃脱郑州羁绊，奔往登封。
02
郑少洛高速是连接郑州和登封的纽带，这里的少，自然是少林寺，这似乎是人们赶赴登封最重要的理由，或许在公路部门的眼中，这个金字招牌足以成为登封乃至中岳的代名词。
问过许多去过嵩山的朋友，他们似乎都是在少林寺里向那座山投去一瞥的，他们多是认为那是座平淡无奇的山。至于登封，他们多数人也是在赶赴少林寺的路上，捎带脚地看一眼那座城市的，他们也多是认为那是座平淡无奇的城市。
他们多不知道那座山里有三皇寨，有峻极峰，有中国最古老的砖塔；他们多不知道那座城市里有中岳庙，有嵩阳书院，有我们国家最古老的观星台，这是很遗憾的。
如今登封“天地之中”历史建筑群已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而其中这玄乎其玄的“中”字又该如何体会呢？我以为，说小了它们是围绕中岳嵩山由来已久的文化积淀，说大了它是中原乃至中国的那个“中”字精神意义所在。少林寺或许能在河南旅游GDP 上拔得头筹，但它能扛得起这个“中”字的大旗吗？
我曾反复读过徐霞客先生的那篇《游嵩山日记》，先生也是从郑州方向赶去登封的，我们如今一个小时的车程，先生走了一天多。但他是心怀着对于神岳的敬仰而来的，并用他的脚一步一步地丈量了神岳的山山水水，在他的笔记中，我能读到他的期待与满足。
而少林寺，只是徐先生前往少室山时，往返借宿的地方，它似乎不在徐先生的期待之中，他的笔记中对初祖庵和达摩洞都有描述，唯独忘了给少林留下一笔。
而少林呢，或也早看出徐先生的“不地道”，即便给他安排了“瑞光上人房”，却也唯独忘了再给这位尊贵的客人安排一场武术表演了，呵呵。
玩笑归玩笑，但那时的少林寺，是心中只装得禅宗的少林寺，那时的徐霞客，是心中只装得山水的徐霞客。
他们怎会知道，五百年后，金、梁二位大师在江湖中所掀起的风浪，已经颠覆了文化最初的味道。在那个新炒作出的滋味里，少林将出任武林CEO，打遍天下无敌手。这自然是一个快意的结果，然而单单个少林功夫，能背负得起这片黄天厚土的历史文化之重吗？
如今要还原“天地之中”的文化之宗，依我看首要重任便是打倒少林武功，打倒武侠小说里给予少林寺的诸多光环，剥离为了旅游市场兴盛而涂抹出的伪文化，也只有还原它的历史原貌，我们才能在真实历史中溯源，并找到最初的根本。
03
由少林出口下郑少高速，沿207国道擦着登封市区而过，一路上武校林立，足见此地尚武之风深厚。细心的小梅已经帮我们订下的禅武大酒店，那家酒店旁边也是一家武校，它似乎也与酒店有着某种渊源，而酒店外墙的立面上也画满了少林拳法的各样招式。
我们停好车，波拉着同同匆匆走在前边，我提着大小包裹踉踉跄跄跟在后边。一进酒店，我嬉皮笑脸地凑到波跟前说，“当初要是把这《易筋经》都画在墙上，那江湖上得少了多少恩怨？”
“你就这么盼着人家都写不出小说来，是吗”？波翻着包里的身份证，不耐烦地说。
“那倒不是。”
“瞅你一路跟少林寺较劲，我就懒得搭理你”。波终于如释重负地找到了那几张身份证。
“啊......真的嘛？”
“您这满嘴的正能量，传播不出去也挺着急的吧”？波白了我一眼，然后拽着同同大义凛然地向远方的前台走去。倒是我儿子没忘了我，踉踉跄跄地跟上他妈妈脚步的同时，还不忘回个头，同样大义凛然地跟我说，“爸，跟上”。
“No problem”！我向儿子挤了下眼睛，提着沉甸甸的大包小包，追在她们身后，穿过那个气宇轩昂的大堂。
在那里，我感到了自己的渺小。
少年，你骨骼精奇，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维护世界和平就靠你了，我这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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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云行笔记，在此潜心打造属于自己的《文化苦旅》，让我们来一次，有文字感的旅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