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莲生·四二、密室再见

……

裴家别苑。

“想不到我要当舅舅了！”

“表兄你也要赶紧了，哦对了，听说你娶了新夫人，你的连生呢？”

“跑了！你的栗阳初呢！”

“出门办点事，应该快回来了！”

“我来有事问栗阳初！”

果然说曹操曹操就到，栗阳初匆匆进了内院，只见有人在房中与裴玲珑说说笑笑，脚步一顿随即便跨了进去。

“阿初，你回来了，累了吧?”

“……不累，你自己要仔细一些，莫要磕着碰着。”

“哟，几月不见二位是恩爱有加，看来我倒是做了一桩好事！”

云亦庄起身看着栗阳初，栗阳初按下心中怒意，没好声气。

“听说云公子娶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夫人，连生她在哪儿?”

“这么着急心慌，莫非心里还念叨着?”

看到栗阳初，云亦庄心里有莫名的醋意。

“连生她在哪儿，你把她怎么样了！”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栗阳初见到他亦是有股说不出的恨意。

“跑了！大约已经在连城了吧！我这正打算去找她呢，不如你直接告诉我连家的地址，我找去也方便！”

“云大掌柜既已娶了夫人，何必再去为难她……！”

“我这是痴心不改千里寻妻，何来为难一说！

“你……果然无耻！”

云亦庄见栗阳初骂他无耻，便记起当初连生嫌弃他的眼神，也骂他无耻。

“栗阳初，你最好将她的喜好细细的告诉我，趁现在我还有耐心哄哄她，宠着她，等他日搞得我不耐烦了，她的日子可就难捱了。你不是担心她么！连家的状况你且跟我说说看吧！”

“你这是何意！连生与我虽说欠了你些情分，如今我与她被二位拆散各奔东西遂了你们的意，也够还这情分了。云公子对连生纠缠不清，莫非还想要她的命不成，你也别太欺人太甚了！”

栗阳初看着云亦庄一脸嚣张霸道的神色，气就不打一出来。

“要命不至于，人我是要定了，栗阳初，难道你忍心看着连生孤独终老么?”

“你不去纠缠她，到时自会有良人出现……！”

“是吗?我倒想看看，哪样的良人敢与我云亦庄抢女人！”

云亦庄恼怒之余拂袖而去。

原本即刻启程去连城，不料象州宫中飞鸽传书说太妃因误会而赶走小意，一时愧疚难当寝食难安，夜夜睡不安稳念叨着云亦庄，半月下来竟病倒了。宫中众人怕有差池，便令人将云亦庄召了过去，以安定老太太的忧心，好让她早些康复。

如此云亦庄又一次赶往象州，在宫里陪老太太住了一月有余，待她老人家身体康复心绪安定才返回云州，如此来来去去再回云州时候已是早春二月，去连城的计划也因此耽搁了许久。

歇息数日云亦庄便启程去往连城，一路上走走看看，越往北走天气越冷，将近四月的连城依旧春寒料峭，云亦庄带着阿吉阿顺三人悄悄住进了栗家西苑。

……

且说连生一家紧赶慢赶回到家中，连城早已是冰天雪地，莫河的河面结上厚厚的冰，万径人踪稀少。连生回来时，连城的已恢复了平静，不知是冬季缘故，还是经历了创伤，街头十分冷清。

物是人非，不过短短一年时间，仿佛已过半世之久，连生有些感慨也有些落寞。一家人安静地回到家中，仗着原先的积蓄与栗掌柜硬塞给她的五千两银票平淡度日。休息了一些时日，连生觉得无聊，便又佯装成男子去找些活计打发时间，就这样白日替人收账，晚上躲在密室里读书抄经，倒也不是太难过，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就是四月，到了五月天气大约就暖和了。

自回到连城，连生便歇在密室中，没再闺房中睡过一夜，一进房中似乎大红的鸳鸯喜被红绡喜帐就历历在目，与栗阳初成亲的事仿佛就在昨日，这让她十分郁闷，几次三番索性就搬去了密室。

连生母亲见她举止失常，怕她憋出一些毛病来，一时忧心忡忡，不过两月下来，除了夜里依旧在密室歇息，连生倒是越发开朗起来，才放心下来。

这夜连生又在灯下抄写莲华经，正一笔一划凝神静气写的仔细，密室的门却吱呀响了带进来一丝夜里的寒意，随即有听门被落了锁。

连生头也不回嘀咕着，并未停下手中的笔。

“阿娘，你怎么又过来了?天气还冷，小心冻着了，要不晚上也睡这儿?”

云亦庄站在身后看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付下身体贴在她耳边说到，

“小意这是打算要出家了么?”

连生听得笔头一顿，蝇头小楷的一个法字便成了一个黑点，犹是怀疑耳边的声音是自己的幻觉，好一会儿才扭头看身后的人，才看清云大掌柜真真切切地站自己的密室里。

看到云亦庄凭空出现在自己家中，连生骇然差点从椅上跌落在地，不由见了鬼似尖叫着逃向门口，紧张的一时锁也打不开，云亦庄见状欺身上前将她扣在门板间，连生的反应让他倍感挫败，千里迢迢找来的竟是她如此强烈的排斥，怒气与恶意从心底慢慢滋生出来。

而连生发疯似的挣扎喊叫，心里也从未如此刻这般崩溃，她已经逃到千里之外了，云大掌柜为何依旧阴魂不散。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