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心疯
一、
清早的闹铃一响，齐林便立马睁开眼。处理着装，整理文件。贤惠美丽的妻子虽怀着孩子，但也早早为丈夫准备好了面包和咖啡。妻子温柔地笑着，她让齐林注意身体，工作不要太累，又嘱咐道，下班后去超市一趟，买些调味酱和土豆。齐林听着妻子的话，却始终面无表情，只是嗯了一声，便背上公文包匆匆离去。
从家到公司的路上，发生了许多事。因为走的较快，齐林被路人撞倒在地，路人是个暴脾气，冲着齐林骂骂咧咧，可齐林只是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便向前走去。本想快速的过个红绿灯，却遇上了车祸。年迈的奶奶带着孙子上幼儿园，结果闯了红灯，被急速的大客车撞死了。沉重的车轮压过两人的骨骼，血液喷洒地到处都是，现场乱作一团，人群很快便围了过来，议论纷纷。有些目睹了全过程的女人捂着脸在尖叫，而有的甚至在掉眼泪。
交通堵塞的很严重，齐林瞥了一眼躺在地上血淋淋的身体，又看向了手表。上班快要迟到了，他只能改坐地铁。挤地铁的人很多，齐林一边盯着秒针，一边随着人流。突然，身边的中年男子面露难色，眉头交拧在一起，他张大口呼吸着，却仍然像被人掐住了喉咙般面目狰狞。他极其僵硬一把拉住齐林，将身体的重量倾向了齐林，他痛苦地小声说着，“药....药在包里，救我，救救我....”
齐林转头看了一眼男子，男子已经不行了，笔直地倒在了地上。可地铁来了，齐林迅速迈开步子，乘上了地铁。透过窗，他看到刚在的男子被人扶了起来，周围还有些人似乎在找药品，而有个身体强壮的男子转过身，看见了齐林，他狠狠地瞪了齐林一眼，向他竖了中指。男子张口说着什么，齐林听不清，但是从男子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很愤怒，还有点鄙视。齐林有些困惑，可他幷没有在意，只是记着今天开会要讲些什么，还有妻子嘱咐他做的事。
齐林准时到达了公司，并在会议上大展风采。老板很欣赏齐林，认为他做事公正果断。于是老板升了齐林的职，身边的同事都为齐林鼓了掌以表祝贺，可他只是点点头，没有任何反应。
朋友和齐林一个公司，但却没齐林那么幸运。今天他又迟到了，老板早就对他心存不满，而这个月，他已经迟到了五次，所以老板不假思索地将他开除了。这对他来说是个天大的打击，他努力向老板解释，苦苦哀求老板留下他。这些不见效后又将希望寄予齐林的身上。
“齐林，帮帮我吧，我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你嫂子生了重病，现在还躺在床上，孩子也还在上学，我要是丢了这份工作这个家可怎么活啊！你就帮我向老板求求情，让他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这一次，他那么看重你，一定会听你的。”朋友向齐林诉着苦，又不断地恳求着齐林，一个八尺的男儿此刻却卑微的不像样子。
齐林的手指飞快地敲着键盘，“不，根据公司的规定，你确实违规了，老板开除你是迟早的事，而且我刚升职，要是我向老板求情，他一定也会对我有看法，这对我的发展不利。并且我的工作很忙，这种没底气的事，我是不会在这上面浪费时间的”他谈定地说着。
朋友几乎是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他突然愤怒地跳了起来，将齐林的电脑摔在了地上，“齐林，你还有没有良心？当初可是我把你介绍进来的，你现在厉害了，就不把我当兄弟看了是吗？白眼狼！我是瞎了眼才会挑你，我又没让你用辞职来威胁，你连这点忙都不帮？我呸！”朋友气急败坏地吼道。
“不好意思，你耽误我工作了”齐林不以为然地看了一眼朋友，淡定地捡起电脑查看，“希望里面的信息数据还在”
朋友听到这话，愈加愤怒，直接将水泼在了电脑上，电脑一下就黑了屏，“工作？我走了你也别想舒服的待着！”朋友说完就离开了。齐林皱着眉头看着破损的电脑，这下之前的数据可就真没了。
周围的同事替齐林感到可惜，谁都明白这些信息采集地很辛苦，这下全没了，他们纷纷安慰齐林，可齐林却没有任何难过的表情。他思考了一番，向老板请了一会假，将旧电脑送去维修，又迅速买了新的电脑，回来后继续投入工作，平静地就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
二、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齐林一下班就赶往超市，买需要的东西。但就在齐林对比价格时，却收到了一个噩耗。他的妻子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动了胎气早产了，这会正在医院艰难的进行手术。齐林问了医院的地址，却还是仔细核对了所有要买的东西才打车前往医院。
齐林达到医院，妻子的父母已经在手术室外焦急的等待着了。手术已经持续了一个半小时，里面却始终没有传来消息。齐林坐在冰冷的凳子上，看着窗外愈渐暗沉的天色，他向妻子的父母开口道，“不早了，该吃晚饭了，你们有什么需要吗？”
“我的女儿还在手术室里煎熬，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吃饭！？”母亲听到齐林的话，心里感到十分不舒服，也十分的不开心。可话语刚落她便又把视线转向了手术室的灯牌，她按耐不住焦急担忧的心情，又一手紧紧握着丈夫的手，寻求依靠。而丈夫也是一脸担心，但还是拍拍妻子的手，以表安抚。齐林不再说话，只是拿出自己在超市买的面包，静静地吃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站在手术室外的家人愈发地不安起来。母亲转身看到齐林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一下子气不过便将情绪都发泄了出来，“天哪！齐林，那可是你的妻子，你一点都不担心你的妻子啊？你算是个合格的丈夫吗？”
“但抱歉的是，这个时候我确实做不了什么”齐林觉得母亲的指责莫名其妙，妻子在动手术，他在外面能做什么呢？
“你！”母亲很是气愤，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丈夫拦下了，“好了，这些事等女儿出来了再说，病房外还是保持安静吧”丈夫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丢给齐林了一个不满的眼神。
这时候，病房的门终于打开了，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擦着满头的汗。三人很快便迎上去，母亲焦急的问道，“医生，怎么样了，我女儿怎么样了？”
医生摇摇头，叹了口气，“实在抱歉，产妇在手术期间突然大出血，孩子我们努力保住了，可是大人....”
这句话仿佛是晴天霹雳，母亲瞬时便嚎啕大哭起来，她冲进手术室，在看到躺在手术台上脸色苍白，毫无生机的女儿时，一下子便晕厥了过去。父亲也是一时接受不来，抱着母亲掉眼泪，只有齐林平静地走到妻子的面前，简单的整理了妻子的衣冠。手术室的另一边是他的孩子，可他也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便被医生叫去填写表格。
等他再次回到病房，母亲还在抹眼泪，而父亲忍不住冲过来给了齐林一拳。齐林吃力，重重地倒在地上，嘴角泛出血丝。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便又被父亲拎了起来，“你这个臭小子！我女儿对你这么好，她现在因为你的孩子死了，你竟然一点都不伤心难过，你简直是个冷血的畜生！”
“我只是听医生的指示去处理事务”齐林觉得自己有些无奈。
“处理事务？你妻子没了，你还有心思去管这些，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我看你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混蛋！”父亲扯着齐林的领子，向胸口打去。可捶打了一番后，父亲却突然脸色煞白，接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恐惧地看着齐林。
齐林被打的有些吃痛，他皱着眉头，用手揉着自己的胸口。
“你...”父亲瞪大双眼，指着齐林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你是个没有心的怪物，怪物！”
心.....
放在胸口的手倏地停下，齐林抬头疑惑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心...那是什么？”
父亲开始大笑起来，“哈哈哈，你的胸膛里没有心跳，你没有心，你不是个人，是个怪物哈哈哈哈”
“胡说”齐林显得有些慌张，他将手紧紧贴近胸口，他努力触摸，可是没有，他那里什么都没有。
脑袋像是轰炸了一般 ，齐林不停地说着，“我的心，我的心呢.....我的心，我的心...”心，他没有心，他不是个完整的人，我是个畸形的怪物！！大脑一片空白，齐林大吼了一声，冲了出去，他飞快地跑下楼梯，又闯到人潮拥挤的路口。
他急切地想要找到他的心，可是他环顾四周，那些在他眼前走过的人们，有的大声欢笑，有的愁眉苦脸，有的蹙眉发怒....他们有心，他们有着自己的情感，他们和自己不一样....只有自己是个怪物，一个没有心，没有感情的怪物！！
“我的心，我的心在哪里！！”齐林嘶吼一声，脑袋嗡嗡作响，再然后，他陷入了黑暗。
三、
死寂般的水面忽地泛起涟漪，远远地，一只小船摇摇晃晃的驶了过来。这是个阴森冰冷的地方，昏黄的灯光没散发出丝毫温度，男人湿漉漉的上了岸，向前方低矮的小屋走去。
“你们人类可真是奇怪，当初一个个失魂落魄的来找我，央求我取走你们的心，可最后，却又愤怒地要我还回去。
呵，这倒像是我的罪过了。
有心的时候，把人搞得天昏地暗，又是欢喜发疯，又是哭天抢地，这也痛苦，那也难过。而没有心的时候，又觉得失去了做人的意义。造物主又不是万能的，哪能面面俱到呢？追根究底，还是你们人类太作了，不是么？”
老妪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发黄的册子，带上老花镜，眯着眼翻着册子。过了好久，枯如干土的嘴唇才又发出了声音，“找到了”
接着，老妪摇起一盏油灯，颤颤巍巍地爬下了冰封的地库，再按照名册的位置，把装有心的匣子取了上来。
“年轻人，我最后再问一遍，你真的决定要取回你的心脏了吗？”老妪干枯的手指在匣子上敲打着，此刻灯光正照在她的脸上，她的脸就像是一堆枯树枝，又像是皱纸。每一道纹痕都很深刻，都失去了生命本有的光泽。他们包围着一双漆黑又诡异的眼睛，仿佛只有这双眼睛才能证明她还活着。
齐林十指交叉，坐在老妪的对面，“或许吧，我没有心，也忘记了以前有过的情感”他闭上眼，语气很是平稳，“那么，你有心吗？”
老妪愣了些许，嘴角不禁扬起一个幅度，“有，不过..”她的笑阴森诡异，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齐林，“我的心是死的”
“.....”齐林沉默了一会，将手握得更紧了。而后他又叹了口气，想来也是，和这个怪物也没什么好说的，“算了，把心还给我吧，现在的我是残缺的，这种感觉你是体会不到的”
老妪听了齐林的话，把面前的匣子推给了齐林，又说道，“没错，我体会不到这种感觉，当然，我根本不屑于体会，我存在这里上千上万年，不都好好的吗？何必自讨苦吃呢”
“没有心，就没有任何的情感，那么我的世界就是一片灰色，这样不悲不喜、没有任何波澜的人生怎么可能会有意义？你躲在黑暗里，是因为你没有勇气去面对你的心吧？”齐林接过匣子，暗自攥起了拳头。
可这些话语对老妪根本不起作用，她只是嘲笑着齐林的无知，又道，“既然你那么有勇气，那你当初何苦要把心脏留在我这里，你之所以会信誓旦旦，不过是忘记了你曾经的痛苦。罢了罢了，你总会知道的，拿着你珍贵的心赶快离开吧，对了，从我这取回心脏也是要有代价的，你将会承受双倍的情感，现在反悔可还来得及”
“不用了，我可不想做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怪物，活在冰冷的世界中”齐林将匣子紧紧抱住，转身没入黑暗。
四、
唔....这种感觉好熟悉，好痛....
齐林动了动手指，努力地抬起眼皮。耀眼的阳光灼伤了眼睛，齐林揉了揉眼睛，发现他正在去上班的路上，他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一个小时。糟了，得快一点了，不然要是迟到，一定会被老板责怪的！
齐林加快了脚步，被不小心被人撞到了。“你丫没长眼睛啊，会不会好好走路！”暴脾气的路人骂骂咧咧，齐林听了也不是个滋味，不甘示弱的回了过去，“去你的，你会走怎么不绕过去啊，眼睛长顶上了啊！”骂了几句，路人愤愤地走了，齐林也是满怀怒火地继续赶着上班。
红绿灯路口发生了车祸，现场血肉模糊，乱作一团。齐林挤在人群中也是不忍心看，但出于人性本能，他很快加入了议论的人群，以旁观者的身份分析这场车祸双方的对错，“哎呀，所以说嘛，再急也不能闯红灯啊，这下好了，唉，孩子还这么小，大车司机也是可怜了，平白无故摊上这种事，倒霉倒霉啊”齐林摇着头，感到十分惋惜，他既可怜死者又同情司机。
听到齐林的这番话，原本在和司机讨说法，哭哭啼啼的死者家属一下把矛头指向了齐林，“你说什么呢，啊！？人都死了，你看什么热闹，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他妈是警察吗！？轮得到你说话吗？”
这话说得齐林也是不干了，“吼什么吼，我说错了吗，真是的，这不就是事实嘛，大伙给评评理啊，人家司机也不容易，摊上这事，明明错不在他，可还得赔不少钱”
“你放屁，这事轮不到你管！”
“是轮不到我说，可这是道德素质问题，你可别到时候讹人家！”
“就你有道德啊，我呸！！”
“哼，我没道德，这事法律管的清楚，我还得上班，懒得跟你争！”齐林一溜烟挤出人群，可是这心里还是不太舒服，甚至有点难受了。唉，这车祸也是太惨了！
由于交通堵塞，他只好去挤地铁。地铁里人多得很，空气又闷，齐林感觉自己都快缺氧了。这时，身边的中年的男子似乎是哮喘犯了，大口喘气，彭的一声倒在地上。
“嗯？大哥，大哥你怎么了？”齐林见状，一下子紧张起来，他立刻扶起男子，使劲掐着他的人中，“喂，有谁快打一下120啊，这里人快不行了啊”齐林一边叫喊着周围的人，一边翻找着男人的口袋，看有没有什么药，“八成哮喘犯了，各位稍微让开一下，让空气流通一点”
齐林的话语虽然影响不大，但也还是有几个好心人过来一起帮忙了。有人打了急救电话，有人联系了家属，大家都把男人送上了救护车才放心的离去。男人喷过了药，也是有恢复过来的迹象，家属也是一个劲的感谢齐林，说得齐林都不好意思了，但心里还是暖洋洋的。
但由于这事，齐林错过了两班车，到达公司时整整迟了两小时，被老板一顿痛骂。而且由于情绪不稳定，齐林又搞砸了会上的发言，失去了晋升的资格，这让齐林郁闷了好久。偏这时，同家公司上班的朋友第五次迟到，被老板开除了。自己在老板那里没争取到机会，便只好跑来向齐林诉苦了，“齐林，我家这情况你也是知道，我丢不来工作啊，你看这咋整啊，要不你帮我去求求情？事成后我请你吃饭”
“我？兄弟，不是我不帮你，我今天也是倒霉，迟到被老板骂，发言又没通过，再在老板气头上去替你求情，那我也得走人了”齐林连忙摆摆手，害怕地要死。
“不会吧，你还是技术人员，老板得靠你吃饭，不会开你的，再说了，大不了我们一起走，反正当初也是我介绍你进公司，这点忙你得帮哥的吧？”朋友的态度有些强硬，这可让齐林有些难做了，心里纠结的要死。这朋友的人情说实话得还，可是也不能拿工作开玩笑啊，自己老婆也还大着肚子呢，但我也不能直接拒绝朋友吧？
“我觉得我还是不要去撞枪口好了，其实兄弟你能力大，人脉又广，去家更好的公司容易，像我这技术，也就这里能呆了....”齐林有些底气不足，委婉地说道。
可朋友却不买账，一口咬定齐林是个白眼狼，“好啊，我算看透你了，这点忙都不帮，算什么兄弟，我呸”朋友故意弄倒了齐林电脑，便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公司，临走前还不忘鄙视地看了齐林一眼，“做你表格去吧，我看你离辞职也不远了”
齐林烦躁地皱起眉头，看着黑屏的电脑气打不出来，心里却还是有些堵得慌，总觉得有些对不起朋友，辜负了他的期待。
下班之后，齐林收到爱人的短信，提醒他不要忘记去超市买东西。他回道：知道了，你的话老公记得可牢了！亲一个嘻嘻。
可谁想得到，才过了不久，齐林正在挑选蔬菜，却接到爱人要早产的噩耗。齐林顾不上手里的东西，一路飞奔到医院，在手术室外急得满头是汗。天哪，我老婆怎么会突然早产呢，不会有什么危险吧？齐林一拳打在墙壁上，怪自己没看护好妻子。
这时，妻子的父母也到了，同样也是担心的不行，三人互相安慰。天色渐晚，手术已经进行了三个半小时，齐林坐在长椅上焦灼等待，连口水都没喝。手心已经渗出了汗，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术室的红灯。
四个小时过去了，门中打开了，但医生的话让所有人的希望都落了空。病人的手术很难进行，又突然大出血，孩子是保住了，但大人却无能为力了....
齐林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他一遍又一遍问医生有没有在骗他。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心痛得厉害。他推开众人冲向病床，却看到自己美丽的妻子已经没了任何的生命迹象，这种事叫他怎么能够接受呢！他疯狂摇晃着妻子的身体，希望她能活过来，但是现实是一双双将他拉开的手，“先生，请你保持冷静，我们还需要您填写一些信息”护士小心翼翼地问道。
“滚开！”齐林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实在太难受了，他最爱的女人因为他的孩子离开了他，他的世界已经崩塌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的孩子，这个孩子的出生根本没有期待中的喜悦，相反，带给他的只有痛苦！
齐林握住拳头，蹲在角落痛哭了起来。这个男人此刻就像是只弱小的小猫，将自己蜷缩了起来。
妻子的父母虽然也是心痛不已，但也是看不下去齐林这番样子，都劝他坚强点。但是齐林却像是发了疯，完全听不进他们的话，“我该怎么办？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用，我不应该让她一个人在家，这样她也不会发生意外倒是早产了，唔唔.....”齐林哭地像一个小孩，他是那么那么爱着他的妻子，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他不会再有美好的生活了。
又过了好几个月，齐林却还是没有走出伤痛，他也不愿照顾自己的孩子，将他交给了妻子的父母。齐林整日借酒消愁，喝得醉醺醺，见人就说自己的心好痛，他好痛苦。这段日子，他的记忆似乎却来越清晰，之前的点点滴滴都出现在了脑海里.....父母的相继去世，朋友的背叛，一个人孤单的奋斗，在生活中遇到的各种磨难、挫折。到最后连妻子也离开了他....他的心真的好痛，痛的厉害，痛的就好像要从胸膛蹦出来，再扇自己一巴掌。
“咕咚咕咚”齐林又灌下去一瓶酒，但又忍不住吐出来，瘫倒在地，他彻底颓废了，堕落了。他失败了，对面生活的一切，他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心，他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齐林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他隐约看到一个人影走进了他的房间。那个人佝偻着背，白色的长发垂到地面，她的脸皱巴巴的，就像是块枯树皮，但她的眼睛很深邃，也只有她的眼睛有些生机。
她是谁呢，来这里做什么？齐林闭上眼，沉沉睡去。他不想去弄明白了，他只知道他的心好痛、好痛。他要是个无心的怪物多好，没有快乐也没有悲伤，反正这样痛苦的人生也没有任何色彩，就像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