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周年庆丨又是一年采花季
每年这个时候,我总会打开记忆的画卷,翻开童年的相册,把藏在心灵深处黄花菜,掏出来摩挲一番,回忆,回味。
黄花菜,对于我,像是童年的玩伴,也像多年老朋友,抑或陪伴童年成长的老师。她教会了我太多做人做事的道理,永远在我的心灵深处占有一席之地。
关于黄花菜与我的故事,永远也说不完。其实,记忆中,童年时的我,有一段时间对黄花菜是充满“恨意”的,而且还相当强烈。
哪个孩子在童年时不贪玩?哪个孩子不想放学后会会小伙伴?哪个孩子不想拥有一个轻松愉快的暑假?然而,在我的童年里,我所想的这一切基本被黄花菜所剥夺。
每年的6、7、8三个月,如果在白天,留在家里的基本就是不会走路的孩子,还有卧床不起的老人。其他人,从小到老,都得加入到采摘黄花菜的大军,人站在那漫山遍野的金黄中,仿佛一只只小蜜蜂,在辛勤地劳作着。
在“金山”上,大家蜂狂蝶舞,双手在金黄中不断跳动,弹奏着生活的乐章。偶尔,也会传来几句“嚎吼”,我们农村人称之为“山歌”,目的是想驱走“哈欠”,有时确实是太困了,边摘边打瞌睡。
在这采摘黄花菜的高峰期,也是水稻抢收抢插的时节,我深深地记得,每年总有几天高峰期,父母几乎只睡三四个小时。有时为了让我和弟弟多睡一会,他们会先出去采摘一轮,回来等大天亮了才把我们叫起床。
黄花菜其实也分品种的,有一个品种叫“猛子花”,名副其实,这个品种确实长势猛,不但花苞长得大,杆子也长得高,产量也是所有品种中最高的,所以深受老百姓欢迎。
记得又一次,现在想想还觉得好笑。问题就出在“猛子花”杆子太高,由于小时候的个子不过黄花杆子的一半高,摘花的时候,就需要仰着头,一手把黄花杆攀弯,一手去摘,只觉得太阳是那么的刺眼,让人头晕目眩,汗水从额头流进眼里,火辣辣的,然后又顺道流进嘴里,咸咸的。突然,我火从心底起,直接折断了两行黄花杆子,同时埋怨道:“怎么杆子长这么高啊。”
后来这事被父亲知道了,被他狠狠地揍了一顿。我后来才明白,我当时折断的不仅仅是黄花杆子,更是父母的心血,因为那是我和弟弟学费的来源。
要是碰上下雨天,小孩子们是没有雨衣的,因为那时候没有针对小孩的雨衣,父母亲就用装尿素肥料的里层塑料袋,从密闭的一头剪个大点的孔,可以伸出头来,两边一边剪个小孔,伸出手来,穿起来有点像透明的裙子,这就是我们的“雨衣”。
如果碰上连续阴雨天气,父母就焦急了,因为摘回家里的黄花菜如果不能及时晒干,那就会腐烂,腐烂了就卖不出去了。代表着一年的心血又要大受损失。
黄花菜采摘的高峰期,往往在暑假开始的边缘,那是人生中最辛苦的日子,也是最痛苦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依然心有余悸。
还记得有一年,放暑假的第一天正好碰上采摘高峰期,每天从凌晨四点到下午六点,整天都在山上采摘,这样的高峰期大约持续了一周,而我稚嫩的双手在第三天的时候就被晒脱了一层皮,到第四第五天手上起了水泡,母亲就用一双袜子把另外一头剪掉,刚好把四个手指露在外面,另外再剪个小孔,伸出大拇指,这就是我的第一副“防晒手套”。
那时候,我甚至想过,我长大以后,一定要制造一台类似于收割机的机器,可以自动采摘黄花菜,这样,像父母亲这样的菜农,就不用日晒雨淋、翻山越岭地去采摘黄花菜了。现在看来,很是惭愧,这也就只能是个愿望了,没有实现的可能。
随着年龄的增长,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我好像没那么“恨”黄花菜了,甚至是对“黄花菜”有点崇拜,到外面的时候我总能勇敢地说:“黄花菜是我们那里的特产。”
随着知识增长,终于知道,黄花菜的另一个名字——中国的母亲花。确实,黄花菜像母亲一样,时刻在教导我做人做事的道理。
现在,每当我遇到困难事情,总会莫名地想起在家乡摘黄花菜时的情景,再难能难过摘黄花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