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想法城市故事

遭“天”谴

2019-06-02  本文已影响4人  我叫王守仁

四月里的天儿,居然还能下起雪来。想必是有冤情,必须有那么件事是有点冤的,要不我的冤何处去说。只不过这冤的不是太狠,毕竟落下的是零星小雪。

冷冬的余威还未放过任何一处地儿,一个人。母亲打来电话告诉我说舅舅家里的果地遭了灾,怪异的倒春寒,突袭的冰雹砸烂了三年才能长出来的桃树。果子挂不出来,打算今年结婚的表哥让舅舅慌了神,一袋烟接一袋烟的抽,舅舅原本就憔悴的农名脸,又新添了无数的白丝。没有了收成,在家愁着也没有用,一向有闲情的舅妈也跟着村里的熟人一起东进去北京城打工,忙点累点不算啥,她就想着在表哥结婚的时候,不至于连桌酒席都摆不起。能凑个万千把块的,到了女方家,儿子的脸面也能挂的住。可别让人家家长辈寒了心。

农民就是这样,当农民的父母更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受丁点委屈。靠天吃饭,天要是不顾人情,再烧香磕头也顶个蛋用。天一发怒,我舅舅那一辈儿的人就要受穷,穷了就骂天,天再续上自己的怒火,祸害树苗。仿佛这就是一个死循环的律,从我姥爷儿那辈开始,再传承给我舅舅,等舅舅老了,兴许果地就交到了我表哥这个男娃手上,再接着骂天。

不过老天还算可以,只是偶尔会搞一阵子破坏,不过他这一阵子乱搞,穷苦的农名受不了,哪怕一阵子不长久。

和舅舅的冤比起来,我的冤也算小巫见大巫了,可我想说,起码得说出点儿花出来。

我也想骂天,接了个发传单的活儿,头天儿就希望着能暖和点,不至于发单的时候冷的嘚嘚嗖嗖,可惜,准时六点钟的闹铃,一觉起来,风依然会让我凉到头皮发麻。我有点不想去干了。

可四个小时一百块钱呢,毕业以来第一次兼职,怎能卖了自己的场子?那就硬着头皮去,干上一天吧。拾掇利整出了门,街边的路灯还没到断电的时候。这么早,在学校读书我都没有这么早起过,相比之下,钱还是比书诱惑多了。可以让我羞涩的囊暂时丰硕一丢丢。

得赶在八点半考生进考场之前把手里的单子发完,这是人家头头下的命令。七点,稍过了那么几分钟,我已经到了一中的门口,搬着一沓子传单。来的比较早,门口倒是有那么几个拿着考试袋的考生四处逛荡。更多的却是同行,怀抱着一沓子传单,东张西望着,搓搓脚,哈口气,认着路上每一个出现的目标,甚至也想给看门老大爷来上那么两章。我也加入进去,和他们站在一起,显不出比他们高贵,本来也就不高贵。见考生走近,就上前主动把传单塞到他们手里。眼看着他们手里的传单比考具还多。管他娘的呢,跟我有啥关系,早发完早手工。您们就该受点罪,谁让雇主要给我发钱,雇主的命令就是让我好好折磨折磨你们这些人。

将至八点,人头开始活跃起来,门口堵了一大堆考生,我和同行们兴奋起来。

这老鼠一兴奋了,猫就开始不耐烦了。正发的起劲儿,穿制服的几个黑猫早已混到了人群里。

“干嘛了,把传单拿过来。”“喂,站住,别跑。”

几个靠边发单的点背被抓了住,我立在中间发。哪见过这架势,一看不对,撒丫子就急忙竞走。走到离门口十来米远,往后一瞧,居然有个城管盯上了我,边向我走还边喊。喊什么不知道,顾不上听,我就赶紧跑。他也紧着追。

这他娘的要被逮到,工钱没有不说,还要交罚款,得不偿失啊。我赶紧跑,把四年不运动的身子骨发挥到极致,跑过一个红绿灯,两条街开外。回头一看后面没影了,我才停了下来。抱着没发完的单子,停了一会儿,喘匀几口粗气。再蹑手蹑脚的走回校门口,这时考试铃声响了起来,周边紧张的氛围松快了许多,看样子,黑猫已经走远了。

零零散散的再发上一会,中午结工资的时候,头头拉个脸,无厘头扣了我点儿工钱,给我的红票子也就变成了绿色儿加橙色儿的票子。拿到钱,我斜了头头一眼,把钱放到兜里。真想骂他一句:乃求货。

不冤?我感觉挺冤的,一个学中文的大学生居然被城管紧着追过两条街,学的东西都变成屎拉了出来?和一帮三四十岁人一起过来发传单,也就是我脸皮薄,放不下面子吧。

不亏,第一桶金算是有了,你大爷的我还往垃圾桶里塞了一沓单子呢。

上一篇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