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川漫游】去汶川的路上,我在想些什么?
夜正长,路也正长,我不如忘却,不说的好罢。但我知道,即使不是我,将来总会有记起他们,再说他们的识适合。——鲁迅
5月30日,成都阴天,抬头看见天空平静地堆积着厚厚的乌云,空气湿润而凉爽,走出小区大门的瞬间,与提着宝剑去湖边健身的白衣大爷会心一笑。
保安大叔还躲在岗亭里喝着浓茶,盼着交接班的同事准时出现,就在他未转身的瞬间,我已经蹦蹦跳跳走出小区了,挽起衣袖看看手表,刚好六点半!
偌大的地铁站仅有睡眼惺忪的安检人员、慢腾腾运行的地铁和传送带!
我自5号线换乘到7号线从茶店子站出来时,发现地面寂静而空旷,只有立交桥拔地而起,高高耸立着。
恰巧在路面扶手处,阿姨在细心擦拭着,我靠近阿姨时请问她茶店子客运站怎么走,她惊讶地告诉我走错了:“这里是茶店子站,但不是客运站,你赶紧回一品天下转2号线,2个站就到客运站了!”
我连忙倒谢,惊讶转为惊吓,转身快速返回地铁乘车!原来7号线的茶店子站并非2号线的茶店子客运站,如果你要到茶店子客运站乘车,请认准2号线!
到了客运站,需要取票,我才想起竟然忘带身份证了,来都来了,反正我是线上购票的,我很快在手机上翻出了身份证照片,祈祷会有奇迹发生。
来不及多思考,现在退票已晚,在自助取票机上,我发现原来除了身份证还有个选项是验证码取票,瞬间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开开心心取到了票。
安检时,我打开手机存着的身份证照片,跟检票员说明忘带身份证了,看能不能检票,她语气徐缓地说:“当然可以!”并对我的身份证照片就行了扫描!
隔着玻璃就看见汶川客车前的指示牌了,拎着双肩包狂奔向大巴,检票员急吼吼地与我四目相对,厚厚的胭脂粉底也遮不住额头的大黑痣。我爬上车才发现空位还有很多,倒数几排基本没人,我捡了个靠窗的位置安心坐下。
那女检票员竟也追着我上了车,一边要我填乘客信息,一边聒噪着:“我喊那么大声,你也不早点来,全车就等你一个人!”我心想:我们彼此不认识,我又怎么能在茫茫人海分辨出你的声音?我一边快速填写信息一边简单说了句“谢谢!”。
经过都江堰指示牌时,脑海中闪过都江堰小学四个字,这个中学曾在08年被报道过。
我在《文摘周报》中看见过一张照片,一个中年戴眼镜的父亲双手怀抱着裹尸袋里9岁的儿子,儿子正是就读于都江堰小学,父亲张大嘴巴,失声痛苦,脖子上青筋凸起。四周是倾覆的危楼,操场上篮筐孤零零地伫立着,天地为之悲恸。
进入映秀,瞬间阳光普照,天地为之洞开。龙洞子隧道入口处,是一条裸露白色河床的大河,四周青山环绕,初夏的灌木葱茏繁茂,隧道逐渐多起来,海拔也逐渐升高。
还记得一张地震照片——接亡妻。灰尘满面的丈夫骑着摩托车,身后倚靠着自己的正是亡妻的遗体,丈夫用头巾遮住了妻子的脸,用绳子将妻子和自己捆在一起。他不经意回头注视妻子,万般无奈和不舍,准备发火骑车送她去太平间,努力给予死去的妻子些许尊严。
后来,还见过汶川周年祭的一张照片。一名穿着羌族民族深色长裙的女子,高挑而清瘦,瞳孔深邃,眉宇间藏着淡淡忧伤,她身后是一颗熟透的樱桃,殷红饱满,整个背景色经过处理,显得昏暗而压抑,只有女子眼眸中的光芒和星星点点的樱桃耀眼着,成为整张照片的点睛之笔!那是重生后的汶川,痛苦深藏心间,废墟之上开始重新生长希望。
再看看窗外,碎石砾上已亭亭如盖,宽阔的河流里,水流汹涌,惊涛拍起的浪花,簇拥着盛放着,无畏地奔赴远方。
未曾失去,不曾离开。愿所有存在过的,都继续在阳光中、空气里、绿叶间闪耀和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