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辗转负流年(一)
火车轰隆隆的响着,像送行的鼓声一般有节奏地在耳边回荡。安楠睁开眼睛,天刚蒙蒙亮,有乘客正准备下车,一片嘈杂的声音和播音员报站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下一站就到西市了,安南不知该用什么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一天一夜的时间,好像只是睡了一场,醒来便是另一个空间了。她拿起手机,伸出食指轻轻点开微信,圆圆的小红点赫然在最上层,“醒了吗?快到了吧!我在车站等你。”安楠微微笑了一下,坐起来,打开矿泉水喝了一口,回复了一句:“嗯,好的,一会见。”
窗外的风景飞快得倒退着,火车已经经过了许多个城市,仿佛一夜之前白雪尽数融化,绿树发了新枝,小草贴着大地仰望天空,天空是一望无际的蓝,零星的几朵白云软绵绵地悬挂着,一轮火红色的太阳露出了半个身子,耀眼的光令人有瞬间的恍惚,又忍不住再仔细得看上一眼。
安楠洗漱完,换了一套衣服,然后坐在铺上化妆,虽然车上有些颠簸,但是并不影响什么。二十分钟后,她将所有东西收拾好,准备下车。
出站口两侧排满了人,刘玨站在最前面,身上穿着一件卡其色的外套,手里紧握着手机,时不时点亮屏幕看上一眼。等待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哪怕再短的时间也在这过程里无限得被延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他看着从出站口走出来的一个又一个人,总希望下一个是她,期待在成倍的增长。终于,他看到了她,在人山人海里,只一眼,他便知道是她,在这一瞬间,周围的所有人和物都变得虚无,唯有她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地朝他走过来的样子,黑色的披肩发,纯白的衬衫,一件普通的牛仔裤勾勒着刚好可以一手揽过的腰身。刘玨看着她的身影由远及近,他的心开始重重的跳跃,原本准备好的许多话似乎都堵在一起,不知该先说哪一句。她走到他面前,目光从上至下飞快的扫过,一句话也没有说。
刘玨原本站在她的右侧,又走到她的左侧,跟着她向前走了几步,又转回她的右侧,拉过她手里的行李箱,犹豫了一下,伸出左手去牵她的手。她没有丝毫的躲避,只一下他便将她温热小巧的手握在手里。他曾说自己的手很大,如今握着她的手,更是有种不堪一握的感觉,仿佛用点力骨头都会碎掉。他心下突然开始笃定,她是他的,一定是他的。
他偏过头看着她说:“安楠……”
“嗯。”她轻声的答应着,似乎在等着他说下一句。
他继续说道:“安南,坐了一路的车累了吧!”
她答道:“还好,刚才让你久等了,手机没电了,在里面找地方充了一会儿电,才扫码出来的。”
“我带了充电宝,我就知道你手机会没电,你要不要充电?”他说着从兜里掏出充电宝递给她。
安楠接过来,将数据线连好,跟着他穿过长长的出口走出车站。
阳光很暖,丝毫未辜负这人间的四月,而满目的绿色又增添了许多的生机,让这个陌生的城市更显得多了几分可爱。
他和她并排坐在出租车后座上,他对司机说了一句:“师傅,到梅园。”
“梅园,你住的地方叫梅园?”她顿了一下又说道:“这名字还挺好听的,远吗?。”
“不算太远。”他答。
安静了一会儿,车里气氛便有些紧张,安楠本就是个不太擅长说话的人,而他因为第一次见面,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刘玨靠在后座上,笑着说道:“你在微信里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一见面就跟我一样,怂了。”
“我本来就不太爱说话。”安楠说着,微微侧过头看他,干净的脸,清澈的眼睛,挺拔的鼻梁,笑容里洋溢着阳光,又似乎比阳光要含蓄许多,她想了想,该是寂静的夜里,那天上高悬的明月,光晕柔暖直至心底那根悄无声息的弦。
安楠收回目光说:“好热啊!你不热吗?”
刘玨说:“热吗?”
“热,这边比我老家那边要热很多,我那边还下雪呢!”安南也不知怎么,也许是靠近他便莫名的觉得有些燥热,也许是今天的天气确实很热,平时习惯了寒冷,突然转换实在是有些不适应。
刘玨看着她脸上泛起的红晕,想伸手去握她的手,又碍于司机在前面,有些不好意思过于亲近。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车子在一座二层小楼前停下。
下了车,刘玨拎着行李箱上楼,安楠跟在他后面,路过厨房看到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刘玨介绍说:“这是我爸。”安楠向厨房门口走近一步和叔叔打了个招呼。刘玨的爸爸早知道安楠今天过来,热情的用家乡话问她坐车累不累,安楠听了个大概意思,说不累。刘玨爸爸笑呵呵的说:“我一会儿还要出去干活,你们饿了先在外面吃点东西,我晚上回来做菜一起吃饭啊!”安楠答应着,便跟着刘玨上楼了。
楼上有三个房间,两间都没有住人,刘玨住在最小地朝北的卧室里,他说一个人住,房间太大觉得空荡荡的,喜欢住小一点的卧室。
房间里陈设比较简单,一张旧木双人床,一个同款的衣柜,一台电视,一个黑色的电脑桌,桌上摆着一台旧电脑,还有个容两人并排坐着的绿色布沙发,与房间其它陈设极不搭调。安楠放下包,坐在床边,看着刘玨。
刘玨将行李箱放在一旁,脱下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的短袖,衬的他干净整齐,身材更是挺拔结实。他一步走到安楠面前,低头看着她,察觉到她眼神微微躲闪,他坐下来伸手揽过她的腰,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道:“小妖精,我等了你好久……”
安楠有些不知所措,他的声音带着无法抗拒地魔力,从她的耳朵钻进来然后全身都有些僵硬的感觉。
刘玨靠的更近了一些,身体略微倾斜,她便倒在了床上,而他也跟着倒了下去。空气有瞬间的令人窒息的窘促,安楠轻轻推开他,刚要坐起来,他却又侧着身子压过来,她只是眨了下眼睛,就感觉到他的唇带着清甜地气息贴在了她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