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2-12

                                读《废都》

  从平凹的笔中，我的手指触摸到了“西安”，这不大不小的西安城，是那么神秘而具有魅力，于是我便想去看那一片废都。

  该书发表于93年，可时间不长，便受到了长达17年的封禁，该书写的是上世纪80年代，西安城里文人墨客无聊的骚动。小说主人公为西安四大文化名人之一的庄之蝶。

  “假君子，真小人”，他喜欢年轻貌美的女性的肉体，他与身边的多名女性有染，却又表现一副仁爱的模样，发生过关系后，他便总是欺骗着自己，像是救了位生命垂危的老人，文人的懦弱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他不敢承认自己做的一件件丑事，努力的在说服自己所做之事都是迫不得已。他怕自己的名人地位被破坏，因此一次次不敢站出来承担责任，这便是庄之蝶，这便是假文人。本书作者敢于大胆的描写性，敢于描写人内心的一种种卑鄙。本书里的人大多人的精神都没有归宿，都是一具具空壳，庄之蝶的妻子和他走过了大风大雨，可几十年的岁月已使她变成了黄脸婆，和那种高挑美妙的女子俞发显得老态笨拙，毫无情趣。牛月清无法生孕，于是便感觉无用，没有做好女人的天职，她嫉妒在丈夫身边的年轻女子，却也不敢捍卫自己应有的权利，身为人妻，牛月清嫉妒景雪荫，痛恨唐宛儿，但她没有直斥唐宛儿，没有赶走蔑视她的柳月。她的妒恨只是表现在杀死一只为庄、唐两人传情书的鸽子上。她没有认识到作为一个女性应努力争取的尊重，没有追求自己的命运。女仆柳月更看不清自己，她从乡下来，只是靠自己的肉体去不顾一切向上爬，她没有正确的价值观，有利可图是她做事的原则。她最后成为市长儿子的女人。她是农村小妇女的化身，利益化物质化在她身上充分体现。整个西京城都是病态的，只有在收破烂的老头的歌谣中我们看到了清醒。

  庄之蝶的情爱不谓不可说混乱，在他看来他既想要牛月清的持家，又想要唐婉儿的放荡，现实中的压抑让他迷恋了女性双腿之间的忘忧所。他的精神实质是空虚的，无法逃避城市的浮躁、腐臭；而他内心深处又住着一个旧式文人，在传统生活里把玩古董字画，吟诗作赋。但他内心的传统精神持守无法抵挡现代文明浪潮和腐败侵袭。这种双重压力使他产生了焦虑症，出现双重人格，面对妻子的啰嗦和无能，他俞来俞烦，身为四大文人，离婚是不可能的，他不可能打破自己的完美的形象，他便想在这无趣的生活中找些乐趣，找可以给他带来精神和肉体快乐的女人，于是面对四面八方的诱惑，他空虚的内心便无法自拔，以至于越陷越深。文中描写性的地方有好几十处，和他接触的大多和他发生了关系。有的为了偷腥的快乐，有的只是一图“名人”的身体。女人活的不像女人，男人活的不像男人，庄之蝶不配作为一位名人，他这带着三分忧郁七分才气的文人，便以寻找生活的灵感周旋于不同女人的双腿之间不断出轨。性生活带来的快乐成为他生活快乐的源泉，但性生活带来的快乐毕竟是短暂的，在他完事之后，会感到内心的空虚甚至恐惧，但却无法自拔。

  马原评论《废都》说到:“《废都》在中国现当代文学里空前地把当代知识分子的一种无聊状态描写到极致”。国学大师季羡林说道:“《废都》二十年后将大放光芒。”我们来看当时作者的写作背景，八十到九十年代正值中国发展的转型时期，中国经济体制发生转变，巨大的市场的经济化冲斥着无序的人们。面对巨大的利益之前，先是有钱有势的上层人敞开怀抱迎接改革的红利，整个社会引发拜金、利益至上的错误的价值观。由此一大批文人便在这大背景下，他们单薄的骨气也将倾倒，由是，文化不再纯粹，他们的作品被金钱所驱使，他们迎合一批不懂文化变态的观众，很少再有真正的大家、大儒，古人作书，三年不下楼，不问世事，不知院中花开，但现在的文化太低俗，与真正的文化分道扬镳。

  贾平凹说过，社会发展到今天，巨大的变化，巨大的希望，空前的物质主义的罪孽并存，物质主义的致愚和腐蚀严重地影响着人的灵魂，这与艺术精神格格不入。我们得要作出文学的反抗，得要发现人的弱点和罪行。

  唐人赵蕤说过:“所谓庸人者，心不存慎终之规，口不吐训格之言，不择贤以脱身，不力行以自定，见小暗大而不所务从物如流而不知所执，此庸人也……所谓士人者，心有所定，计有所守，虽不能尽道本之本，必有率也”这里说的士人便说的是读书人，庄之蝶为西安名人，定是“士人”，可他呢，心无定力，没有生活的方向，没法守住自己的信念，像书中其他人，大多都是庸人，什么是庸人，就是心中没有什么道德底线、没有是非的人，他们嘴里说不出大雅之语，没有思想，没有灵魂，“有奶便是娘”，就像病毒一样四处传播。庄之蝶这个士人和庸人在一块也一并变庸，变得没有了灵魂，甚至不如小说里在大街上收垃圾的老人清醒，这个的庄之蝶离君子就更远了，所谓君子者，言必忠信而不忌，仁义在身而色不伐，思虑通明而辞不专，笃行信道，自强不息，油然若将可越，而终不可及者。这样的人不会阿谀奉承，不会表里不一，富贵之时不忘本，贫贱之时不会动摇自己的内心，威逼利诱不能屈服，此所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我们来看一下，小说中的庄之蝶都犯了，犯的是一塌糊涂。

  礼崩乐坏，古代贤士那个不出来积极救世，那个不四处游说。我们现在来看，古代的文化气息已经很少见了，现在人浮躁是通病，道德沦丧，黑白颠倒，几乎没有什么正义可言，社会弥漫着暴戾之气。一切向钱看，古人救世是为了金钱地位吗，我想不是的，是为了道义，是文人的担当，社会动荡，士阶层兴起，在那个个个文化都相互抨击争鸣的时代，孕育了华夏文明的开端，奠定了文化的基础。可现在有多少文人不为了钱，只为文人的情怀，去著书，去创造丰富的精神文明。我不禁想问在这个充满利益的时代，还有多少人可以守住底线?

  我们现在这个时代，这是一个可以自由辩论的时代，什么都可以说，什么都可以做，可我看到的却是精神废墟的荒凉，如今中国经济大发展，但与之相对应的文化却发展的不够繁荣，文人创造不出精彩的作品，都是些泛泛之词，无病呻吟，很快都要被人遗忘。所谓文人应当对时代负责，对社会、对百姓负责。当这个社会多了些庄之蝶的话就会很糟，就像是西京，人们不正常的活着，当我看到庄之蝶想要去火车站离开这个伤心的城市，我对他感到既悲又恨，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个城市没有毁灭他，毁灭他的是他自己，他的微薄的价值观。他们的内心不够强大，遇事之后无法处理的井井有条，像是麻木体制下制造出来的麻木的文人，他们顶多有些对底层人们的悲悯，可这怎么足够呢。

  最近美院张明老师授课时给我们讲了他的研究——移情现象。一个人一生会发生多次移情。从幼时的孩子开始，小孩渴望母亲的乳房，因为他们要吃母乳，这种对乳房的偏爱从孩童开始发生，到他们慢慢长大，成为儿童，母亲对他们的爱是这一时期最重要的爱，那时他们单纯，没有烦恼，觉得母亲是世上最好的人，他们可以抱妈妈，亲吻妈妈，通过这种肢体接触，完成了精神上的慰藉。到了青春期，青少年生理心理都开始快速发育，他们懂得了性，对性充满了渴望，这一时期，伟大的母爱无法满足青少年的心理他们对同一时期的青少女表现出渴望。因为到了青春期，他们和自己的母亲无法再完成一些亲密的动作。他们无法从母亲那获得更多的精神满足。因为这一时期他们感到母亲会变得非常啰嗦。他们产生叛逆心理。这一时期他们会发生移情现象，他们会对青少女身上散发的独特魅力着迷，对爱情产生向往。有些大胆的男孩子。会追求一些少女，他们会形成早恋现象，他们或许能从彼此的恋爱中亲密的肢体动作中得到，比母亲那获得更多的精神慰藉。等他们到了成年，他们理解这个世界更加深刻，理性的思维多了起来。他们努力奋斗，为了找到适合的爱人，共度余生。这一时期的恋爱要比青春期的恋爱要复杂得多，社会地位，家庭情况，本人条件，性格，年龄，收入状况身体状况等。现在离婚率一路攀升大，尤其是大城市。他们结婚后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组建了家庭，女性对家庭的依赖性会更强，这或许是与生俱来的，也可能是人类发展历史留下来的男尊女卑，所谓女性变成男性的附属品，似乎预示着女性的成家生子就是一生最大的奋斗目标。女性的命运由男性掌握。有很多女性本身也认为成家之后便要听男人的吩咐。可是，女性作为男性之外的另一半生命，也应有自我主宰命运和对自我尊严捍卫的权利。等他们的孩子出生，于是女人的身份又发生变化，成为了母亲，这是成为母亲的她们，便把更多的爱给了自己的孩子。照顾孩子成为女人生命价值的体现。但在这时，男人的动物性开始体现，他们在这时会发生转移情现象，对更多年轻貌美的女子产生向往，他们对与自己陪伴多年的老婆产生厌倦因为这时，家庭，事业都已趋于稳定。男人便想离开这索然无味的家庭，找些乐子，寻找刺激带来的快乐。慢慢的，等他们自己的孩子长大。父母对孩子的爱就会愈加浓烈，可孩子对父母的回报的爱却不相当，等到孩子成家以后，父母的孤独感会变得更加强烈。等他们的孩子的孩子出生，他们从照顾孙辈之间重新获得满足感和存在感。

  总结人的一生，会发生多次已经现象，他们会在外界中不断寻找刺激，获得心灵的满足感，和一部分的生理的满足，这便是人的动物性的一种表现。人和他人形成的社会，社会有契约有法则，每个人都应遵守社会的法则，可人都不是完美的，人都有私欲，有惰性，有各种各样的毛病，人终成为是世界的主宰，靠的不是单纯的身体的力量，靠的是思想，可每个人的思想都不同，思想所指导下的行为也不同，这就形成了社会的复杂性，就像庄之蝶这样的文人，他无法适应这个西京城，我们不仅要问，在这个社会中，有多少人可以守住底线，守住内心的纯真，人心不足蛇吞象，庄之蝶便在最后活得不像他自己，我想，这个社会上有很多，还有多少人可以守住底线，守住内心的纯真。人心不足蛇吞象，庄之蝶变的最后活的不想他自己，但我想社会上还是有很多人可以守住底线，守住内心的纯真，普通人的情怀，文人的情怀，国家领导人的情怀，都可以做得很好。我们国家所信守的孔孟之道，传统之典，仁义礼智信，和现在的社会价值观，都在为我们确立了做事，做人的准则和方向，修炼内心，使自己的内心强大，我想这个世界便会更加的美好和谐。

  我想大家都知道画《千里江山图》的画家王希孟吧，他年纪轻轻便被召入宫去作画。你细看千里江山图，你会被他的细微细致，豪迈所震撼。这万里江河，皆被他收入画中，画中的技法之成熟，一切都不像一个孩子画的，当年王希孟画画的时候，心里很纯，没有一丝杂念，只想画到最好。这便是心的纯净有很多行业，老师傅收徒弟就只收小孩，孩子一大，再优秀也不要了，这是为什么？因为人一大，他们的心就不纯了。我们所说的艺术，都是伟大的，纯净的，不能被玷污，当一个人的心不诚实，任何东西都是做不成的，就像庄之蝶，他已经不再具有文人的情怀，所写的作品再也不是美好的。放到现在，有多少画家为了钱而画？有多少文人为了取悦人们而创?

  人的弱点和罪行很可怕，但人的灵魂，是人最重要的东西，人的灵魂强大了，任何外界杂物都不能改变它，正如海明威海明威所说，一个人并不是生来要给打败的，你尽可以把他消灭掉，可就是打不败他。被贬的苏东坡还可以和朋友在月夜赏松柏，赤壁之战落败的曹操也不会灰心……，这些都是人的意志啊。

  说了这么多，还是希望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活的明白，活的精彩，

  愿你我都如孩子般纯真，又如钢铁般的战士一样的成熟的内心。在这个美好的时代，各司其职，努力发光，这便是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