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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演义》第三章---大仙庙

2018-11-23  本文已影响1人  1a58a4ad7414

        老村长步伐略带蹒跚朝前走去,抬头朝陈老三怀里一探,画面将他着实吓了一跳。只见怀里的孩子脸色犯灰,嘴角不断的溢着白色的唾沫,情况堪忧。饶是老村长年岁长久,见多识广,也没有遇见过这等吓人的阵势。陈老三抬头一看是村长来了,原本强撑哆嗦的双肩一下子软了一下,噗通一声抱着孩子跪了下来哭喊道:“九叔啊,快想想办法吧,救救我家孩子吧,我真的无能为力了啊”

        农村男人朴实,因为当家,所以坚强,可是再坚强的男人,也有软弱的时候。陈老三三十有五才得了这么一个孩子,自是珍惜无比。以前大家都说陈老三猎杀的畜生太多,所以应有此报,得绝后。为此他还担心受怕了好多年,最后连自己的那把猎枪都找地挖坑给埋了。烧香拜佛,四处寻人破解。终于在年初,妻子陈满蓉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这可把陈老三给乐的爽快,逢人便说,不厌其烦。”街坊笑他傻愣,可陈老三不在乎,依旧每天乐在其中。如此还没乐几个月,便出了这等忧事,真是瞬间从云端落到了地上,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浑身不是滋味。

        “不可,得立马送县医院,瞧这孩子的情况堪忧,等不得了。”

关键时刻,老村长镇定自若,回头对门口站立的年轻后生喊到:“青山,马上回去将你家马车赶来,和老三一同把孩子送往县城医治。”

门口那个叫青山的年轻人一听,转身就往家跑去。老村长走到床前,伸手摸了摸陈老三孩子的脸蛋,触之一阵火烫,嘴巴不禁“啧”了一声,微颤的两条腿不断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房间里只剩下陈满蓉隐隐约约的啜泣声。

青山的马车还未到,在场的人却越来越着急。这时从人堆里走出一个半老的妇女,挨着陈满蓉的边上坐了下来,看了看陈老三怀里的孩子说道:“逢春他娘啊,我看这病来的蹊跷,我看这孩子昨日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成这样了,你说会不会是撞邪了。”

“撞邪”

陈满蓉此时六神无主,突然听到有人这么说,顿时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拉扯着对方的手臂说道:“这可如何是好,怎么撞的邪。”

那半老妇女望了望门口围着的一群人,探过头来神神秘秘的说道:“我听说啊,前阵子我一隔壁村的亲戚孩子,也和你家逢春情况一样,灰头土脸的。村里的赤脚也都看不好,那着急的呀,四处乱窜。后来听说去拜了大仙,病马上就好了,你说这哪说理去啊。依我看,你家逢春说不准就是冲了邪。”

陈满蓉浑浊的双眼顿时一亮,仿佛找到希望般从床上站了起来

“婶子你快说,我们这哪有大仙。”

“诶,瞧你急的,别把孩子颠着”

半老妇女把陈满蓉给按了下来,絮絮叨叨的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旁边正在捶腿的村长年轻时饱读诗书,从不相信鬼怪之说。一听别人说起这个,顿时老脸一黑,摆出村长的威严说道:“有病就得吃药,难受就看郎中,凭空如此多怪力乱神之事,多年的老黄历,怎的还拿出来说三道四,真真是无知愚昧。”

“九叔公,车来了。”

不待那个妇女欲再说什么,屋外传来青山的急切的叫声,陈老三一把夺过妻子陈满蓉怀里的孩子往外跑去,噗通一声就钻上了窄小的马车。青山也不含糊,手上长鞭一挥,一个响亮的鞭响打在了马屁股上,三个人径直朝村口奔去。

“诶我说啊,你们还别不信,这孩子小啊,就容易遭不干净的东西。这县城离我们这怎么说也要一天的路程,孩子都这样了,能受的起日夜兼程嘛。要我说啊,铁定是冲了脏东西。”见陈老三带着孩子走了,刚才被村长训了一顿的半老妇女阴阳怪气的说到,正好赶上被几个刚走到外面的小伙子听见了,不禁问道:“婶子,这要是冲了脏东西,该怎么办啊,咱这村子有对付脏东西的办法吗”

一听他们的疑问,半老妇女顿时来了精神,好像找到观众一般显得神采奕奕,笑吟吟的对他们说:“这啊,你们几个还真问对人了,别的不说,就这事,估计咱村就我一人知道”

见对方有兴趣,半老妇女走带他们面前说:“告诉你们啊,你们可别往外说。”

“我知道、我知道”,几个年轻人忙不停的点头答应。

“咱村南边不是有座山嘛,我听老人说啊,这山腰上有一座庙,可老久了,里面供奉的是一座大仙的像呢,听说啊灵的很。以前好多人都上去拜呢,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落败了。诶我可告诉你们啊,别见谁都往外面说,这大仙呐,可都听的见呐,那耳朵呦,可灵的呐。”见几个年轻后生好像被自己的话给吓到了,半老妇女内心油然升起一股得意的感觉,拢了拢俩袖子,像只打了胜仗的公鸡似得走了出去。

可这没过两天,村里里就到处流传着陈老三的娃儿口吐白沫,两颊泛灰不是生病,是被脏东西冲了身子才倒下来的。顿时村子里像炸开了锅一样,人心惶惶。家家户户都把自己家的孩子关在屋里不让出门。村子落后,村民没有文化,本来就对这些神怪邪说惧怕不已,经陈老三家孩子这事一出,更加深信不疑了。搞的整个村子不光晚上八点不到就黑灯瞎火,黝黑一片。就连白天带孩子出门的,也都是探头探脑,小心翼翼。

村老办公楼内,坐着五个人,老村长、两位下乡的知青教师(黄山奇、林建军),以及两位年长的村民,各自握着手里热气腾腾的茶杯没有说话,气氛十分压抑。

昏暗的灯光,沉寂不说话的五个人,让整个房间显得更加突兀。

今天傍晚,黄山奇,林建军本来在自己的房间里备课,正思考着明天给来上学的孩子教些什么内容的时候,突然收到消息,说是村长让他们两个人到村办公楼有事相商。这边便也不敢耽搁,相互打了声招呼,满腹疑虑的走到了村办公楼村长所在的住处,刚一进门,便见到端坐在椅子上发呆的其余三人。

眼见大家都不说话,老村长内心一阵泄气,习惯性的伸手揉了揉自己那双常年隐隐作痛的老寒腿,叹了口气说道:“今天,唤你们前来此处,想必都应该知道所为何事了吧。”

老村长环视了一圈,见他们都望着自己,没来由的一阵恼火,没好气的继续说道:“最近村子里流传的事情大家都应该有所听闻,姑且都说说你等的看法。老能,平日里你最能言事,你先说...”

老村长说完,用手指了指围坐在他左侧的中年人。这个中年人叫陈能,是村里唯一的村医大夫,年轻时跟别人学了点望闻问切的功夫,村子里的人要是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他的那点手头功夫到也足够应付,在村子里威望颇高,所以也在被叫的行列之中。

见老村长点自己了,村医老能抬手擦了擦满是眼屎的眼睛,挪了挪屁股下的椅子说道:“要说实话,这些邪门的事情,我老能也说不出个子丑寅某来。若说不信,眼看村里这般闹腾,人人自危。要说没有什么事却也不能服众。我一个乡野小大夫,出门尽是有人问我,是否可有吃了就能驱鬼的药。敢情我不光得为乡里看病,还得肩负起这降魔伏妖的责任。现如今,各个讲究民主,大家说有,就有。这要是说信,也是不好说。而且我的胆量有限,还想多活两年,现在可不都说什么唯物主义,打到一切牛鬼蛇神,咱也不能往枪口上撞,老村长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说着,老能还用嘴努了怒旁边的两位深受文化大革命遗留影响的下乡知青,拍了拍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握着茶杯继续在那边出神,丝毫不顾对方向他投来的不友善目光。

老村长见他说话阴阳怪气,另有所指,便知这老能肯定没少受这两位“高级知识分子”的气,这会儿,是借机向自己告状来了。

不等老村长欲再说,坐在右侧的林建军立马坐不住了,站起来指着正在旁边揉眼珠子的陈能训斥道:“陈能同志,组织教育我们一切牛鬼蛇神都是派反动,都是纸老虎。我们是国家未来接班人,应当是彻彻底底的唯物主义,怎么能和那些愚民一般不思教化,搞封建迷信活动。”

        陈能望着对面的林建军讲的满口唾沫,义正言辞,斗志昂扬模样,突然没来由感觉一阵悲凉的可笑。他慢悠悠的站了起来,将脖子衣领上的纽扣缓缓扣上,拉开臀下的椅子朝门口走去。伴随着老旧的木门被推开发出“吱呀”的刺耳摩擦声,还有陈能低沉而略带厚重的话语

     :“林建军,林老师,去年开春,你因为吃了置放多时而腐败的食物,因而中毒,全身无力,口吐白沫,是我独自前往满山覆盖着大雪的狐岭沟给你采的药。那时你浑身疼痛,不能自理,偏偏这位国家接班人孑然一身,光棍一条,没个女人在边上照顾。陈开善的七十老娘看你难受非常,病相可怜,主动前来你家,日夜不眠,衣不解带的给你端茶送水,把屎端尿。从你中毒起始,一直到康复痊愈,老婶子伺候了你足足双月有余,你可曾有过半句感激之言。好似这一切都来的如此心安理得,莫不是某人自觉高高在上,理所应当?

      你们来到陈家村以有好几年,平日穿衣盖被,都是村里的女子为你们缝补添加,从无怨言。去年入冬大寒,你们二人未曾备得厚被,冻如寒夜斑鸠,是村长家老嫂子冒漫天风雪给你们捎来了两床厚棉,可有此事?

如上些事暂且不提,我再来说说你们那位几十年前家里饿死一双亲儿的干娘。你们二人一直在老嫂子家吃饭,算起来亦有几个年头,不知你等可有献上一个铜板给予她老人家,以做养老之资?

我陈能虽未授得圣人教习,但也知晓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这个至天大理,亲娘不及养娘重,你们二人从小受过文化洗礼,高等教育,如此简单道理,相信不用我这个愚民来告诉你们。”

        林建军一听本欲还嘴,可刚冒出嗓子眼的话,却戛然而止。原本蜡黄的脸突然泛起一阵羞红,用力的握了握桌上的茶杯,低头不语。因为他发现,陈能此刻说的话句句打在他的心坎,字字戳中他的软肋。如欲争辩,到显得自己忘恩负义,猪狗不如了。

        已经走到门外的陈能拉了拉他那身打着各种补丁的衣领,裹紧了下透风的脖子,回头望了望屋子里的穿着一身绿色军装的两人,摇了摇头叹道:“古有乞丐接穿百纳,食千家物食,磕头还恩。今有革命接班人饮万家烟火,享嗟来之物,反骂“父母”愚民。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看来我真的老了,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陈能渐行渐远的声音,犹如一个狠狠的巴掌抽在了林建军、黄山奇的脸上,隐隐作痛。

老村长眯着眼看着已经走远的陈能和身边此刻狼狈不堪的两人,重重的吐了一口气,也不和其他人打招呼,拄起放在椅子边上的拐杖起身便朝里屋走去,身旁一个稍微年长的村民一见马上起身过去搀扶。老村长摆了摆手,让他们各自散场回家,自顾自的边走边嘀咕:“陈能这老东西,今日话语虽糙,却胜在敞亮。时代是否真的不同了,有时顿觉自己垂垂老矣,黄土埋肩,不懂现在人心的变故。林黄二人虽为师表,却是鲜亮的外表之下,暗藏着薄情寡义、古有早言:人之初性本善,依我看来,人这初性,终究还是一个恶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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