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锥

/枕暇视角/独立故事

对。仅此。前额叶。

我再一次打开窗，也再一次想起他对空气的无谓怨言。

“这雾霾不新鲜，太过寡淡，且有一种腐烂变质的味道。”

也许今天也是。

也许。

我从未为他的离去到遗憾。

每忆起他仰卧在地上，淋漓一身大大小小的伤口，反感到无名的兴奋和雀跃。

他们都说我疯了。我知道的。

我的确也不佩与他人同道的正常着。

我恣意地笑着，将那柄铁匙探向他的眼眶。

“你有想过吗，如果看不见光亮，就不会再渴求光明；如果始终于黑暗为伴，便也会沉溺于此。”

他空洞地盯着我，即使那两个黑色的凹陷不足以辨别他的视线。

“你有想过要怎样处理仇人的尸件吗？”

我知道他无法回答，续而说下去。

“地底有油锅大概是刻意而为之。炸鸡的骨头是有油腥味的，无论怎样的冲洗和浸泡都无法使消除。腐烂变质的油的气味，真是……未免太过美妙了，不是吗？”

“但，油锅红柴早已也不足为过。”

“‘世人都晓神仙好’，‘万事到头都是梦’。至为恐慌的惩处，也莫于‘人间’二字了吧。”

“所以啊，仇人是务必要厚葬的啊。”

“那既是如此，我又该如何处理所爱者的尸体呢？”

我将食指搭在他的下鄂上。

“‘可知世上万般，好便是了，了便是好；若不好，便不了，若是好，便是了。’。”

“别担心嘛，很快就，都结束了。”

对啊，的确如此。

都结束了。

我知道。

都结束了。

再次摸到窗把手花了我一阵子。

今天的空气变质了。

我茫然任思绪游走于阳光不可至处，早已对黑暗的陪伴习以为常。

“原来你在这儿啊，枕暇。可算是找到了。”

那是公卿的声音。

但……我又不会看得见，冰锥又不会有阻碍。没人说过不是啊。

“居安？”我问。

我料想，公卿满是苦楚的微笑着，道。

“对啊，他正等你呢。”

我笑。早已于无望的泥沼中溺亡，即便是怎样的凄凉又不再到苦痛。

没关系的，我跟在公卿身后，前路以败絮为饰。

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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