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故事

光与影与精灵

2019-07-19  本文已影响33人  坐飞机的猫

  此刻我因杀人罪被警察逮捕,我的人生完了,我这样想到。风吹落路边银杏树上的叶子,满地都是。心仪姑娘琳给我织的围巾也被风之恶魔带走,我伸手要捡回来,周围却变得虚无。

我知道我杀的并不是人,但我没法解释,这太不科学了,我若跟别人说了,定会被指认为重度精神患者,任何人都不例外。

“你只有杀了它,这个东西太邪乎,他们想杀了你。”叫渡的乌鸦拍打着翅膀,飞在离我不远的空中,大声叫到。周围一片漆黑,不时狂风大作,黑烟从四周冒出,幽灵还是什么的雾状物游离在空中。   

“张林我根本打不中它们,它们没有实体。”我大声向空中的渡喊道。

    “你得自己想办法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玩意。”渡大声喊道。

看来他自己也面临着很大的问题,我从他急匆匆的语气听出来的,但我面前这玩意可实在让我有点头疼——无实体,就意味着任何物理攻击对它无效,我又不是魔术师,不会魔法,也没有法术,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或者说连普通人都算不上,我的智力比普通人偏低。

突然,从黑暗中射出一道光,起初只是一道,后来慢慢多了起来,黑雾如同见到天敌般快速消散,空中传来阵阵凌厉的叫声。黑雾楼下的朝着一个地方凝聚,逐渐形成一个人形,是住在楼下的大爷,大爷貌似姓陈,听说很早前就失踪了,家人找了很久却始终没找到人,没想到现在却见到了。

“快离开这里,这是他们的阴谋。”渡大声喊道。

我不知道他说的他们指的是谁,那团黑雾?我总感觉没这么简单,为什么这么觉得我也说不上,就只是感觉而已。

警察很快来到这里,很快找到试图躲起来的我,以涉嫌杀人罪将我带走。

“他们想害你”渡对我说。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害我?张林我不过是个智力不高的糟老头子。”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但肯定是有你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渡说道。

我被警察带着坐上车,快到警局,突然周围黑了下来,凌厉的黑色的风吹在我的身上,空气中漂浮着渡的声音,“快点离开这里,不然没时间了。”

没时间了?什么没有时间了?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是渡来救我了。我跟随渡的指引跑了出来,在远处看到了飞在空中乌鸦。我跑到他身边,跟着一个陈姓的老头去了他家。

我叫风,乘风破浪的风,我想像个风儿一般自由,我没有朋友那种玩意——不需要这些东西,弱者才需要。

我今年14岁,如果算上虚岁的话应该16了。年初的时候便从学校退学,当着全班所有师生的面离开了我呆了一年多的地方,没有一丝眷恋——他们为此感到十分诧异,想不通一个一向表现都非常好的,成绩甚至在全校都数一数二的我为何突然离校——我没跟任何人提起过我要离开。

大概是从什么时候有的想要离开的念头?半年前?亦或更早?我不得而知,连为啥一定要离开的原因都无从知晓。可能是因为青春期悸动或者某些原因,只是想离开那里,去哪也不得而知。   

或许离开那里便知道要去哪了。我这样想到。

离开学校还不愿意告诉家长,虽没想过能隐瞒多久,可没想到学校老师效率如此快。父亲很快找到我的藏身之所,叫我带回农村老家。   

家人轮番劝我回学校读书,无果。父亲便将我带入他工作的工厂里上班,工作虽说苦了点,但还算将就,我本想就此工作下去,可能再后来就遇见一个美丽姑娘,然后结婚生子,了却一生罢了——如果不是遇到后来的事,我想我的人生大抵如此吧。

我们来到老头家,老头打开家里的灯,灯明亮但不刺眼。屋子不大,大约五十平方,屋内装饰风格像是中式的,张林我以前看过,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这里很安全,那些警察找不到这里的”

“这是新中式的,并非传统的中式建筑,相比于传统,新中式要相对简单,使其变得更加宜居,同时加上一些现代的元素,看起来,使用起来更贴近生活。”老头看出来我心中所想,跟我说道。

“张林我脑子笨,听不太懂您说的,只是因为以前看过,又觉得不太一样,觉得挺是大气的。”我回答道。

“喜欢?”老头说。

“喜欢倒是挺喜欢,看起来不便宜。”我说道。

“你别看这屋子小,虽是新中式的,却也一点不比传统中式的便宜,对建筑感兴趣?”老头问我。

“虽说这样说不太好,但还是想如实告诉您,其实对建筑一点兴趣没有,您说的这些张林一点不懂,只是心里想着那些黑雾般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有点愧疚,但还是决定告诉老头。

“倒是个坦诚的家伙。”老头笑着说道。         

“抱歉。”我回答。

“那团黑雾是被成为‘鬼’的存在,‘鬼’因何存在,存在多久,一概不知,更别说如何消灭它们,它们有什么目的这种问题了。有说法说它们是人类的恶所化成的。”老头说道。

“也就是说你们对它一无所知了?”叫渡的乌鸦在空中说道。

“说来实在惭愧,但事实大概就是这样了。”老头抬头看看空中的乌鸦说道。

“那它们为啥要杀张林我?”我问道。

“影子的事知道些?”老头回答。

“影子?”

“影子比别人的淡薄看得出来?”

“知道的,张林我很早就看出来了,但周围好像没人看得出来,跟别人说都不信。”

“大概跟影子变淡薄有关,几年前的事情记得?”

“不,张林我完全记不得几年前的事情,医生说我头部有过创伤导致失去记忆,脑子也大概因为这事变得不再灵光——他们都说张林我以前可聪明了,影子大概也是从那之后变得淡薄的。”

“‘鬼’要杀你也是因为这个,虽不知道具体有啥关联,但‘鬼’可以夺人的影子,被夺了影子的人不会立马死亡,但在两到三年之内变得憔悴不已最后死亡。

圣经里提到人有七罪,乃愤怒、傲慢、暴食、贪婪、色欲、嫉妒、懒惰,‘鬼’便借这些不断壮大自己。”

“以此为食?”

“是的,以此为食。所以‘鬼’大抵是邪恶的,善良的‘鬼’暂时从未见过。” 

“也就是说,张林我因为被他们夺了影子现在却没有死,他们气急败坏要重新夺回我的影子,将我杀死,好让别人知道他们是无敌的?”

“嗯,大抵如此,你可真的聪明。”

“张林我还是第一次被人夸聪明的,有点不好意思。” 

老头从腰上的皮带上,解下一个用绳子挂着的木板——我这才看到他皮带上挂着挺多这种木板的——把木板递到我的手中,是那种看起来非常不起眼,稀疏平常的木板,在背面刻着一个覆盖整个板面的“光”字,字体隐隐发亮,里面似乎藏着什么要迸出。我看的入神,知道被老头叫醒。 

“果然,我现在知道为什么组织安排我来救你了。”老头说。

“组织?什么组织?”我问到。

“当然是专门对付‘鬼’的组织了,有‘鬼’的存在,自然是会有专门对付他的存在了。”老头说。“感受到里面有什么了?”

我回到:“是的,感觉里面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似的。”

“果然很敏锐,刚刚说过,‘鬼’是吸收了贪婪、傲慢之类的人类黑暗面形成的,这木板里面藏着的就是代表希望的能量了——希望是那些负能量的天敌?”老头问我。

“想来是了。”我便回答道。 

所以,需要用这些能量对付‘鬼’了。 

影 

我在工厂上班已经两个月零三天了,流水线的活基本能掌握,技能方面也渐渐得心应手了起来,效率提高了不少,领导看我表现不错,也准备给我加点工资。

休息期间,拿出一根早已藏好的烟,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这跟有点褶皱的香烟——烟不是啥好烟,十几块钱一包——味道有点呛,对于学会抽烟不过十几天的新人来说还是有点接受不了。突然想起几天前前辈对我说的话。 

“你今年也才16岁,难道就打算这么过一辈子?没出过远门,没见过世界,就打算一辈子呆在这个穷地方,到时间结婚生娃?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小孩咋想的,好好的书不读。”前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姿态。 

自己当初为啥要离校?就为了在这地方待一辈子?不,绝不是这样。 

女孩宁走到我身边,看着我抽烟,“在想什么呢?”宁是厂里的女孩,比我早来几个月,现在是我女朋友。 

“哦,我在想今天为啥不下雨,天气挺闷的。”心里想的事情当然是不能告诉她的,况且我还不知道如果我离开跟她的关系要如何相处下去——我是喜欢她的,但也并不想让自己就此过这一生。改天找她谈谈吧,我心里想着,掐掉手中的烟。

离开的日子比我想象的要快,也是我始料未及的。

宁电话里告诉我她母亲病重的消息,她必须回到老家去照顾母亲,家中虽还有一子,毕竟还在读书,父母身体一直不很好,家中重担很早就压在她的身上。

电话里的她哭得厉害,不知是因为母亲病重的缘故,还是要离开她呆了好几年的城市,要离开我的缘故。我电话里安慰着她,说的什么我已记不清了,无非是不用太担心,家母身体会慢慢好起来的之类的。

宁离开后不久,我便辞职离开了这里,毫无计划的离开——她是我留在这里的唯一的原因。

在不久后,我便遇见了张林,第一次听到了关于‘鬼’的传说。

那些代表希望的能量到底是什么呢?这是一直困扰我张林的问题。

从老头家出来之后,我们并未过上我想象中的我逃亡生涯,报告中给出陈老头的死亡原因是意外身亡,警方在阴暗的楼道口找到早已死亡的他真正的尸体——我过着于以前没啥区别的生活,除了头顶上那个喋喋不休的会说话的乌鸦,渡——别人似乎看不到它。

“张林我现在需要做什么?”我拿着老头给我的木牌,说道。

“你现在什么都不用做,跟以前一样就可以。我想你另一半影子应该还在人间,你遇到他应该能有所感应。”老头跟我说道。

于是乎,虽然张林我经历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但现在还是过着平稳的生活。不知道那些代表希望的能量是啥也没有关系。

“那些东西是不是跟精灵一样?”张林我把木牌递给眼前叫风的少年,他说道。

“精灵?”张林我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

“精灵们擅长魔法和弓箭,他们无比善良,与邪恶势力作斗争。在北欧神话中,他们是从巨人尸体上诞生,并吸收巨人的精华,成为有灵性的生物。当然精灵并不是全部都好的,在诞生的过程中,尸体向光的一面的精灵被称为光明精灵,他们漂亮,性情温良,能和树木花草游鱼飞鸟彼此沟通,因此众神就把他们作为神的朋友。背光的一面所诞生的精灵则是黑暗精灵,他们有着暗色的皮肤和银色的头发,是邪恶的。

如果这些真的是精灵的话,那就不是我们能处理的了。”风说道。

张林我点点头,虽不太能明白他对我说的这些,但多少能明了事情的严重性。

于风相遇不久,长时间没见的老头便找上门来。在这段时间组织里的人对‘鬼’的更深入的调查与风跟张林我说的,两相对应,基本可以确定‘鬼’即为黑暗精灵的身份,但并非完完全全的精灵,只是散落人间的一些意识。

“这些‘鬼’本来是要对付张林你的,但不知为何,可能是最近‘鬼’的动作太大或者别的原因,寄生在木牌里属于光明精灵的意识开始复苏,他们互相攻击着,根本没法顾忌到张林你了。”老头对我说道。“看来他便是你的另一半影子了?”他指风。

“虽说不太好意思,但看来是这样了。”我看了看风,表情有些抱歉,好在他看起来并不太在乎这个。

我离开了工厂,没有再去找工作,我决定去趟远门,自己一个人。当然这并非第一次自己出门,不过这次目的地确实有点远的——成都,那个令我念念不忘的城市,尤其是最近总有一种特殊的感觉,有一个人,有一件事在等着我。就在这种感觉中我去了成都,并遇见了张林。

可能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我拿起手中那本关于北欧神话的书,书中写下关于精灵的记载,传播在民间不知从何何来的关于‘鬼’的流言,一切跟书中的一样。如果那些真的是精灵该有多好?

始见张林便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这对我来说基本是不太可能的——这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熟悉与相知,我知道,这便是我来成都的目的。

所以,在听到张林说,我是他另一半影子的时候我并不感到意外。

“这样说可能有些冒昧,张林我也不太会说话,我感觉你很熟悉,就好像老友,不,不是老友,就好像你是我另一半影子一般。”他好像很激动,但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他没说谎,他是对的,我就是他另一半影子,我深知。

他把我带到偏僻的角落,拿出藏在身上的木牌,跟我说了关于‘鬼’的故事,他说的并不算精彩,我却完全能明白他所描述的。

“那些东西是不是跟精灵一样?”我问他。

“现在‘鬼’基本都快被藏在木牌里的那些光明精灵毁灭了,这些日子‘鬼’一定会反扑回来,他们可不甘心就这样被毁灭了。”老头叮嘱我们,“你们一定要小心,现在的你们可是完完整整的站在这里,他们一定会杀了你们的。还有你乌鸦,一定要保护好他们。”   

“放心有我在,一定会保护好他们的”叫渡的乌鸦在空中喊道。

刚刚晴朗的天气突然变得暗淡了下来,少年抱怨着关上被风吹开的窗户,空气中有一团团被黑色笼罩的雾,他们争前恐后,十分迅速的挤满整个天空,使得晴朗的天空变得昏暗,如同死神在读他的死亡宣告,末日便来临了般。

“快跑”风在房间里怒吼着。黑雾们很快来到窗边,他们拍打着窗上的玻璃,玻璃很快打碎了玻璃,被打碎的玻璃飞到墙的另一边,带着从少年身上划出来的血花散在墙壁上。   

“我们逃不出去了,他们把这里所有的地方都给包围了。”叫渡的乌鸦在空中大声喊叫,发出怪异的声音。     

很快他们便冲进了房间,把我们三个团团围住,可能是忌惮我手中的木牌发出的光亮,他们并没有立马冲上来。     

“哈哈哈,你便是那个被夺去影子却没死的人?真是奇怪,看不出有啥特殊的地方,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长啥样。”为首的一团黑雾,慢慢化成人形,暗色的皮肤和银色的头发,和书中写的暗黑精灵是一样的。     

“人类,你叫什么名字?放下你手中的木牌,我可以不杀你,但我要带回去研究为啥你可以摆脱不死的命运。”为首的黑精灵说道。       

“我叫张林,这是我的朋友风,飞的那只乌鸦叫渡,你们要杀就杀了,何必跟我们谈条件,不过是怕这块木牌,我们也不会束手就擒的。”张林我说道。       

“哈哈哈,人类你倒是很硬气,但你们真的以为一块破牌子就能阻止的了我们?”黑精灵怪笑着,回过头对身后那团黑雾说道,“上,把他们带回去。”       

黑雾向我们逼近,空中不时传出凌厉的叫声,这叫声让我感到灵魂撕扯般的痛苦,不光是我的,风的感觉我也能轻易感知到——他和我一样痛苦——如果不是木牌里散发着的光击退了这些黑雾,并用微弱的光护住了我两,恐怕灵魂早已被撕扯成了碎片。       

“这样不行的,我们打不过他们,要被杀掉了。”叫渡的乌鸦在空中痛苦的喊着,浑身散发着光芒。它慢慢变成了光,融入木牌中,木牌便像活过来一般,缓慢飞到空中。光变得越来越明亮,我和少年不得不把眼睛闭上,那些黑雾像雪般融化,像洪水般泄去,消融在这片光明之下。       

光慢慢化成人影,浑身散发着光——是光明精灵——手中拿着光之剑,剑挥舞到哪里,哪里的黑雾便退去,空中传来一阵阵凌厉的尖叫声。光明精灵与化成人形的暗黑精灵在空中缠斗,看起来暗黑精灵并不敌他。       

光消失了,叫渡的乌鸦也跟着消融在了空气中,木牌彻底不在发出光亮,变成普普通通的一块木牌。我扶起躺在地上,被玻璃划伤,灵魂差点被扯碎的风。     

影     

从成都回来是在事情发生之后的第三个星期,身上带着伤总不好轻易回来,容易感染不说,少不了家人各式各样的问候及无聊的八卦。     

我回来重新上学,因为基础不错,再加上比较努力,成绩上升的很快,家里人都说我不知在成都发生了什么,回来变了很多。     

我把一只自己亲手做的黑色乌鸦挂在书包上。“你这只乌鸦有名字吗?”班里喜欢我的女生问道。       

“哦,它叫渡。”我便回答道。       

“‘鬼’并没有完全被消灭,他们只是躲起来了,终有一天他们还会回来的。”我站在窗边,想起张林跟我说的话。         

天渐渐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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