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的往事并不如烟

“我穿墨绿色的紧身长裙跳舞，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条裙子，墨绿色把我的脸色衬得白白的，也把腰身包裹的特别好看，显得腰很细，屁股圆圆的，该凸凸该翘翘，别人都愿意邀请我跳舞呢”

快80岁的姑姥笑呵呵地跟城里来看她的亲戚讲着她年轻时候的事儿。

“咣当”一声响！

当了一辈子瓦工的姑姥爷进来生气地把自己喝茶的大搪瓷缸子使劲地墩在窗台上：“给人家讲这些个干啥？是啥好事咋的！”

“嫁给你个穷鬼，你这辈子不是这看不惯，就是那也看不惯！一点见识都没有，脾气到是不小！”姑姥下陷的眼窝里灰蒙蒙的眼睛使劲地瞪了一眼姑姥爷。

老实巴交的姑姥爷立马不说话了。拿起自己的大茶缸子开始低头一边吹着浮起来的碎茶渣一边呼噜噜地喝起了茶水。

姑姥原先是警察局长的女儿，解放以后和家人逃到了偏远的农村，嫁给了村子里老实巴交的泥瓦匠，并生下了7个儿女。

当年大小姐的脾气一点也没改变，在家里面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性格。

每每姑姥家里来了城市里的客人时，老太太都忍不住回忆起自己当年在城市里过的大小姐的生活。

就会跟客人说起自己当年生活的状态，很得意很自豪地炫耀她当年过的富贵小姐生活。

虽然现在已经是一贫如洗了。

每每想起当年春风得意的时光时，姑姥眼窝深陷暗淡的眼眸里都会突然绽放出光亮来。

但是姑姥爷却是最听不得的。

他觉得姑姥说这些过往是很丢人的事儿。

什么跳舞啦，什么穿着开衩到大腿根上的旗袍啦，什么抹着桂花头油的大波浪卷发啦，什么高跟鞋黑色丝袜穿裙子啦……

他都听不得。

姑姥爷不知道姑姥这些丢人的过往有什么好说的。

一点都不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