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

2023-03-10  本文已影响0人  吴家圩的传说

谈婚论嫁的时候,女方的妈妈特地去隔壁村子请一个特别有名的瞎子算命,掐个字,看看我的生辰八字,算算和她女儿的姻缘。

具体也听不懂,我的生辰自己都没有搞清楚,知道属鸡,到底早晨生的?还是晚上生的?问我妈,她也模凌两可。不知道的还包括:生日到底是阳历?还是阴历?血型是O型?A型?还是AB型?星座是水瓶座?还是魔蝎座?

在那个姊妹众多,生活贫瘠的年代,这些都不重要,把地里的庄稼料理好了,才是一家人的活路。

不过有一点还是吓了我一跳,算命瞎子竟然说我有一只眼角受过伤,这就有点神奇了。

那年刚上班,财务科郁大姐年后请人吃饭,她家大丫头卫校毕业,进了第一人民医院成了一名端屎端尿的护士,大家一起高兴高兴,同时被请的还有她财务科的两个单身同事,一个是我宿舍的小谷,一个是刚刚毕业皮肤黝黑的女孩子。

天黑得早,小谷一下班就在催了,我问今晚有哪些人啊?他说不知道,那就走吧,他骑车带我。刚过年,都穿着新衣裳,又不要打扮,就是想打扮也没啥可打扮的,宿舍就两张床,一张条桌,上面凌乱摆放了脸盆牙刷,还有中午吃了还没洗的饭盆子,镜子也没有。

郁会计中年丧偶,平常待人和气,住在单位家属区,见面热情招呼,大家点头微笑,客厅一张大圆桌,冷菜热菜堆了一桌,落座除了我们,还有她家两个丫头,以及丫头几个同学,都是女生,看了眼花缭乱,她侄子嬉皮笑脸的斟酒。

客气话说了又说,酒杯干了又干,眼前端屎端尿的护士姑娘,纷纷敬酒,一口一个吴师傅,让我更加眼花缭乱,仿佛只要喝了,就能带回去做老婆一样。

席罢人散,护士姑娘没带成,黝黑会计带到了,小谷促狭,把自行车给我,说他头疼回去睡觉了。

酒热风冷,带着黝黑会计穿行在空荡的街道,记得过了东闸桥,弯过橡胶厂,然后就不记得了,直到轰隆一声,在人民商场西边歌舞厅门口,撞到了一群刚刚唱歌出来的年轻人,我们摔倒在地。

当时感觉冰冷的马路贴着脸好舒服,清凉清凉的,真不想起来,好像那群人还踢了我几脚,黝黑会计站在旁边不知所措,有人惊呼出血了,那群人就一哄而散。

缓了一会,我爬起来,脸上都是血,用手擦了擦,血流不止,继续推车送黝黑会计回去,她看我一脸血,怯怯的问要不要去医院?我说不用了,她就住在解放北路的叔叔家,隔了不远,想起来了,黝黑会计叫小陈。

小陈进去以后,我骑车回去,踩这边脚踏想跨上车,人却摔到了另一边,反之,一样,我知道喝多了,只好艰难的先爬上自行车,然后脚一蹬,歪歪扭扭的往回骑,由毓珑路到新世纪文化城,往南走人民中路,路边转弯撞到了一对散步的中年夫妇,慌忙下来道歉,没想到他们见鬼一样跑开了,估计,被我一身酒气,一脸血迹吓坏了。

到了厂门口的路口,有一座公共厕所,我下来锁了车,进去撒泡尿,顺便把脸上的血迹洗洗,不然门卫看见难为情的。可是,一出来车钥匙找不到了,又进厕所找了一遍,不知道哪里去了?没有办法,只好扛起自行车,踉踉跄跄的回去,倒头就睡。

第二天才知道,钥匙在自己的风衣口袋里,也知道,眼角破了一道大口,肿了没法缝针,只好用纱布蒙了。

没想到,几年以后,这一道伤疤,竟然被一个乡下算命瞎子算到了,好在,她妈妈还是把女儿嫁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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