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我在南国想你「10」丘比特之箭
此箭一旦射出便无回头路。余生,我在南国想你「10」丘比特之箭
从泽中北校门往北走一个街区,经过一条铺满秋梧桐的绿茵路,就能看见一栋醒目的全玻璃式封闭大楼。漆黑寒冷的傍晚,从带着冰花的玻璃窗向里瞧,这里金碧辉煌,热气腾腾,穿着白衬衣,外罩紫红丝绒小马甲的服务生游走其中,他们彬彬有礼、规规矩矩。那些进餐享乐的客人们个个低头私语,悠闲自得地伴着室内柔美的音乐享受丰盛的美餐。
这是一间中高档贵宾俱乐部,有名的寓教于乐——红堡一条龙服务就进驻它家。三楼的台球厅、四楼的专业溜冰场,五楼的健身房、培训基地和舞蹈室,都是提高品味的好去处。在泽中学生眼里,这里还是学渣和学霸的积聚地,恋爱候鸟的栖息地,打工挣钱的小金矿。
每逢周末陈余生会尽量抽身和穆沐相约在红堡台球厅练球。他打台球的姿势不亚于一般的职业球手,精准,潇洒,利索。当白球发出“铛”的一声撞击声,他俊秀俏丽的脸上就露出智慧稳定的必胜光芒,如众星捧月般,他抿嘴一笑,气定神闲地立身,温文尔雅地转向,聚精会神地躬身,持稳球杆接二连三地进球。
“漂亮!”旁边的球手们一脸羡慕,真是英雄出少年啦!
“打得太帅了!”一些穿着短裤,披着长发,踩着高跟鞋的女看客也经常发出这样的啧啧声。
进完最后一个球,他接过一杯汽水退场。
“穆沐!该你了。”他的球友接过飞抛过来的球杆,但只打完两杆就又折到他身边。显然,他满腹心事,无心取乐。
“怎么了?好不容易出来,不可以不痛快。”
他的同伴非常了解他,他这样问他的心事并不会惹他生气,相反他的同伴乐于分享,并把这种分享看成是一种增加友谊,通往信任的桥梁,而陈余生自己则不同,他喜欢一个人把一切都抗下来,他乐于奉献,勇于担当,自有大侠的风范,在答案没有十拿九稳之前他不喜欢向外人捣腾他的心事,他的疑惑,他的难处。
他关切地望着他的同伴,饶有兴趣,专心致志听他说他爱上了一个姑娘。
这个掉进爱河的小伙子脖子上直冒青筋,耳朵像擦了胭脂呈粉红状,一谈到正题就褪去了颓废,打起了十足的精神,旁边的知己慧眼细心,瞧出他的心思,轻声笑语:“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小伙子戴着圆眼镜的小眼眯成了一条线:“是个可爱的姑娘,长得很漂亮,主要是心底善良而坚强,真诚而纯洁,你可以忽略我的赞美,但实际上她比这赞美更棒。”
余生,我在南国想你「10」丘比特之箭侧耳倾听的同伴感同身受,是爱情的力量赋予了小伙诗文的宝藏,那眼里闪着的晶莹剔透的泪光,分明只有动情的人才会有。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柔柔的爱河像滔滔不绝的流水顿时从同伴的身上流向自己的身上,那是一种令人幸福而沉醉的遐想,就像花香飘过黄昏,暗香浮过倩影,你心里装着,藏着,暖着,一个能随时召唤你回去的幸福的所在。
“穆沐,想不到你也被爱情捆住了手脚。”
“在那种感觉还没来之前,我觉得自己像个圣斗士,现在只觉得自己是个可怜虫。”
“爱情是囚笼,我们都逃不过。”
“如果你爱上一个姑娘,你会怎样?”
“我会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做她想做的一切,我要让全世界知道我有多爱他。”
“我想把她放在最美的地方,为她筑建我们的爱巢。”
“爱情真奇怪,就像个谜题,只有爱过才懂得。”
“真爱在理论面前毫无力气,我只能干瞪眼。”
“别只瞪着眼啊,让爱情的箭射出去,一旦出发就没有回头路。”他们相视而笑,像是揭开了迷雾的探路者,又像是持箭的丘比特,眼里竟是无限的温柔,那样深情,那样沉迷,中毒得一塌糊涂。
受到爱情的冲动,他们来到五楼服务中心,为了约会,每人订了两张红堡专业冰场的票。
但不速之客马上就从隐蔽的角落里潜出水面,一个穿着低胸黑裙的时髦女郎突现在了,她一头卷发,浓妆艳抹,甜美的长相,吸人眼球的身材,那气场,简直就不是学生,而是一个杀气腾腾的女王。
而她——分明就是个学生!
为了吸引——她真不想只是个学生。
“看,姜惠云。”穆沐的眼睛首先像雷达一样扫射到她。可是为时已晚,女郎已经走近她的目标:“陈余生,请你在舞蹈室跳支舞。”她大方泼辣,语气不容拒绝。
穆沐再次范险,小声耳语:“姜惠云是教导主任的独生女,上次为你洗衣服的那个,是个火辣椒。”
陈余生无辜地像个病孩,面对火辣椒,要逃却逃不掉,他一脸踌躇与对面女郎逼视而来的目光交汇,那目光咄咄逼人,跳动着火的欲望,仿佛要把他吞灭,融化,消解。让他一刻也不能喘息,他厌恶,他摒弃,他缚了手脚不得自由!这厌恶让他产生了对冰的欲望,他想起了欧阳莼,一个那么神秘,那么高贵,那么自重的洁白雪莲。为了雪莲,他只好孤独迎战了。
“姜惠云,输了可不要不服。”
这像中了邪的声音极其阴冷,真不敢相信是从陈余生口中发出的,白脸书生一下子变脸为黑脸杀手。这个黑脸杀手随着音乐携着他的舞伴你推我进,深情缠绵地进入舞池。那样子就像是一个利欲熏心的王子得到了一位大权在手的王后,表情到位,惺惺作态。
“你刚订了红堡的溜冰票,那票限量很贵很难订。”怀中的王后对着王子卖弄风情,温柔娇嗔。王子坏坏地一笑,对她致命一击:“可惜你来晚了,票我已经送人了。”
“你撒谎。”
“你监视我。”
“上次洗衣服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呢?”
“欲擒故纵的小伎俩。”
“你逃不掉的,陈余生,越是得不到的东西我越是要得到。”
“真是变态!”
“我就是变态,变态!变态!怎么样?上次的刊头画你可别忘了我的功劳。”
音乐的高潮想起,王子顺手划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圆圈欲将炙热的火辣椒抛开,甩都甩不掉,只好收回来。他们像是在剧台上的演员,一场博弈就此激情上演。王后摆弄着她手中的武器:媚眼,火唇,凹凸有致的身躯。王子贪婪但无以回应:冷淡,傲慢,红丝弥漫的双眼。王后手上的白丝纱手套像毒舌一样游走在王子的腰间,最后她锁定了目标,就在王子还在装作故意与她狎呢时,她猛地抽出了她的手,终于拿到了!
“这张不是你的。”陈余生一把抓住她的手。那是一双热情,火热而柔软的手。他一抓住它就像是触碰到了带刺的玫瑰,像触电一般,他的神经张驰着,放开了她的手。
她感受到他被刺的手的震动,她就知道陈余生绝不是轻易抛弃征服和冒险的男子,他爱折玫瑰,为它的刺亦为它的香,她做到了!那个她想得到的他——主动碰了她的手,留了她的气味,她用胜利的骄傲的眼睛盯着他,对他抛了一个馨香的眉眼,她稳稳地射出了她的丘比特之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