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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懂茶的人,第一泡茶倒还是不倒?

2020-02-09  本文已影响0人  茶里有故事

17年前的11月,日本,静冈县。

华南农业大学教授丁俊之,作完题为《中国乌龙茶的流通与出口》学术报告,意外遭遇茶乡博物馆馆长——小泊重洋的“刁难”。

“中国乌龙茶冲泡第一泡不是喝,要洗茶,是不是茶叶不卫生?或者要洗去茶叶中的农药?”

不甘国茶蒙冤,返国后,丁连写八篇论文,提倡把“洗茶”的“陋习”,从茶文化中彻底“洗”去。

此举,引发了一场旷日持久的争论。

茶,应该洗吗?

纵观十七年间的唇枪舌剑,答案是否定的。

一则,国茶农残并未如传言般严重。

有别于湿热地带的阿萨姆种,中国茶中的灌木与乔木,因其耐寒属性,常屹立于苍山之巅。高海拔的霜冻,使叶蝉等一众害虫生存极为困难。于高山茶农而言,农药,并非耕种的必需品。

而高山以外呢?且看山腰间错落有致的茶树,嫩叶上的小孔时而可见,显然饱受虫蛀之苦。

但也应为其澄清,用了农药,不代表便有农残,有了农残,亦不意味着农残超标。

一个茶友不谙的常识,现茶农惯用农药,如噻虫、高氯氟等,均标明了药效失效时间,适当的剂量,以播洒之日为起点,确保春季采摘之时无中毒风险,早系不是秘密的秘密。

莫苛求茶农,试问,在以海拔为标尺的定价体系中,又有多少人,愿意以高山茶的价格,购置不洒农药,“人吃一半,虫吃一半”的中低山茶呢?

二则退一步说,即便有所顾虑,洗茶也无济于事。

农残中,如砷、硫、铅、铜等金属物质,并不能溶解于水。沸水涤之,自我宽慰的作用,远甚于实际成效。

若担心茶中尚有尘土,如工夫茶般“高冲”、“刮沫”,即可去除,首泡茶无须倒掉。

 

我们为何又习惯于洗茶?

洗茶的习俗,伴随朱元璋“罢造龙团”而生。

本想让茶事返璞归真,但乞丐出身的他,万万没有想到,取缔了饼茶,简化了点茶,面对简单粗暴的“开水烫树叶”,士大夫依然能够玩出花来。

彼时洗茶的器物,谓之“茶洗”,其状如碗,分上下二层,上层,小孔若干,将茶置于其上冲洗,水流从孔流入下层储水处。

可推测,灵感来自于骚人墨客盛水洗笔、书房必备的“笔洗”。与之相似,所用材料,也多为、玉、犀角等贵重之物。

清代,因乾隆巡幸江南沿途,亲验名泉水质轻重,有追求的茶客,从此不仅茶要洗,水也要洗。

爱茶人家中须常备水质最佳的玉泉水,标注水位,再以他处泉水倾入其中,搅拌,其后污浊皆沉淀于下,玉泉体轻故上浮,所谓的“以水洗水”。

至此,我们应该有所洞察,洗茶、洗水,追求的,从来不是茶与水本身的洁净,而是我比你“懂且雅”的摆显。不容我茶饼之上雕龙画凤,便在洗茶洗水间区分你我品位不同。

“洗茶”习惯的养成,更像是普通人被士大夫带了“节奏”。

过往17年,针对洗茶与否之争,有“改良派”人士倡议,改“洗茶”为“醒茶”,即让沉睡的茶叶与水份接触,继而苏醒出香。

然而,茶果真会如同红酒般“沉睡”?茶,要醒吗?会不会,又是下一个长达数十年的争论?

茶里君,自媒体【茶里有故事】主理人,中山大学非物质文化遗产学硕士毕业,一个会讲故事的茶职人,欢迎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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