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虫
下午与惠一起看《误杀2》,情节虽有几分瑕疵,但编剧依然让人震撼。平凡如我们,生命像树林中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只有身处黑暗,发出的幽幽荧光才能被看见。人类社会演化出权势,出现阶层分化必定有其意义,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这可能是资源最优配置的结果。但权利阶层就像电灯一样发出刺眼的能量,跟这个阶层相比,我们身为普通人的这点荧光不堪一击。肖央饰演的爸爸为了病重的孩子,迫不得已要与强权对抗,而他最终的选择是劫持医院,将自己置身黑暗,只有无尽的黑暗才能放大普通人身上的荧光,“恐怖”就是这黑暗的幕布,“媒体”就是他荧光的放大器。这不禁让我想起被我们避之不及的“恐怖主义”,只有将自身投入黑暗才能让人看见,这是一个多么悲剧又令人胆寒的现实。电影终归是电影,一个普通人与权贵斗争最直接的方式确实是“玩命”,但权贵是氪金玩家,装备一流,做普通人也得做一个脑子好使运气很棒的普通人才玩得起这条命,否则小命不过是草芥蝼蚁,不值一提。
晚上去公园跑步,广州终于有了些冬天的调性,入夜之后空气不再暖意漂浮,鼻尖掠过的寒风取代了花香。上一次在寒风中与巍聊天到今天已经一年,这一年我们各自的生活都发生了巨大变化。前两日她发来照片,生下一个健康的小公主,小公主的爸爸就是当时被巍的父母看中的“清华哥”。这哥哥我见过两次,是个有趣的人,进到厨房犹如君临天下,不让任何人插手他的“江山社稷”,打下手都是不允许的,倒也省了巍的心,乐得在旁边坐收渔利。哥们儿浓眉大眼娃娃脸,虽是清华少年班的杰出人才,但怎么看都不像名门正派,浑身透着混不吝的江湖气,实有几分可爱。对巍而言,可能这并不是她最初想象的未来,但已经加速来到的这一切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现在回头看看在寒风中聊天的我们,似乎已经很远很远了。我不禁问自己,选择真有好坏么?
公园里遇到一个大姨,背着音箱放着广场舞曲,声音大到10米内无人敢近身。我拼命往前跑,希望尽快远离她。跑着跑着突然觉得生活就好像是有一个背着音箱的大妈一直追我一样,只有死命往前跑才能尽快摆脱。难不成这就是人说的中年危机?想到这里不禁脊背发毛,更是拔腿快跑,装也要装得像个少年一样,直跑到耳边有了风声,心肺撕裂才好。
一只萤火虫的时光短暂,荧光微弱,无论面对强权亦或时间,它的选择都无足轻重。即便如此,我也想做一个脑子好使运气很棒的萤火虫,起码能把自己的人生编得像个样子,敢像电影中的主角一样,说出“有时候,死亡也是一种胜利”这样牛逼的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