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暖光》第一章 世间舞台(03-06)
03
张凤瑶跑到家里，看见还站在门口哭泣的女孩，便走上向前去，抱起她，哄着说：“子红，我的闺女，你是饿了吧！”叶子红一直用手捂着眼睛，哭个不停，不敢睁开眼睛看着母亲。
这时，飘来一阵阵扑鼻的香味，张凤瑶闻着香味摇着头，陶醉的说：“这炖鸡的味道真香啊！”说着，低下头对怀中的叶子红说：“子红，妈妈给你炖羊肉吃，吃完饭，我们就去找哥哥！”然后，放下叶子红，便向院里走去。
张凤瑶走到院里，架起炖肉的大铁锅，点上火。顿时，干柴燃了起来，“噼噼啪啪”的火苗烤着她那双迷人而空洞的眼睛。她看着火苗越来越大，锅里的水开始冒热气，她捡起地上的镰刀，便走向一棵高大的榆树，那树下两只肥硕的山羊正在吃草。
她挥起镰刀，向山羊的脖子砍去，只见掉下两撮羊毛。山羊疼的“咩咩”叫着向她扑来。她情急之下，抓起羊腿，用镰刀几下隔断了山羊前的筋腿，山羊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她看着倒在地上的山羊，便急忙用绳子捆绑着山羊。突然她唱起了歌，把山羊拖到灶火旁，用力地抱起山羊，小心地放在大铁锅里。
叶子红害怕地抓着门框上看着母亲荒唐的举动，哭喊着眼睛里露出着恐张神情。
张凤瑶一个劲儿往火堆里放干柴，铁锅里的水“咕嘟咕嘟”的沸腾着，开水煮着山羊的后腿和屁股，山羊的前腿趴在外面，举着头痛苦的“咩咩”的狂叫，时不时的还有一阵阵烧羊毛的焦糊味儿。
04
这时，从大门口走进一位身材高挑，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她叫弘雯玉，手里拎着肉和青菜。她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聪明伶俐的儿媳妇怎么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疯子，手里的东西‘噗通’一声掉在了地上。
张凤瑶抬起头，看着婆婆，笑呵呵的说：“娘，你回来了。”
弘雯玉看着地上那一摊鲜血，心里紧张的点点头。又看着哭嚎着地叶子红，便紧张的问她：“凤瑶啊，孙子在哪儿呢？”
张凤瑶扭过头来，指着叶子红，笑着说：“在屋里呢。”
弘雯玉不清楚张凤瑶这是怎么了，便紧忙抱起叶子红，走进屋里，她见床上空无一人，回过身来大声的问：“孙子去哪儿啦？”
张凤瑶没听见似的站起身来，拿起镰刀去割山羊的后腿，龇牙咧嘴的撕下一块肉来，直接塞进嘴里，烫的她颠搭着摇着头。
这时，弘雯玉的大儿子和儿媳妇走进家门。叶国卿和李淑梅看到张凤瑶正大口大口的啃着羊腿，血丝从嘴里看流下来，铁锅里的山羊仍然举着头惨叫着。
叶国卿再一看见地上那一摊血。顿时，他两腿发软。李淑梅赶紧扶住他，劝说道：“国卿，快坐下，坐下。”说着，他坐在院里的石台上。
弘雯玉看见叶国卿的晕血症又犯了，便急忙对李淑梅说：“淑梅啊，小孙子不见了。”
李淑梅看着发疯的张凤瑶，心里一颤，走到她面前，轻声问：“二弟妹，你把孩子弄哪儿去啦？”
张凤瑶只管啃着羊腿，傻笑的说：“我不告诉你，有人要把他抢走，我把他藏啦。”
05
李淑梅心里一颤，正要再问时，两个警察走了进来。其中一个警察是叶国卿的邻居白三，他急忙走到叶国卿面前，蹲下身子，小声的说：“大哥，你小侄子被人杀了。”
叶国卿一听，脸上一阵白一阵黄，两只手颤抖着要掏衣兜里的药。
白三知道叶国卿有心脏病，便赶紧帮他掏出速效救心丸，倒出四粒来，给叶国卿吃下。
叶国卿有气无力的问道：“白三，我小侄儿在哪儿呢？”
白三低下头，心里难受的叹口气说：“打谷场的麦秸垛里。”
另一个警察看着张凤瑶正蹲在地上，扯着羊肉“吭哧吭哧”的吃着，他轻声的问：“打谷场麦秸垛里的孩子是你的儿子吗？”
张凤瑶抬起头来，看着陌生的警察，害怕的点点头。
警察站起来，对白三说：“白队长，她承认那是她的儿子。”
弘雯玉走到白三面前，颤抖着身体，说：“小三子，你带着大娘去看看。”
白三看着叶国卿的脸色说：“大哥，你先歇一会儿，就把二哥找来吧。”
叶国卿点点头，对弘雯玉说：“娘，你就别去了。”
弘雯玉难过的说：“我的孙子到底怎样，我心里得有个数。”
李淑梅对叶国卿说：“二弟妹突然变成这样，肯定是有原因的。孩子伤成什么样，也好给她娘家说道说道。”
白三对另一个警察说：“你在这儿看着，我带她们去现场。”说着，便向打谷场走去。
06
一到打谷场，就看见一个六十多岁，外号叫“二呼扇”的老太太连跑带颠的从人群中跑了出来，惊慌的说着：“太可怕了，大可怕了。”她看见弘雯玉来了，“二呼扇”拍着胸脯，摇晃着脑袋，露着两颗大白牙，大声的喊着：“大嫂啊，他大嫂，木兰大奶奶要生火做饭，她一扒拉麦秸垛，你家小孙子几连咕噜的掉了出来，吓得她娘儿百唤的喊叫人。。。。。。”
弘雯玉和李淑梅听着，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向人群里钻。弘雯玉看见地上的孙子，睁着眼、张着嘴、龇着牙，被割断的脖子就只连着一层皮，伤口的血肉已经发黑。弘雯玉两腿一软，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李淑梅看到婆婆抽泣着晕了过去，大声对旁边的女人说：“快我去喊我们家老三。”说着便跪到地上，抱起弘雯玉的头，掐起了人中。
这个叫刘玉环的女人，耷拉着的眼皮，突然睁了开，接到命令似的说：“大婶，我这就去。”然后，扭着臃肿的身体，一拽一拽的走去。
不一会儿，叶国海和王秀莲跑了过来，叶国林看见母亲睁开眼睛，哆嗦着嘴唇，难受的流着眼泪，便劝说道：“娘，你别太伤心啊。”
李淑梅对叶国海说：“老三，你大哥在家里看着你二嫂呢，你快把那孩子抱回家吧。”
叶国海擦擦眼泪，点点头，脱下衣服盖住男孩，抱起来向家走去。
李淑梅和王秀莲架着婆婆弘弘雯玉站起来，众人们纷纷劝说她们想开点，一路跟着向家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