泅 渡（2）

第二章    医院看妹妹

秦之涣入睡很快，起床更快。

今天的行程简直满得不能再满，除了几个自己必须参加的会议之外，更糟心的是妹妹现在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心里痛得要命。

家里姊妹只有兄妹二人，从小一起长大，自己不仅仅是她的哥哥，根本就是妹妹的老爸，妹妹的一切寄托和依靠。还记得初中那年，同读一班的秦之涣实在忍受不了妹妹在班里的任性胡为，最多也就是转身将一个空空的书包从教室的前排扔向第三排，那个离妹妹站立的地方还有两个座位的位置。

父亲每天忙着挣钱养家，自从将秦之涣和妹妹放到一个班里后，就已经将一半的责任转给了秦之涣。

妈妈是个真正的农家妇女，尽管她勤劳持家，但是对这个一直变化的世界却无力适应。

处理完公司里那些七七八八的事情，已经又是晚上了，还好刚刚六点，正好去医院看看父母吃饭了没有。

刚到医院，护士站叫锐锐的实习生一脸欣喜地站起来：“秦总，恭喜恭喜，秦璃醒了，阿姨在给她喂东西呢。”秦之涣礼貌地说了句：“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急忙赶到病房里。

妈妈带着刚刚哭过的笑容，一手轻拍着妹妹秦璃的背：“谢天谢地，你可醒了！”另一只手端着一碗看起来才熬好的鸡汤，准备一口一口地喂到妹妹的嘴里去。

爸爸在一边沉着脸，面无表情。

秦之涣皱了皱眉，最怕看到爸爸这种不说话的表情，只觉得妹妹住院似乎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这个哥哥是怎么当的？

还在很小的时候，照顾小自己两岁多一点的妹妹就是秦之涣必不可少的职责。而自己也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公平，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理所应当。

秦之涣先回了家，妹妹贪玩没有回来，受责怪的绝不是妹妹，爸妈会劈头盖脸地来一句：妹妹呢？秦之涣就得漫山遍野地去把妹妹从哪个小土沟里领回来，妹妹通常会得意到不行，咯咯咯地笑到停不下来。

这些点滴回到心里，秦之涣自然也就觉得这两天太忙了，差点就没时间过来看妹妹。

“好些了没？”

“好多了。”秦璃眼神里全是无助，望向哥哥的一瞬间蓄满泪水。为什么是哥哥，如果是姐姐，自己就可以趴在肩头狠狠地哭一场了，他说过，你有任何事情都请先告诉我，别急着告诉爸妈，他们老了。

秦璃已经生无可恋，能够在这个时间选择放弃生命，应该只是觉得无能为力。

在秦璃的世界里，自己欠了别人太多太多，只有一个人不欠，那就是岳莫。岳莫有一千个理由也摆脱不了干系，不是岳莫，秦璃不会那么快就嫁了人；不是岳莫，秦璃现在可能也呆在北京；不是岳莫，秦璃没有那么快当妈妈；不是岳莫，秦璃不会跳进河里湿漉漉地被捞起来；不是岳莫，秦璃怎么也不会带着孩子离家出走；不是岳莫，秦璃绝没有勇气站到8楼高的窗台下面望着空调外机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