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野菜染绿的餐桌
惊蛰以后,春天先像一只只无形的手,在不知不觉中一件件地脱去我们的冬衣。春天又像一桶桶绿色的油彩,染绿了山染绿了水,最后竟然染绿了我们的餐桌。染绿我们餐桌的当然是一些家生和野生的蔬菜。这些蔬菜有地里生的,如荠菜;有树上长的,如香椿;有水里出的,如水蓼。
先天说地里生的荠菜。荠菜为十字花科植物,是一种人们喜爱的可食用野菜,遍布地球村,也就说全世界都有荠菜的生长。荠菜的营养价值很高,食用方法多种多样。荠菜还具有很高的药用价值,有和脾、利水、止血、明目的功效。在我们家乡,人们因对荠菜的喜爱,还在荠菜前加了个香字,叫它为香荠菜。香荠菜的吃法很多,可炒食、凉拌、作馅、菜羹,风味特殊。我们家乡吃法最多的是用来包饺子。荠菜馅的饺子可以是荠菜单独作馅,也就是说荠菜可以独立支撑起一个餐桌。小时候我挖过很多次荠菜,挖荠菜也是一种踏青。踏完了青,那春天也被我们带回了家里,摆上了餐桌。
再说树上长的香椿。香椿是高大的乔木。过去我家老院里种过几棵。人们食用香椿久已成习,据说汉代香椿就遍布大江南北。古代农市上把香椿称椿,把臭椿称为樗。我至今弄不清香椿和臭椿有什么区别,因为二者外形上完全一致。每年春上,我家那几棵香椿树刚刚吐芽,我们就对它们大动起了干戈,常常把几棵树掰得秃头秃脑。但令人可敬的是,香椿树生命力极为顽强,你愈掰它愈长。多少次我们都以为她会被我们掰死,但到了夏天,香椿树照样长得郁郁葱葱。普通栽培的香椿,一般在清明前发芽,谷雨前后采摘顶芽,可是,每年正月香椿芽就上市了。我知道,这是经过人们加温种植的。在还有雪飘的正月,香椿就急急地把我们的餐桌装扮成了春天。
最后说水里出的水蓼。水蓼是一种古菜,又名泽蓼、辣蓼、柳蓼,各地叫法不同。水蓼多生长在湿地水边或浅水中,全国大部分地区都有分布。在我的家乡,菜园子的水沟边以及池塘边长满了水蓼,可惜过去我们都是把它当成野花看,从来没想过是可以食用的野菜。小时候家家都有菜园子,从春天一直到秋天,各种各样的新鲜蔬菜吃不完,经常都是喂猪、喂鸡,所以对于野菜并不是在意。古人种蓼为蔬,收子入药,故《礼记》烹鸡豚鱼鳖,皆实蓼于其腹中。好在近年来,人们又把水蓼这种古菜拾掇了起来,使其上了餐桌。这也是一种自然的回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