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水情缘——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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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儿很聪明，同一个地方下过两次网后，就不会待在那里了。所以，那些渔民们捕鱼，不能只在一个地方，要经常变换。

旺季的时候，一般都是各去各的地方，很少有成群结队的时候，只有到了淡季，大家才会结队出行，一来淡季事少，大家把船泊在一起，可以闲谈娱乐，二来可以找个地方一起赶鱼，增加收入。

深秋过后，就慢慢的进入淡季了，三三两两的鱼船停靠在河边，抓紧时间赶制明年春季的渔网。

李棋安从街上卖完鱼回到船上的时候，罗婉婷的饭也做好了，招呼他洗手吃饭。李棋安进得船舱，递给她一双袜子和一元钱，说道：“这是结婚时候答应给你买的袜子，当时只买了一双，今天把另一双给你买回来了。还有这个钱，是父亲给你拿去买雨鞋的。”

“你还记着这事呢。”罗婉婷笑着说道。

“记着的，答应了就一直记着的，只是当时没那么多钱，所以才没给你买。”

收好东西，两个人吃完饭。罗婉婷想着今天也没什么事，不如就去这白溪街上的合作社看看雨鞋吧！

“我要去看鞋子，你和我一起去吧！一起去街上逛逛。”

“我去街上没什么事，你去吧，合作社就在上面。”

“哦！那我上去了。”

“好。”

罗婉婷心里好想和他一起去啦。结婚以后，他还没陪我去过街上呢。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害羞吗?都结婚了，还害什么羞嘛！人家夫妻不都是这样一起走在街上的嘛！这时的罗婉婷完全一付少女的心思，全然没有她平时的干练，少女的情愫萦绕着她整个的心房，她想，也许他还不习惯在大街上走身边突然多了个女人吧。这样想着，她已经到街上了，她也不急着去合作社看鞋，先在街上到处走走看看。

李棋安待婉婷上去后，一个人躺在床上看了会小说。自从辍学后，他一直保留着看书的习惯，只要有空，就会看看借来的书。看着看着，他就想，刚刚是应该陪她一起去了，可是，他经常在这白溪街上卖鱼，很多人都认识他的，只要想到在街上遇到熟人，人家恭喜他问他“这是你媳妇呀！”的情景，他就觉得很不自然，因为总是有人说他还是个小伢子，看着不像是个二十多岁的人呀！所以，还是不去了吧。

看了会书，就想抽根烟，往口袋里一摸，烟抽完了。于是，起身往街上走去。他是真的没什么事情，上来就直奔合作社卖烟的柜台前，在那里看了看，拿了一包，掏钱付款。

合作社的东西两扇大门边都装了一个大大的反光镜，从镜子里可以看到两头的画面。而刚好卖鞋的柜台在东边大门口，卖烟的柜台在西边大门口。这会的罗婉婷正在鞋柜上看雨鞋，无意间她拿着雨鞋抬头看了下镜子，就是这无意的一眼，她居然看到了西门烟柜上正在拿烟的李棋安。

从这种镜子里，看着远处的李棋安，罗婉婷突然觉得他好小，矮矮的个子，瘦瘦的身躯，剪着他一惯的平头，真的像个小伢子，这哪里像是二十一岁的男子汉，哪里像个结了婚的人嘛！难怪他不跟我上街的了。可是面对面的时候，我也没觉得他是这般矮小呀！唉！算了，以后不喊他一起上街了，再也不喊了。

李棋安是没有看到罗婉婷的，他买好烟就回船上去了。

罗婉婷收拾好自己的少女心，挑好雨鞋，付了款，拿着鞋也回船上了。没有提起她在合作社看见他的事。

只是后来有一天的晚上，两个人躺在船头，看着天空的星星和月亮，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罗婉婷说起那次买鞋的经过，李棋安才知道，那天她看到他了，但是他是真的没有看到她，而且他也是真的只是因为没烟了才去买了包烟就回来了。

“你知道吗？我那天在镜子里看到你，感觉你好小的样子，哈哈！”

“你有好高，还说我呢！”

“反正人家都说我高啊，没人说我矮小啊，而且，我也确实比你高了那么一点点嘛！”罗婉婷呵呵的笑着。

这时正是一九七三年的夏天，本来说好要学游泳的，但是罗婉婷有七八个月的身孕了，所以，游泳，哈哈，明年吧！不是她不想学，而是，她真的害怕在水里的感觉啦！

“你说，这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呀！”

“这我哪知道呀！”

“可是好多人都说，这像是个女孩呢！”

“女孩就女孩嘛，反正是我们的孩子，男孩女孩都一样。”

“那你父母就会不高兴了，他们多希望是个男孩呀！”

“你管他们做什么，孩子是我们自己的，只要是你生下来的孩子，我都一视同仁，男孩女孩我一样疼爱。”

“只要你不重男轻女，那我就放心了。”

“不会的。”

俩人相视一笑，进舱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