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丈夫》

才女房琪推荐，沈从文之《丈夫》一篇，为短篇小说之精品、瑰宝，故而选来读之。全文不长，但十分耐读。

一、“生意”

故事发生在本世纪初期湘西某城河畔的妓船上，从文中所说吊脚楼茶馆的临河窗口“可以望到对河宝塔边烟雨红桃好景致”一句，能隐约觉得是凤凰城外沱江风光。

原文中说，在船上大臀肥身的年轻乡下女子，“离了乡村，离开了石磨同牛，离了那年轻而强健的丈夫的怀抱，跟随了一个熟人，就来到这穿上做生意了。”

这是什么生意？娼妓生意，这也正是“湘西船妓”的由来。女的在外卖身养家，身为丈夫的男人们默许了这一切并享受其“劳动所得”。可怕的是，女子从事这生意并非受人拐骗诱惑，而是明明白白由其诚实、耐劳、强健的丈夫们送出来操此“生意”的。

如果丈夫逢年过节或想到见见那个船上的媳妇时，便访亲一样进城。遭遇嫖客，“不必指点，也就知道往后舱钻去”，可以相安无事。因为他们极懂这个卖娼制度所带来利益的重要，而自己的丈夫名分并未随之失去，女人归他，养得儿子也归他，这个制度在一个貌似均衡的社会天平上存在下来，成为曾经有过的特殊的湘西人生活样式。

这种“粗野”的人文景观，读之为之震撼。

穷人，是没有任何尊严可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