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墨
一片江南烟雨,积墨其上。浓淡之间,车马之间,画境之间,云雨之间,纷纷烟雨,抽思其中。那些积墨,化入纸中,呈现纸上,纸上的世界,花不完的清空,写不尽的忧伤,包罗不同的江南山水,一一洗净清朦的云烟,将山河堆积。唯一的残剩,渔父歌吟其中。带着点滴的酒意,展开一幅游春图,展子虔梦游其中。车马入亍其内,冠带衣棠,纷纷烟久一点,带上朦胧的烟色,点脆了的纸上,积墨的颜色,一片铺写在绽开的画纸上。纸上,清空的山水,一片山河带状其中,抽思其中,倚美人其中。每一次的回眸,每一次的回首,抬头看见满天星辰。而积墨的诗人,纷纷抬不起来,太重了的姿态,一份傲骨藏于其中。千山万水,洞察其内,出画方外,那游春的马车,穿越春天的河边,步上山底,画入山腰,点滴的水,起来了,纷纷来了,抵达展子虔的游思。那卧在纸上的相思,那神游在纸上的江南风景,万里丛中唯一,一丛杜娟花,一丛兰草,一丛菊花,一丛残梅,带着白雪,隐于画中。一株宝石山茶,露水滴响,一丛躲入山间的红梅,清漪之间,纷纷坠落。而积墨的痕迹,没入一片田园之中。展子虔跟着行人,头上的帽子已经浸湿,游春不曾歇,游春的风景不曾错,游沅陵之间,游杭州之间,游吴门之间,游入一片的江南雨意,积墨上的水,一片氤氲之息,氤氲的水墨,渐渐融化,融入进去一片的化育的山水。而展子虔依旧推着车马在行走,唐人的颜色已经开始了,隋唐之间,那行走的旅人,纷纷进入游春图,一份丹青,育化的草树枯烟,积墨的大量的山水和抽思,一片的思美人,美人挽起头发,聚拢发思,进入游春的曙光里。一天天,一夜夜,展子虔化了个身影,没入江南。江南道上,一次次的相见,都化开其中。积墨水湿,纸上的躬耕,纸上的写境,以沈周的吴门画意,以戴进的浙派画意,一如李白的一生好入名山游,一如梦游吴越,身下的万千马匹,生气不一,尤其是那个积墨的山水上,化入山水的不绝姻缘,纷纷展开。展子虔走着,他走出长安,清旷的原野,滴水声不停,石头上的雨点,声声不息。游春,上下的小路,山中的寺庙,山下的河流,山上的云烟,放马南山,隐隐化育万千生命。展子虔一路走着,心中隐隐作痛,曾经的春色,已经步入荒野,大片的石头,一下而已,纷纷坡上,坡下,坡里,村庄掩盖,寺院的门口,伫立着几匹马。而积墨过多的画纸上,觉得的醉意,已经无法回头了。展子虔没入画中,沈周空回首,戴进空回首,吴伟空回首,山水空回首。此时此刻,群山毕集,寺庙上的云气,堆里还有一大半的河柱回响,展子虔步入其中,回头却看见大片的云雾,升起在游春图中。此次的积墨,墨水未干,屋却贫寒了,那上山的游子,此番回春之意,依旧藏于心中。天寒屋贫,独坐江南山水,而唯一的积墨放浪,恍惚如隔世,化入纷纷山涯间,石头齐聚,又一场梦幻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