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摊兄弟（173）

李刚玉从市公安局回到公司，心事凝重，现在知道妈妈的下落，又不知如何去认妈妈了，梦寐以求的渴望，眼看就要实现，可面对二十多年来的变故，时间尽管没有改变他的初衷，但毕竟产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直接去相认妈妈，妈妈现在的家庭、生活，会不会因此而被损，如果是这样不是害了妈妈吗？

如果自己不去相认，心何时能安，情何以堪！犯难中李刚玉只好将这一切跟妻子李对芳说了。

李对芳深知丈夫的心情，的确这件事若处理不当会适得其反。她说：“先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刚石，待想好法子后才定。”

李刚玉觉得也是，因弟弟容易冲动。

一晃又是几天，夫妻俩仍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而李刚石这两天一直在追问哥哥，你到市公安局是不是有妈妈的下落了？

李刚玉说是也不能，说不是又在说慌，但他还是坚持想出办法后才告诉他。可李刚石看出了哥哥的为难之处。

李刚石把头一仰，说：“你不要骗我了，但我有办法解决难题！”

“啊，什么办法？”李刚玉一下脱口而问，也顾不得许多了。

“我想好了，弄到妈妈的手机号码后，打给她约好我们在一僻静处相认……”李刚石说到这眼眶已湿，转瞬泪水沿着两边面颊流下。

李刚玉也被触动了，二十多年了，妈妈，我们的妈妈，让我们早一日见面吧，泪水不由也夺眶而出，呜的一声将弟弟抱住。李刚石颤栗了，双手颤动着把哥哥也抱住，兄弟俩在哽咽……

一天兄弟俩和爷爷，在家里等着妈妈到来。前门响了，院子里走进了一位中年妇女，虽说已是四十多岁，但一眼看去仍是眉清目秀，瓜子脸，身段秀美，经过一番打扮，完全是一个美少妇的模样。

李刚玉在大门看见，心里啊的一声，自己的妈妈原来是那么美！李刚石两眼直望着妈妈，心说：怪不得比她小几岁的王明旺会看上她。李爷爷边看边说：“嗯，是她。像，像当年看见远处的她，只是肥了一点。”

刚玉和刚石愣了一会儿，听爷爷这么一说，不顾一切地叫：“妈妈……！” 

妈妈也愣了，也许是血缘，也许是看出了有点像当年襁褓中的他俩，“哎……！”的一声应下，泪水就哗哗地流。

刚玉和刚石见到妈妈流泪，呜的一声哭了，哭着来到了妈妈的身边，瞬间变为了一个小孩，各拉着妈妈的一只手，哭泣看着妈妈满是泪的脸。

妈妈悲感交加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全身直打哆嗦。刚玉用手给妈妈抹泪，刚石直喊妈妈，妈妈伸开双手一把将他兄弟俩搂在了怀里，“儿啊，我的两个儿啊！”然后嚎啕大哭……

“妈，妈妈，别伤心，别难过了。”刚玉劝说着，自己也痛哭涕零，说不下去了，刚石仍在喊妈妈，妈妈……兄弟俩拥在了妈妈身边。

爷爷看着母子仨，顿时老泪纵横，他知道这是一场历经生离死别的相见啊！他让母子三人尽释心里的悲情和喜望。

大约过了十分钟，爷爷用手一揩眼泪走了过来，说：“好了，我们一起进屋吧。”

妈妈在兄弟俩的相拥下，跟着爷爷来到了厅屋，爷爷说：“孙儿妈，今天您来之不易，请坐吧！”同时叫兄弟俩都去斟茶。

兄弟俩乖乖各端了一杯，按事前爷爷吩咐的做，来到妈妈跟前，恭恭敬敬跪下说：妈妈请受儿子一拜，并接下这一杯茶。

妈妈赶紧站了起来，战战兢兢地，“儿啊，是妈妈对不起你俩！要感恩的是你们爷爷！”说罢她来到爷爷跟前，嘭的一声跪了下去，“孩子的爷爷，您的大恩大德我终身难报，是您和孩子的奶奶，一泡屎一泡尿拉扯大的啊！”

爷爷站了起来将妈妈扶起，“别说这些，既然你把孩子交付给了李家，我们就得将他俩当做孙子抚养大，这是你的嘱托，也是我们的义务，没什么的！”

“爸，爸爸！从今以后您就是我的爸爸。”妈妈又一次跪下在爷爷跟前，泪水再次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