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立春了,天气日趋暖和,街巷两旁的植物树开始生出绿豆似的青苞,鼓鼓胀胀结在无刺的枝条上。小胡同里的家树——榆呀,桐呀,椿呀,也都蠢蠢欲动的想泛出绿色。有人早早脱下棉衣,换上夹衣了。按说,这时候天气该日日热下去,可忽然就来了个倒春寒。寒冷来得突然,上午还温暖得令人瞌睡,下午一阵风就干冷起来,一冬天的雪也跑到了春天慌张的忙活了一夜,就像突然开了一夜的梨花,一两天的全落完了,炉子还得继续烧着。
老屋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这么长时间在老家过年了,而且是带着孩子们,毕业进入社会后印象里就没有这么大段的时间,能让我赶在过年什么也不做,就呆在家里陪着老人看着孩子,都是这一场瘟疫闹的啊!人啊,大自然一闹腾人就老老实实的呆着了,人往往是最不长记性的一个物种,我们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所以几千年来我们时不时的疼。
老屋父亲母亲的人生经历让他们不觉的这次瘟疫之予他们有多大的改变,政府不让出门,我们就在家呆着,平时也不怎么出门!七十多年的岁月在他们身上碾压过后留下来的是波澜不惊,倒是给烦躁不安我一些心里的慰籍。我每天看到新闻会给他们说一些,他们只是淡淡的一句:这是人作践自己啊!再后来我也不给他们说了,不知道是我们在他们身边让他们放心,还是因为他们经历过更加严重的灾难,让他们如此的平静。
瘟疫来了阻隔了我们返城的路,让我们朝夕相处的日子长了,也让我有时间多看看这老院子,这院子被新起来的二层小楼比的更显低矮了,当年的红墙青瓦撘配上去年修补的石棉瓦,仿佛在给你讲着当年它的经历,又好像在说:"我还行,还能遮风挡雨……"。院子里曾经有我们姊妹的童年,更有父母亲多少个春温秋凉忙碌的背影,这曾经是现在也是我们的港湾,它曾为我们遮过风挡过雨。院里有香台,儿女们在院里玩耍时常爬上爬下,它是母亲的精神依托的一部分,不知道信仰为何物的母亲,每逢重大节日就会点上香念叨一番,之前我还觉的是迷信,如今我反而觉得它就是母亲心灵的依靠,她信善良终会安详。不记得有多少年了院里堆起来一大堆柴火,占据了院子很大一块地,父亲常说:“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起火做饭!”如今村里也在慢慢的普及燃气灶,而父亲还是觉得烧柴才是他们的日子。
母亲时不时的问我的归期,我知道她想要的答案是再长长远远些,我也知道她好确定日子来为我们准备他们菜园里菜,根据日子给我们安排他准备的年货在我们走之前让我们都消化掉……。父亲则说走了过两天再回来了!我知道他是在暗示我,没事就回来……。
后记:许多年修成的栈道在心中延续
许多年都把家想成一种永远的美丽
推不开的西窗
涨不满的秋池
剪不断的全都是你柔情万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