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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着也是闲着系列】便宜主母不好当——第二十四章

2020-06-18  本文已影响0人  沧海行人
孟家是前朝累世宦官清流人家的女儿,我朝礼聘多年,奈何她家先祖发愿,我家三代不入新朝庙堂

第二十四章

        一时明诚轩偏厅摆了酒菜,因着中元节,大家守着祖制这三日只能吃粗茶淡饭,往年都是清汤寡水的,但今日的汤水倒是十分的趁口。秦氏好奇的问道:“这是怎么做的?”康邵氏只抬头看林枢,因林枢是外媳,没有上桌吃饭的礼,所以站在席外布让。见到康邵氏的眼神,恭恭敬敬的回道:“这些茶饭都是用煮肉和排骨的浮沫的水,撇清了浮沫煮的,所以味道比较好吃。我想着天热,大家胃口都不好,如果直接吃肉汤又是对祖宗不敬,倒是这个浮沫水是要扔的,不如就拿来煮汤水。希望叔叔,婶婶们别怪我违例。”康有仪牵头说道:“这倒是了,二哥儿媳妇也是别出心裁。”林枢道了谢,继续在席外布菜让酒。康邵氏见如此,对林枢说道:“明日去观中的事可曾安排了?”林枢恭敬回道:“已经叫人跟观里说了,那边已经安排下了东厢房当退处。跟去的人已经点清了,要带的衣裳,要用的器物也都准备好了。太太不放心可以再去点点,有哪里不妥的太太就,多教教我。”康邵氏听这样说,一连说了两个好,心下着实在亲戚跟前卖得了脸面,受用无比。

        这康常氏断乎是个不容人得意的,见此不禁笑道:“真是羡慕三嫂嫂好福气,回头啊,我也上那庄子田埂上给沧儿寻个好媳妇去,我也就受用了。”一句话噎的大家又吃不下饭,秦氏倒是认真的笑道:“六婶婶这可真是说笑了,哪里什么好的都能寻到呢?沧哥儿也是个好孩子,还得认真的挑才是呢。”康邵氏哼哼了两声应景,倒是康有仪未发一言,只顾吃菜喝酒,林枢也未曾开言。倒是秦氏拉着康邵氏说道:“好歹嫂嫂这两日要给我说说这汴京城好人家的公子,我好给我浓儿也物色一门好亲室。”但见那位康华浓倒是面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母亲,你当着闺阁在室的女孩儿说这些不好,还是等着我们都离了这里再说吧。”秦氏又笑着给康潋康滟说得罪,又说自己糊涂,一个人倒长了一出热闹,真个是个没有心机的热心肠的人,林枢对这位秦氏婶婶也觉得好亲近似的,着人好生布让她的酒菜。一顿饭下来,大家用的心满意足,林枢便叫人献了果品来。康邵氏拉着林枢的手说道:“你也自去,到这屋子的后头把饭吃了,过来一同商议着浓姐儿的婚事。”林枢临走前对康浓说道:“浓姑娘、浅姑娘和我们家三姑娘四姑娘想必有私心话要说,不如就去院子里玩玩。要是玩累了,在湖半腰的清风朗月那备下了冰饮,还可以吹吹风看看景儿。”康浓站起来道谢,因着她年纪大,只有康浅还坐在席中,康潋和康滟都站了起来。康浓坐下了,康潋和康滟也跟着一同坐下了,林枢这才告了罪往后头走去。

        却说明诚轩的堂后,对着院门的屏风前的罗汉床的炕桌上,早已摆了一桌茶饭。林枢刚一坐下,松了一口气,就见康衍也跟了来。林枢撂下筷子问道:“将军有事吩咐吗?”康衍倒在她对过坐下了说道:“只是陪你用饭而已,你自吃便是了。”不想林枢还是对外面的燕草说道:“燕草,给将军拿果子和冰饮来。”康衍连忙阻拦:“你吃饭,她们就不吃饭?”燕草果然端了冰酥酪、澄沙团子和酥琼叶来,蚊子哼哼一般的回道:“先时太太们用饭时,我们已用过了。多谢二爷记挂。”说完便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丝毫不肯在他面前多待。

        林枢捡起著子吃饭,倒觉得身上疲乏的狠,大概是前几日连日收拾布置有些劳累了,自己也不放在心上。康衍见她劳累,也不免说道:“你这几日着实辛苦了,等这几日事完,我有个谢礼送给你。”林枢只顾吃,满嘴的菜馔,只能点头示意。康衍见她吃得香,也只能不住的说:“慢点吃,还有呢。”又不时给她斟酒添茶,倒是殷勤小心。林枢又想到那晚康衍带她出门把她灌倒了,便嚼咽了口中的饭菜说道:“一会还得回去伺候太太他们,将军可别给我倒酒了。”康衍叹道:“也亏得你小心耐烦,就是嫂嫂也未曾把这府里的来龙去脉料理妥帖过了明路的,倒是难为了你,也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做成了这些事。”林枢放下碗,不解道:“怎么就得罪人了?我办事都是秉公处理的啊,情面也照看到了,为什么还会得罪人啊?”康衍笑道:“你将这些账目过了明路,多少人少了腾挪的门子?哪有不恨你的。”林枢干脆放下筷子说道:“那就由着他们把你家搬空?”康衍劝道:“你吃着,晚上到明天还有的忙呢,再吃不好哪有力气?”见林枢继续吃饭,又解释起来:“倒不是这么说的,这世道也不是非黑即白的,有些事迟早得有人做,只是你做了只怕日后会有麻烦无尽,我只是替你担忧罢了。”林枢一边吃一边回说:“家里的事我来管就好了,将军只管好好的……在朝效力,不给你留后顾之忧就是了。”康衍不知为何,看着对面盘腿吃饭的林枢,倒觉得这话比云金雀的多少春闺软语并海誓山盟听着都要让人踏实放心,便不觉拄着头一直看着她,心中有些口不能言的滋味,如雨后春笋般生长起来,教人无比舒心。

        林枢用完了饭,康衍替她打着伞遮着午后的日头来到嘉善堂上,却见这里的龙门阵已经摆开。地中间摆放着盛放冰块的冰鉴,屋子里十分凉爽。秦氏婶婶已经高谈阔论起来,说道:“我倒是知道这钱家的二郎,钱家是宁北侯爵府,倒是与我家世代交好,这钱家大郎与你们二哥儿又是同窗之谊,只是这二郎身上半点功名也无,可惜了我浓儿从小看书识字的博学。”康有仪接话说道:“钱家倒是有荫封的,只是这钱楚襄……”康常氏冷笑道:“这钱楚襄也是个泼才,小小年纪就嘲讽当今的字写得难看。哼,当今的字写了一辈子,轮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笑话。到底金口玉言说了若非他自己挣到三品官职,便不下旨袭爵?如今不也是个秘书省的少监而已?依我看没甚前途。”

        林枢一进堂中,便立在康邵氏身边听使,只听得满屋子只有秦氏笑道:“四嫂嫂说的虽是,钱家倒跟我们家匹配不是的,但也是个累世官宦的清流人家,哪里就能少了前程呢?”康常氏笑道:“六婶婶不知道,你不在京的时日里,这钱楚襄可闹出了大笑话了。”秦氏听见八卦,立马奇道:“是什么笑话?”康常氏便笑道:“六婶婶是不知道,这钱楚襄常与他家奶奶孟氏争执,又一次竟去了吉儿巷了。”秦氏奇道:“这男儿家去这偏门子也不是甚新鲜事。”康常氏说道:“是不是新鲜事啊,可奇就奇在,那孟神女竟然带了家小人等闯进了去,吓得一干妓女避之不及,这孟神女因问啊,‘官人为何而来?’那钱楚襄回道:‘十三娘新编了舞蹈,我来观看。’那孟神女竟直接拿了银子赎买了这季十三娘放在了家里,还说‘官人既喜欢看,就让她也回去跳给我们看看。’说完了就带着季十三娘回了宁北侯爵府去,这可真是一桩奇事不算?”秦氏听了动心惊魄的道:“诶哟,这宁北侯爵府的奶奶这么厉害,连娼门都敢闯啊?”康有仪淡淡的道:“孟家是前朝累世宦官清流人家的女儿,我朝礼聘多年,奈何她家先祖发愿,我家三代不入新朝庙堂。感其心意,当今和太祖一直礼遇,这孟氏虽说是孟家的第三代后人,也算是破了她先祖的愿了。”

        一轮话说下来,茶一吃完了一盏,林枢赶忙叫了人来给诸位换茶填果子,只听秦氏继续说:“诶,这宁北侯爵府的不成,还有哪家成啊?”康邵氏思想了一番倒是说:“云家的长子倒是适龄,只不过一说了人家,况这孩子才学上的确不堪大用,考了多年都没考上只怕也是不行的。”秦氏想到了什么似的,诶了一声,又哂笑道:“倒是有一宗人家,只怕我们高攀了。”康邵氏问道:“却是谁家?”秦氏回说道:“如今皇后的嫡亲弟弟,叫韦去来的正当婚龄……但只怕我们这样的人家,韦府瞧不上的。”康邵氏叹道:“如今我家衍儿纳了云贵妃之妹,只怕你们家再与云家有亲缘的,会让人家说我们家攀了这家望那家,吃锅忘盆的,不好听。”秦氏听闻连声说是。一阵沉默之下,忽然康衍说道:“我倒是知道晋王的世子赵琮,倒是婚龄。”康有仪奇道:“晋王?不过是当今的子侄,虽说是王爵之家,只怕他们看不上我们这样的人家罢了。”康衍起身回道:“话虽如此,但如今当今荒度,康王把持朝政,晋王前几日想重提与金国联盟的旧事,竟被驳倒了。虽然晋王是在京的宗室子弟,奈何康王权大势大,一手遮天,他们也是谨慎度日的。康王虽有才干,奈何行事不够大气,丝毫没有太祖遗风,倒是这位晋王,才有些太祖风骨的。世子虽是继子,但从小也是在晋王府长大的,行事做派倒是一样,我私心里倒是对世子这亲事颇为看好。”

        林枢正在给康衍换茶,想了想说道:“但是王府宫门,还得等选了秀女之后才能得赐吧?”康有仪喝着新茶道:“这倒是二哥儿媳妇说的是。我们即便有心多走动走动,也得等大内的消息。如今里殿选还有两年呢,且混着。”秦氏怪道:“诶,这怎么说说话就要定了晋王世子了?别家就不看啦?”此话一出,大家也都缓过神来,哄堂笑了,这才混了过去,放下此话不提。

        这几日家中有祭祀大礼,既然就放了汪寒江家去,一律等完了节再来结算。夜里康衍自然就歇在了白鹭洲,因为她累得洗澡的时候险些在澡盆子里睡过去了,康衍也没有磋磨她,任她睡的东倒西歪。翌日一早晨起崔妈妈又催了林枢起床收拾,出去命人置办了车马轿子,准备了糕点果子、茶叶泉水、茶壶风炉、银碳鼓风、香药香炉、唾吁痰桶,并姑娘太太们路上替换的衣履鞋袜簪环首饰一并支配齐全了,康邵氏也打点好准备出门了。

        且说康家一门的一队人,四辆马车,便从康府门口出发,向城外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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