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岛

2018-10-04  本文已影响0人  小喜_a250

断壁残垣有了故事,它就形成气场,吸引着游人驻足聆听。

威远岛,上网搜索了资料,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我想一个七岁小孩大概会感到无趣。那一段历史倒是比遗迹生动得多。

车程一个多小时,正好聊天,投其所好聊游戏。晨晨说起“吃鸡”游戏中的一些武器,滔滔不绝,身体轻盈随时有飘起的可能,目光凝望上方,迸发出奕奕神采,远了,仿佛抵达到了游戏里去了。

顺其自然地过渡到清朝的兵器,聊英法联军的坚船利炮,聊鸦片,聊不平等条约,可怜我们搜肠刮肚绞尽脑汁甚至有凭空捏造的嫌疑。幸而男孩对战争和武器总有探究欲望,闲扯中晨晨生出了十二分期待。

停车的地方离炮台还有一段距离。道路坑坑洼洼,垃圾随处可见。小摊占路,各种小吃各种小玩意,互相串味,眼花缭乱。

路的一边是草木丛生,杂乱无章,台风杀过的枝叶尸横遍野。

另一边是珠江。阔大的水面,映照着日光,横拉出一匹晃眼的白练。货轮缓缓行驶,悠游的各自通往他们的目的地。远远看见虎门大桥,像银白的光束,跨过江面,穿过岛屿,钻进山背,不见尽头。

晨晨的眼里倒是干净,只装下了自己想见的东西。他重复地表达着自己的惊叹:“妈妈看,那有大轮船!”,“你看,好长的虎门大桥!”,“我曾经在哪儿见过这样的沙滩。”......他的目光像海鸟,掠过天空,轻击浪花,飞过大桥,停在船上......雀跃,我知道他太久没出门了。

到了威远炮台,中间是一条三四人并排走的过道。我随着人流进去。一边的防护墙比我高一些,榕树的根系爬上了墙,钻进缝隙,牢牢抓住墙沿,树和墙成了一个整体,相依为命。面海的是一排炮台,炮台是一孔孔拱形的洞,像电视上见过的陕西窑洞,还算宽敞,中间摆放大炮,前后左右游人数十,摩肩接踵勉强挤下。

大炮被固定在石头炮架或者木架上,油亮亮,黑黝黝,简单的就像一个大圆筒,难以想象它是怎么将炮弹发射出去。晨晨对武器的喜爱超出了我的想象。看见大炮,激动地从头摸到尾,一点一点地细看,一点儿凸起凹进的地方都能引发他源源不断的好奇: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哪儿点火?哪儿装弹?如何布防?如何作战?脑洞大开,想象无边,我配合着他,凭着印象将历史越描越黑,几乎要补上一句: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客观冷静的理科生爸爸听着我们的乱弹琴,着急地到每一处都先找二维码扫,提醒我们别篡改了历史。

时过境迁,威远炮台成了人来人往的景点。曾经的沧桑和惨痛,被油漆掩盖,任由喜爱它的人们骑在它的身上掐捏抱亲。黑洞洞的炮眼对着窗口,外面的浪花击拍沙滩,多少该有些肃杀吧,然而只要稍稍往里一看,游客正坐在炮口前面,抠挖的抠挖,合影的合影,赏景的赏景。晨晨也不能免俗,抱着冷峻的炮膛痴笑,仿佛美人入怀。

海战博物馆是鸦片战争时期的历史见证,也是清朝时期民风民俗的一个缩影。十几米的巨幅画作“虎门海战”让晨晨凝望久久。和海战时期相关的各种展品更让晨晨挪不开脚步。可是,小宝没睡午觉,闹腾得我们没法细看。哥哥生气跺脚也好,骂骂咧咧也好,乞求也好,最后还是不得已地跟着弟弟的脚步离开。

有遗憾就会有惦念的时候,更好。

夕阳很红,一路上都是大榕树,主干粗壮,树冠巨大,无数的褐色气根从树枝上垂下,仿佛是矗立在江边的白发渔樵,看尽秋月春风,滚滚江水淘尽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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