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归来已是秋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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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初见温暖,不复当日年华。
又遇初秋!秋风凉!落叶黄,满地凄凉!
01
时隔18年,王冲终于回到家,当他满怀期待地推开记忆中无数次想要推开的大院门时,他内心是矛盾的,他不知道这些年家里怎么样,他年老的父母又怎么样?想到这,他眼里瞬间禽满了泪水,他渴望回家,对……这些年他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回家,然而这份期待对他而言却又是那么遥不可及。
这一刻,他尘封已久的心像一股待发的喷泉一般,只要轻轻打开开关就会奔流不息。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那摇摇欲坠的院子门栓,儿时那些快乐的回忆占据了摇摇欲坠的老屋,那满是青苔的院坝,承载着儿时和哥哥的打闹与欢笑。此情由景而生,又在景中覆灭,眼泪与汗水汨汨落下。18年了,他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他来到堂屋前,蜘蛛网接满屋角,时不时还有胆大的蜘蛛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泥巴地上沉默已久的厚厚灰尘随着他身体的抖动,瞬间也跃动起来,一时间,整个屋子灰尘四起,好似在沉默已久的屋子里翩翩起舞,他望着这些翩翩起舞精灵,一时间竟被陶醉其中。
“嘎吱”一阵开门声,把他拉回到现实,他顺着堂屋左边那间屋子,用那只在监狱里做粗活,被磨得不成样子的手一间一间的打开屋子,他打开屋子的速度有多快,就证明他有多失望。整个家里竟没有一个人在,他很疑惑,自己的父母去哪里了?
他跨步来到小时候和哥哥住的那间屋子,嘎吱一声,推门而入,又是一阵如雾般的灰尘向他袭来。
房间里的一切还是和走时相差无几,空荡荡的屋子里除了那张及腰高的木床,就只剩下那一扇陈旧的木窗。木床上凌乱的铺着干稻草,床头歪歪斜斜的立着床竿,和煦的阳光透过木窗照射在他的脸上,使他条件反射地倾斜了眼睛,或许是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呆太久了,他很怕阳光,尤其怕这种聚集在一起的光团。他眯着眼、斜着头看着那扇木窗上的海报。杨过和姑姑还是那样年轻,他们的笑容还是那样灿烂。可看看自己已过半生,除了病榻的身体,憔悴的脸,他好像一无所有。一时间,他陷入了漫长的沉思。
还记得年少时,自己和哥哥去镇上赶集,用一元钱买了这张神雕侠侣的海报,回家后,哥哥说贴床头上,可以睁眼就能看见,而王冲说,必须贴窗上,这样阳光透过窗子再聚集在海报上,能看得更清晰。两兄弟为此还争吵了一番,最后哥哥让步,最终依了弟弟贴在了窗户上。
每次他只要看到海报,就会无比的安心,但20年过去了,那泛黄已有虫眼的海报除了能看到那两张灿烂的笑容外,其他荡然无存。想到这,他无比心酸,他把布包轻轻放在光秃秃的木床上,无力的身体也顺势坐了下去,只听木床上五块木板嘎吱嘎吱地发出声响,好像在抗议,又好似在欢快的欢迎他。
他躺在坚硬的木板上,头看着天花板,也许是太累了,他竟突然觉得天花板忽高忽低,好似向他砸来,一阵晕眩使他眼花缭乱,不一会儿,他便进入了梦乡。
梦里,他回到了18年前的那个午后,那时,他上初二,还差一天就满14岁了。那时他是一个多么阳光、充满活力的男孩,有疼爱自己的父母、哥哥,成绩也还不错,老师们、同学们都很喜欢他,他觉得自己是那样的幸福。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可是无情意外却把他打入地狱,这是他从未想过的,哪怕是在梦里,也从未有个这样的预兆。
还记得,阴雨绵绵的赶集天,刚入秋的天气已然有些凉飕飕的了。那天是周三,早上上完最后一节课后,他就去赶集的场口上去等哥哥和爸爸,因为他知道爸爸和哥哥每场赶集都会去下街口那家酒厂结账,结到几两碎银的哥哥会去街上买盐巴、日用品,时不时也会买一两斤肉回家打打牙祭。当然,也会给他这个乖巧的弟弟买一点吃的。
叮铃铃……叮铃铃……随着几声清脆的下课铃声响起,内心欣喜若狂的王冲,早已做好快跑的准备,就连课上的书和笔也早已放在了那个有些陈旧藏青色的布袋里,同桌李浩着实被王冲这一操作惊呆了。
李浩开玩笑地说:“你内急啊!这么着急,老师都还没喊下课,你这胆子有点嗨呢?王冲看了看带着眼镜直直盯着他的杨老师,顿时脸红了,他不敢直视杨老师的眼睛,因为,这物理老师杨老师可是在学校出了名的凶,在班上也只有在他的课上,睡觉的人都顿时清醒起来。
杨老师个子不高,甚至有点矮胖矮胖的,背地里大家都叫他矮子老师或者斜眼老师,因为他不过是课上还是课下从不多言语,但一个眼神足以让人闻风丧胆。
记得有一次期中考试,李浩因为一个题不会,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王冲,随即一个眼神示意王冲把胳膊肘移动一下,他抄一下王冲的答案,哪知他的手刚准备收回,一声“吭……,李浩抬头,一双愤怒的黑白相间,无比犀利的眼神正狠狠地斜着眼盯着他。
杨老师没有一句话,但那有些秃顶下犀利的斜眼,顿时让人心生胆怯,他把两手插在裤兜里,径直往讲台走了上去,还不忘向李浩王冲瞪了几眼,然后坐在讲台上开始翻阅书籍。王冲与李浩相互对视了一下,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这一刻,王冲发现杨老师的眼神有些似曾相识,也是斜着眼瞪着他,唯一不同的是,他手里那颗粉笔,他感觉有点朝他飘来的倾向,他果然没猜错,正当他还没反应过来,那白色带着温度的粉笔打在了他的额头上,此刻,王冲那堵塞了很久的脸上血液像被那尖尖的粉笔绽开一般,顿时一片绯红与滚烫,王冲没有感觉到有疼痛感,只觉得整个额头到脸、鼻子、耳朵、包括脖颈都像一团火在燃烧般火烫。
同学们虽然没敢起哄,但是一个个都倾斜着往他这边瞄来,或许他们很意外,像王冲这种胆子小,平时上课规规矩矩,成绩又好的人,怎么就突然被老师砸粉笔了呢?其实,连王冲自己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羞愧的低下头,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他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一有点什么事,整个脸就会通红,如果再有人嚼耳根子的话,那顿时整个耳,脸,就像火烧似的。
这一刻,同学们一定都在暗地里笑话他,一定觉得自己就不是一个男子汉,但他顾不得这些了,他只希望老师能赶紧放下手中的书,然后大声说“下课”。这样他就可以逃离这里了。
他不敢抬头,而是把那只已经伸出去一半的脚慢慢收了一些回来,手紧紧拽住那个发黄的布书包,半边屁股轻轻挨在椅子上,做好随时奔跑的准备。
杨老师瞪了瞪他见没反应后,又瞪了瞪幸灾乐祸有些不耐烦的学生,拖了几分钟,终于一声“下课”响彻整个教室。
王冲不管三千二十一,拿着布袋跑出教室,此时,正是同学们涌出教室的高峰期,王冲侧着身子,从一个个同学身边闪过。
终于从三楼跑到了操场,他快步往校门口走去,他要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上街场口上去等爸爸和哥哥,要是晚了,他们可能就走了。
而此刻,他的哥哥和爸爸刚刚从酒厂接完账出来,酒厂老板把这一周的材钱都给了他们,一共有三十多元。
王冲哥哥挑着扁担,他爸爸则拿着这沉甸甸的卖柴钱,内心有些激动,嘴里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哥哥看着爸爸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打趣道,爸爸,我们现在有钱了,要不去吃碗粉吧!
爸爸内陷的眼窝顿时抖动起来,犀利的瞪着大毛,随即一扁担过来,差点就打在了大毛的背上,辛亏身亲敏捷的他躲闪得快。他赶紧低下头小声嗯了一声,接着叽叽咕咕的在嘴里念叨着,“知道了,要把存起来,积少成多,以后要给二毛读书,还要修房子。
赶紧去找二毛!你妈还在等我们回去吃饭,二毛这会儿应该是放学了,再晚点就不一定能碰着他了。
一个勾着背的老人在前面走,一个瘦如枯柴的小伙跟在后面踱步走着。
因为早上是挑着柴来的街上,也没回家换件干净的衣服,加上常年扁担在肩上磨,那夫子两的双肩上那块布,显然已经有些破损,两个身影穿梭在热闹的街道上,街上人来人往的人群中,时不时也会投来异样的目光,不过,对于大毛来说,这根本没有什么,每逢赶集天他都要和爸爸挑柴来街上,有时甚至是天没亮还要去山上挑柴,根本顾不上换身干净的衣服,即使换了又怎么样?还不是会弄脏。因此,他早已习以为常了。
对于他来说,每场能和爸爸来到热闹的街道,也是不错了。虽然一到这个点,胃里就翻江倒海,饿得咕咕直叫,但看着人来人往的陌生面孔,街道上琳琅满目的珍奇商品,他的内心也是激动的,因为他也可以饱一次眼福,甚至时不时趁爸爸不注意,还能摸上一下,那就最好不过了。
突然,大毛走到一个摊位边停了下来,摊位上一个红色精致的弹工吸引了他,他也没管爸爸同不同意,径直蹲下身去,拿起弹弓全方位瞧了又瞧。
这时他的爸爸也走到跟前来了,二毛拿起弹弓在爸爸面前晃了晃,然后对着爸爸说到,明天就是二毛的生日了,他一直想要一个弹弓的,要不然给他买个弹弓当生日礼物吧!爸爸没瞪大毛,而是从他手上拿过弹弓,在手里比划了几下,然后细声细语地问到:“老板,这个多少钱?一块钱,老板随即回到。他爸爸拿着弹弓再一次来回打量了一番,然后又摸了摸裤兜里的碎银子,随即拿了出来,从里面取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一元钱,然后很客气的递给了老板。
大毛欣喜若狂,因为爸爸的这个行为出乎了他的意料,平时如果让爸爸花一元钱买个和学习无关的东西,那简直是要他的命啊!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了,爸爸突然转性了呢?
不过,这些对于大毛来说也无关紧要了,他想到自己的弟弟二毛拿到弹弓的时的欢呼雀跃的表情,作为最爱他的哥哥,也一定会高兴不已。
这时,爸爸把弹弓递给大毛,然后说到,跟你弟说,只能回家玩,不能把学习耽搁了,大毛径直连连点头答到。
随后,王冲爸爸又在旁边的包子铺买三个窝窝头,然后死死拽着往学校走去。
这时另一条街道上,一个瘦小的身影穿梭在街道上,王冲就这样一躲一闪气踹嘘嘘地跑到上街场口上,望着人来人往有背着背篓的老年人,有担着扁担的年轻人,有躲在父母身后拉着衣襟的小孩子,看着这些形形色色的赶集人,王冲目不转睛的盯着场口那个入口处,他生怕一个不留神,他的爸爸和哥哥就消失在人潮涌流中,然而,他找了好久也不见他们的身影,于是,他想着,应该是还没到,担心错过的他就找了一个石头坐了下来。
而这边,王冲爸爸和哥哥买了几个窝窝头和弹弓正往学校门口走去,这时学生们已经全部放学了,大家蜂蛹般往食堂涌去,不一会儿一个个拿着饭盒回了寝室。
大毛和爸爸在校门口东瞧瞧西看看了半天,也没见着王冲影子,于是逮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学生问到,初二三班放学了吗?早放了,大家都回寝室了,那你认识王冲吗?哦,你们找王冲啊!他是我们隔壁班的,他们班早下课了,他应该回宿舍去了吧!
哥哥见状,你可以帮我给王冲捎一句,就说,他哥哥和爸爸在校门口等他,让他出来一下。那同学笑眯眯的点头答应了。
于是大毛和爸爸就在校门口等着,然而一直等,一直等,还是不见一个人影出来。
饿得咕咕直叫的大毛,不停地在门口来回踱步,他实在是等不了,当他看见学校大门口一个门卫也没有,于是跟他爸爸说道:“我跑进去寝室找二毛,你在这里等我”他爸爸点头示意他进去。随即靠着校门口那个石狮坐了下来。
王冲哥哥前脚刚进去,后脚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个不锈钢饭盒就快速走了过来,那中年男子穿着一双发亮的皮鞋,头上的有些发旧的帽子显然已经包裹不住那大大的头,他走过来,上下打量了王冲爸爸一下,便一声不吭地径直往门卫室走去了,然后波不急待地打开饭盒,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一时间,王冲爸爸原本饿得咕咕直叫的肚子这会儿,更如洪水般翻江倒海卷动着肠胃。
他看了看手里紧紧拽着的那三个窝窝头,霎时间有种想要吞下的冲动,但理智的他还是克制住了,他在心里告诉自己,等孩子们来了再吃。
正在这时,大毛跌跌撞撞地从操场出来了,他告诉爸爸,没有找到二毛,听他同学说,一下课他就飞快地跑去街上了,应该是去找场口上找我们了。
还没等大毛说完,他爸爸就拿着扁担往人群中走了,大毛跟在父亲的后面,此刻饿的没力气的他也顾不上追父亲了,在后面慢吞吞的走着。
当他们走到场口时,看到二毛还在傻傻地坐在一个石阶上东看西看,此刻大毛已然忘记了饥饿,往前径直冲了过去去。大声叫到:二毛,我们在你们校门口可等老半天了,你倒好跑这里来守着。
他们的父亲又恢复了一如往常的严肃表情,呵斥到:“二毛,你今天是不是逃课了,二毛顿时脸又绯红起来,要是父亲知道他被老师用粉笔砸了,定会饶不了他,接着他吞声咽气的说:没有啊!我是铃声响了才出来的。
大毛看这阵势赶紧转移话题,二毛没吃饭吧!来爸爸买了窝窝头,这时父亲才慢慢打开塑料袋,拿出了一个给二毛,又随即拿了一个给大毛,两兄弟几口便塞完了,而父亲正准备把剩下的一个扮成两半,准备递给两兄弟,大毛见状气得直哆嗦,每人一个你又分,两兄弟便不在看父亲。
为了不让父亲为难,大毛伸手去裤兜里拿个弹弓,一边看着弟弟,一本正经地说,明天你就14岁了,爸爸给你买了个礼物,随即从裤兜里拿出了那个精致的弹弓。
弹弓看上去尤为精致,一棵皮筋缠在光滑的木叉上,手柄被工匠打磨得一点毛刺都没有,挨着弓的位置还是用桐油涂过的,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这时,只要你放上一颗小小的石头或是把纸揉成一团,放在皮筋上,用力一拉,便会飞弹出去很远,哪怕是一只天空中翱翔的鸟,也能被射下来。
看着爱不释手的王冲,父亲说,好好上学,不要用弹弓乱弹,小心弹到别人,我们可赔不起,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大毛走了。
王冲一一跟父亲哥哥挥手告别后,便拿着弹弓兴高采烈地往学校跑去了,不时把弹弓拿出来瞧瞧,他太稀罕这个弹弓了。
他记得小时候爷爷还在世时,就用青冈树给他做个一个皮筋,但那时同村有一个比他大一点的小伙伴总是喜欢来拿他的弹弓玩,他可是很不乐意借给别人玩的,但没办法,谁叫那个伙伴总是会恐吓他,一直胆小的他总是怕别人那双犀利的眼睛,就这样他每次都得装作心甘情愿地拱手相让。
然而,有一次,那个伙伴带了一个高年级的人,把他的弹弓拿走了,就再也没有还回来,为此,他的哥哥大毛还去找了同村小伙伴几次,但都没能要回来。这件事一直埋藏在他心底。
看着手里这个精致的弹弓,他发誓一定要好好保存。他小心翼翼地把弹弓放在布书包最里面一层,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跑回了宿舍,生怕被人发现了。
叮铃铃,晚自习铃声响了,他快步跑进教室,坐在了后面靠窗的位置,他上下打量着讲台上的老师,老师在看书并没有任何表示,觉着有些无聊的他,情不自禁地把手伸进书包最里面一格,拿出弹弓摆弄着。
他把一张数学草稿纸,撕成无数块,然后在桌箱里用手不停的揉捏,很快一个个小小的纸弹便成了,他试着把纸团放在弹弓的皮筋上,对准书桌盒准备一拉,谁知,同桌同学一转身,刚好碰着他的手,一碰一拉,纸团便飞速的飞出去了,正好打在了前排同学的后脑勺上。
一时间,他慌乱不已,前排同学大叫了一声,全班同学纷纷看过去,大家都看着王冲手上的弹弓,老师走下讲台把弹弓没收了,被弹的同学向他狠狠的瞪了一眼。
他顿感不好意思,向同学连连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由于教室太吵闹,或许除了他的同桌李浩外,根本也没人听见。
他看着老师把他那个珍贵精致的弹弓拿走了,心里顿时觉得又气又难受,他气自己为什么没有控制好自己,气自己为什么要把弹弓拿出来,他也气李浩碰到了他,他难过他的弹弓就这样被老师没收了。
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原以为这个事情就过去了,哪知第二天放学后,他刚从校门出来,就被几个社会上的混混拦住了,其中一个染着黄毛的二流子扯着他的头发往前沟边拉,另外几个社会人士用力按着他的头,他们一起把他按在水里,一个个脸上随即露出得意的嘲笑,嘴里还不时说着“敢惹我弟,今天老子就给你点颜色瞧瞧。”
王冲的头就这样被几个混混不停地按在脏水沟里,一下、两下、三下……他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一般,任由他们践踏,不管他如何撕心裂肺地求饶都没有停下来,整整十几分钟过去,直到他已没有任何呼救的声息时,那几个混混把他丢下便消失了。
差点背过气的他,在地上躺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拼命地咳嗽,希望能把他喝下的脏水咳出来一些,然而,他越咳越难受,滚烫的眼泪也在咳嗽声中潸然而下。他突然记起今天是自己十四岁的生日,然而就在刚才,在他十四岁这天,他差点离开人世,一种从未有过的悲伤感和屈辱感也油然而生,瞬间填满了他幼小的心灵,一股可怕的念头充斥着他,对……他要报仇……他恨透了他们,恨透了那个为了一点小事至他于死地的同学。
未完待续……
(国庆假期7天,挑战4.5万字,难啊!加油吧!重在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