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

门口又放着一双高跟鞋。

小末已经见怪不怪了，自从母亲去世之后父亲每周四必带不同的女人回家。

今天应该又是长头发的女人，小末想。

小末故意大声关上自己的房门，旁边的喘息声，呻吟声却愈发强烈，整个空气中都散发着情欲，渴望和贪婪。

“为什么体内射精”每一个女人都会吼同一句话。

小末想起第一次见父亲带陌生女人回家的情景，父亲不知所措，像是要解释什么，最终以沉默代替。

“妈妈是因为你而死的，你这样做对得起死去的妈妈吗？”小末悲愤的问。他以为父亲会会觉得愧疚，可是当时父亲听到这话之后整个人就像是被魔鬼附身，那个眼神充满痛苦，恨与快感。

小末永远也忘不了当时那个眼神。从那以后小末就开始恨父亲，恨父亲的不忠。之后父亲变本加厉，甚至无所顾忌当着孩子的面做爱，喘息，放纵。也是从那时开始小末开始想去懂得那个让父亲欢乐的神秘的世界。

小末慢慢的从床垫下拿出几本书刊，那是画着裸体女人的书刊。是在小末放学回家的路上，像是一种什么东西把他吸去了书刊店，鬼使神差的买了那几本书，手指慢慢划过画中女人的肌肤，“如果是真的肌肤是什么感觉”小末幻想着，下一秒却异常清醒，这样做和父亲又有什么区别，那是万恶的源泉。想想会令人吐的恶心的事情。可是又有一种像是推着他买黄色书刊的魔力推着他领略里面的风景。他快要疯掉。

接着，

书刊被撕掉，

疯狂地被撕着。

小末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如果母亲还在该有多好，现在这样静静的死掉也不会有人知道吧。

“哈哈，你高兴了吧，把我变成了像你一样行尸走肉的似人非人。”痛苦的扭曲的表情。

和第二天父亲发现小末尸体，脸上的表情一模一样。

割腕自杀。

“啊――”父亲痛苦的嚎叫着，这是几年来父亲第一次痛哭，他做梦也没想到小末也会死在自己的手里。

往事不堪，涌现眼前。

在母亲死的那个下午，那天是周四，小末父亲提前下班想给爱人一个惊喜。没想到却看到妻子出轨的情景，而且男人还是在婚礼上送祝福的前男友。妻子的长发触摸着别的男人，而他自己也最喜欢和妻子做爱时候，长发轻触肌肤的温柔。

“我们快点结束吧，他快回来了”

“你和他结婚不就是为了钱吗，我们在一起这么久，现在每天都看不到你，再多待一会好吗”

“为了钱？你还是个男人吗，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男人看着身下被自己压着的女人，戏谑的说“别忘了，小末可是我的孩子”

“我不让你体内射精你偏这样做，你个混蛋。”

……

犹如晴天霹雳，小末的父亲听不到接下来说的内容，跄跄踉踉地跑了出去，开车的时候一直在想刚才发生的事。

“小末不是我的孩子”

“小末不是我的孩子”

“小末不是我的孩子！”

……

像是咒语一样的不断重复着。

醒来已是在医院里，然后就被告知妻子死亡。面无表情，他在知道真相之后的几个小时里，无数次地希望妻子死掉。“终于死了”，更像是诅咒。

妻子是在得知丈夫出车祸后，急忙赶在医院的途中也出了车祸，最终妻子死亡。丈夫活着。

可是有些时候活着比死亡更加痛苦。

医院里，小末的父亲看着小末那张再也醒不过来的脸，“孩子，你是无辜的，这些年我一直活在仇恨里，我对不起你”抽泣，哽咽。后悔。

他想为小末完成最后一件事，就算自己颜面丧失成为笑柄也无所谓。

“您可以让您说的那位先生看孩子最后一眼，但是您是孩子真正的父亲，而您刚才说的那位先生不是。”医生说。

“怎么会”小末的父亲不解道。

“这是你亡妻之前在我们这里作的亲子鉴定，你和孩子有血缘关系”

之后，小末的父亲再也找不到了，像是消失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