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有老小

"妈呢？"先生问。

"走前面去了。"米黄色的遮阳帽上系着一个棕色的蝴蝶结，我指了指前方七八十米开外的地方。

"哟，走得真快，我都追不上了。"先生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放心吧，走不多远，一会儿就停下了。"我笑了笑，知母莫若子呀。

"可能吗？看这步伐多矫健！"先生撇了我一眼，大踏步往前。

"嗨，等等，路边那一大片开满一团团一簇簇白花的是什么树？"

"山楂树啊！"

不错，绿叶白花相互衬托，显得清新素雅，我忍不住频频回眸。

道路两旁，绿树成荫，阳光透过叶隙投射在地上，呈现出一个个圆圆圈圈，风儿拂过树梢，那些圆圆圈圈随之摇摆着，我仿佛置身于舞台的灯光里。

"看，那是什么，是黄鳝吗？"先生异常兴奋。

"不，是蛇。"没错儿，漂流水渠里有一条蛇（黄绿的身体，背脊上有一道红艳艳的条纹），它昂着头竖起半截身子，欲爬上渠沿，但却失败了，只好随波逐流……

"妈妈，这儿也有一条蛇！"小小孩尖叫着，转身一把拽着我。

"在哪儿呢？"我突然感觉头皮紧绷。

"那儿。"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台阶缝隙里钻出一截灰黑色的树根，我拉着他的小手缓缓上前，告诉他，这不是蛇，可他依然沉浸在恐惧里，嘴里嘀咕着，刚刚看到蛇的舌头了，舌尖像剪刀……

开开心心地出游，岂能让一条蛇，扰了兴致？

我想了想，说："蛇是龙的同类，有一个故事里说过，蛇，蜥蜴，都是龙的孩子（小小孩属龙）。"

"嗯，鳄鱼也是，乌龟也是的，我好像也看过这本书。"小小孩说着，松开了我的手，"可是，可是它咬我怎么办？"

"我们走路的时候，鞋子摩擦地面会发出响声，它听到声音就溜走了，它也担心人会伤害它呢！"

"好吧，那我们尽量远离它们吧！"小小孩眉头舒展，小跑着追上了母亲。

我终于如释重负了。

  ……

"唉呀，不走了，我要下去了。"母亲气喘吁吁，挨着木桩坐下了。

"奶奶，再坚持一下，行吗？"孩子们劝着。

"不行，不行，这哪有什么好玩的？早知道就不来了。"母亲摆摆手说。

孩子们坚持继续，母亲原路返回。

上山的路倒不陡峭，一路台阶，时而笔直，时而蜿蜒。途经一条小溪，溪水清清，缓缓流淌，两孩子洗洗手，相视一笑，打起了水仗，大孩子不留神儿左鞋泡了澡。

渐渐的，我跟不上孩子们的脚步了，而手机铃声一而再，再而三地响起，母亲催着回去。

还好，两孩子善解人意，下山的路几乎是一溜烟儿。

……

"奶奶，你适合参加短跑比赛。"大孩子说。

是的，一鼓作气，只适合短时间内的运动。长时间的运动，比拼的是毅力，是体力的合理分配。

一老一小一世界，正如山楂的味道，酸酸甜甜……